司徒雷的小窝内,刁辟情已经被水泼醒,他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只得茫然的环顾四周。往日里的军汉模样早已消失不见,他的眼中泛起了难以名状的恐惧,对方显然是在醉仙楼特意等他,肯定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如此却还要下手,那么今日自己的小命恐怕是难保了。
面前三人都笑吟吟的看着刁辟情,犹如狼外婆般把他看成了餐桌上的一盘菜,罗成摆弄着镇邪刀,突然刀光一闪便直往刁辟情削去……
“怎么还没审问便要杀我!”
刁辟情吓的闭上双眼惊叫了起来,没想到身子一轻,牢牢绑住自己的绳索已然被切断,而自己却毫发无伤。对方无疑在眼皮子底下又露了一手,他缓缓张开眼睛,疑惑的看着前面的三人,实在不知对方想打什么主意。
罗成开门见山问道:“刁将军明晚可在皇宫当值?”
刁辟情心中一凉,显然想到了对方的目的,立马摇头道:“明日大傩盛会,当然是杨统领全权负责保卫工作,在下只有听命的份,大傩过后便要归家了!”
罗成慢条斯理道:“费老板说刁将军是个聪明人,可惜我却觉得不然,要不怎么会把我们当成傻子?本来想跟刁将军做个朋友,看来您是要放弃这个机会哩!看到我身旁的这两个兄弟没有,他们曾经在都护府的地牢内做过狱卒,什么龙锁喉,反是实,缸腌人彘都是小菜一碟,那就请刁兄一一品尝吧!”
看到罗成身旁的两人如地府中的游魂野鬼般走近,刁辟情吓的差点尿了裤子,连忙改口道:“我当值,我当值!别杀我,有何吩咐在下一定照办!”
在这个隐秘的地窖内,除了刁辟情身后丈许处的洞口,其余别无出路,刁辟情根本不敢造次,连反抗的欲望都提不起来,刚才精心挑选军中一十二名好手加上他本人一齐偷袭罗成等人,结果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更别说现在了。
罗成显然很满意刁辟情的反应,微笑道:“这不就行了,在下罗成,想跟刁将军做个朋友,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
刁辟情好歹也是军中汉子,眼见对方笑容可掬,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道:“罗兄弟,刁某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刁某给您赔罪哩!”
说着刁辟情便要向罗成行跪拜之礼,罗成见状右手微微一抬,所发出的真气何等巧妙,对方的膝盖刚刚弯曲,却怎么也跪不下去了。
本来还想趁着对方前来搀扶的机会图施冷箭,如能挟持住罗成,他便可借此脱身,现在看来只得作罢,刁辟情尴尬的抱拳道:“是朋友,是朋友哩!”
“请坐!”
刁辟情刚坐下,一左一右便被司徒雷师兄弟按住,他不安的扭动了下身躯,问道:“三位朋友明日想要入宫吗?”
“刁兄果然够朋友!”
罗成笑道:“不过罗某想让兄弟帮的可不是这个忙。话说今日罗某在赌桌上赢了刁兄的御赐宝刀,实乃侥幸,本想把其卖给杨炼统领或者逐月府的杨啸天,可惜现在咱们成了朋友,罗某该物归原主才是!”
刁辟情闻言心中又是一惊,要是此刀到了这两人的手中,一个正直不阿定然如实禀报皇帝,一个实乃老狐狸,不用想对方肯定会以此大做文章,或者威逼利诱,让自己身败名裂,永不超生。现在后悔投靠大皇子一方已经太迟了,他颤抖的开口道:“如此甚好!不知罗兄弟有什么条件?”
“此刀真乃一把利器!”
罗成用手指轻巧的在刀身上弹了一下,发出了清脆的刀鸣声,他失笑道:“朋友之间哪能谈条件,只是要刁兄帮个小忙而已!明日午时,罗某做东,想在洛水的某艘小舟内宴请三皇子杨喆殿下,由刁兄作陪,不知阁下能不能玉成小弟的愿望?”
刁辟情为难道:“可在下是大皇子的人,那三皇子不见得会买我的账,我如何能请得动?”
罗成走上前,亲切的勾着对方的肩膀道:“不用担心,你只要告诉他北禅寺罗成有请便是了,如果他不来,那便算我的不是,到时罗某不会为难你的!不过我身边的这位连兄弟想跟刁兄一起去见识下宫内的繁华,请务必带他前往,那么到时也不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刁兄,你说是吗?”
