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万千,各有不同,法亦如道,化身万种。
天地万物,各有其形,草木山石,飞鸟走兽。
万物虚无,一气化之,谓之一气,天地之灵。
气化五行,五行化物,万物生灵,皆为五行。
万物本为虚无,天地之间灵气涌动,分化五行元气,演化地水火风,造化万物,成为天地之灵。
修道,修的就是一口气,一口灵气,引灵气入体;驻与灵台识海,聚灵为海又为气海,乃灵气之汪洋;以念御气,驾驭元气,催使元气,是为御气;聚五行,分阴阳;五行生克,灵台为炉,神念为火,炼气成丹;孕丹育养,破茧化神;神游物外,达天彻地;分神化念,一念万千;天灾地难;羽化飞升。
修道乃逆天而为,损有余而补不足,向天索取,损天地之余而补自身之不足。正因逆天而为,故道途坎坷,荆棘遍布,纵是有法,仍旧是逆天而为,逆天而行,修道修道,修道既是修自身,肉身凡胎怎可逆天行事,逆天而为,唯勘破天地乾坤,扭转阴阳五行,育婴化神,渡天灾地难,方能得逆天之法,成就自身之道,羽化得仙,道可圆,法方满。
“修道既是修自身,修自身的道,悟护道的法,明天地法则。”苏白看过,当即明悟:“道既是自身,‘法’则是护道的手段,而那化身万物的五行元气则是运使法的力量,法力法力,自身有道,悟得护道之法,可却没有力量施展,偏偏道途荆棘无数,阻碍处处,没有力量施展方法,道不长久,无法逆天而为,修成正果,羽化飞升。”
苏白欣喜,那三页九字真言彻底明悟,对修道一说更加了解,可以说勘破门槛,只差寻得方法,登堂入室。
“却不曾想,我竟然信了这道典,而且还好奇的看了下去,领悟至此,也算小有收获。”
苏白继续往下翻看,紧接着便是一重重详细的境界划分,却未说这等境界是谁人划分的,只在尾后注明,乃是开天辟地便有的一种法则,规则,勘破天地全在这十重境界之中。
元气之境十重境界,引气、气海、御气、阴阳五行、金丹、元婴化神、元神出窍、分神化念、天灾地难、羽化飞升。
十重境界看似不同,却环环相扣,一层接着一层,无法越级参悟,只能循序渐进层层参悟。
“引气,天地之间充塞着五行元气,常人无法感知,修道者静心感受天地自然,进而触及元气,产生气感。初有气感,只如徐徐微风拂面,再者如狂风扫落叶,久而久之修道者以念力为手,为触须,引导元气进入身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与身体产生共鸣,长此下去不停磨合,洗刷肉.身,从而达到身体与元气契合,不分彼此,念力一动,元气便就共鸣而动,这便是元气境第一重修炼到至高之时才会产生的现象。”
根据第一重“引气”境的描述,苏白闭上双眼,感受周围,身旁一片黑暗,一道道轮廓在周围若隐若现,那是他周围的事物,每日都能看到,即便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大致的位置,大致的高矮,都能略有感觉,但这种感觉十分的模糊。
苏白和所有正常人一样,能够感觉到的东西只有那么一点,像引气境里说的那样,初有气感便如徐徐微风拂面的感觉,他是一点没有。
“却是我想的太过天真了,若修道真的那么简单,一闭眼就能感受到元气,那满大街的都是呼风唤雨的神仙了。”苏白哂笑一声。
苏府前堂,苏毅抬头看着正堂那块‘正德之家’的牌匾负手而立,眉宇之间显有几分不解。
“去了也有七日了,怎么如今还没有消息传来,莫不是出了什么状况?”苏毅自言自语,算着日子他派去京都送信的差使已经去了足足有七日,通天府距离京都不过三百余里,骑快马不过半日就能到达,即便路上不怎么赶时间,一日时间也绰绰有余,但七天过去那差使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信息回来,京都也没有来人,这就出乎意料。
每过一日,苏毅就越觉不安,现在已经坐立难安了,他知道,派出去的差使一定发生了意外。
另一边,在那孙知府府中,书房里一张漆木长桌上放着一封已经拆开的信件,信封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王敬安大人亲启’七个字,王敬安便是苏毅的同窗故友,交情甚深,乃朝中大员,苏毅派差使前往京都就是要将这封信送到王敬安的手上,七日已过依然未到京都,却不曾想竟然到了这孙思进的手上。
而在书房一角,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灰衣的男子与孙思进平起平坐,他方长脸,平下巴,蓄着一脸浓密的胡须,一道刀疤自鼻梁一直划到左脸颊,十分的醒目,这是他脸上最大的特点,比他那双灰蒙死寂的眼睛要更让人容易记住。
“阴寨主,这一次就看你们阴风寨的了。”孙思进抿了口茶水:“原本我和他苏家井水不犯河水,不曾想他苏毅竟然玩阴的,还好我埋下眼线,拦下来送往京都的信件,否则这会儿我可能已经身首异处了。”
“哈哈哈!”疤面男阴寨主大笑一声:“谁不知道孙知府你手段通天,别说那信件没送到京都,就是送到了,以孙知府通天手段想要解决也是轻而易举,就如当初一样,若非孙知府,我阴风寨恐怕早就被夷为平地了,这个恩情我阴风忘不了。”
“这次不同,苏家那层关系很大,大的在朝堂之上一呼百应,已经不是我能左右的了得,为今之计只