对方明显是挖好了陷阱让自己往下跳,还好这条件不算过分,刁辟情也只得认了,忙不矢点头……
送走了连褚和刁辟情,时间刚刚好过了子时,罗成对司徒雷道:“连褚会带他在城里多转几个圈再带他回府,总不好让他知道了我们在洛京的巢,现在咱们也出发吧!”
“行啊,罗成!”
司徒雷感叹道:“你从村子里出来还不到一年,便能在洛京覆雨翻云了,老子看好你,下次可得多关照老哥!”
“咱俩谁跟谁!”
这对活宝勾肩搭背,唱着街知巷闻的小调,往男子享乐之地飘红楼走去……
来到那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勾栏广场,司徒雷却迟疑不前了,他从头到脚的看着罗成,疑惑道:“你家中有三位如花似玉的娇妻,还需要来这种地方享乐?难道家花真的没野花香吗?”
罗成哪会跟他胍噪,像拎小鸡一般,携着他便走了进去。
自古嫖赌不分家,不过因为吉祥赌坊占地实在太广,且里面也似乎也有这些嘘头,作为对头陈致远便把飘红楼建在了另一条大街上,其规模跟吉祥赌坊不相上下,不过却是围绕主楼的半月型分布,好让门前的广场足够宽阔,以便能容纳更多的车马。
“两位贵客到,三德子,别在那挺尸了,快上茶!”
两人一走进去,便有一美艳的老鸨上来热情招呼,这老鸨看面相可能已过四十,却保养的极好,除了眉角略有细纹,那饱满圆润的肌肤却跟小姑娘差不多,尤其引人注意的是她胸前的波涛,在罗成看来连姬娜跟她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其他寻常男子大都痴迷于此,反倒是司徒雷却目不斜视,表情颇有些不自然。
罗成拿出一锭金子,装作欢场老手般塞到对方的红色诃子内,笑道:“一间雅室,两名能唱能弹的可人儿,弄些精致点的小菜,最关键的是来坛好酒!”
那金子足有五两,卡在双峰之间根本掉不下去,老鸨笑的更甜了,吆喝道:“冬梅居两位,三德子你的脚是不是折了,快来带客人上去呐!死小子,勤快着点!”
“得嘞!”
这大茶壶竟然还没变声,看来也是楼内的妓女所生,从小便生养在这地方,也不能干别的,罗成同情之下便又掏了五两金子出来悄悄赏了他,可把那小子给乐坏了,点头哈腰的把两人引进了冬梅居。
三德子刚退了出去,司徒雷便气鼓鼓的半蹲在椅子上,嘴里开始唠叨起来:“罗成啊罗成,让老子怎么说你,怎么刚来洛京没几天,你便沉浸在纸醉金迷之中了?”
罗成亲自给他倒上茶水,失笑道:“想当初在惠水城,我什么都不懂,司徒大哥便带我去逍遥楼涨见识,不知是何道理?”
“我……”
司徒雷一口茶水差点呛在了喉咙里,咳嗽了几声后他微怒道:“老子只是带你去看看逐月府那群小崽子的实力,顺道让你见见世面,可没打算让你留宿。”
罗成道:“这就对了,罗成可没别的意思,咱们今晚留不留宿还要看人家的意思,人来哩!”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司徒雷便撇过头去坐了下来,待到酒菜上齐,两位颇有姿色的少女便挪步走了进来,初看之下还真无残花败柳之色,刚才那老鸨人未至,笑声便先传了进来,随着一阵波涛汹涌,她也走进门来,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老鸨介绍道:“拿琵琶的这位姑娘叫紫萱,另外那个是英红,这两个女儿可是楼内数一数二的才女,保管让你们满意。二位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罗成点头道:“楼内有叫嫱姨的女子吗?少爷想见一见。”
“呦,不巧得很!”
老鸨为难道:“老板娘在陪一位尊贵的客人,可能暂时不得空,实话说老板娘轻易不见客,这可就难办哩……”
罗成掏出两锭足有十两的金子放在桌面上,平淡道:“罗成慕名而来,只需见上嫱姨一面,别无所求!”
老鸨还是相当迟疑:“老板娘所陪的可是宫里面的贵人,奴家实在不敢前去打扰!”
罗成一下子从怀内掏出了足有十锭黄金,这些钱足够买一艘楼船,可谓大手笔,金子整齐排放在桌面之上,那金光灿灿的色泽美妙无比,勾的老鸨的眼睛都直了,她连忙上前一把将金子搂到衣裙之内,谄媚的笑道:“奴家立马便去传话,公子请稍等片刻!紫萱,英红伺候好两位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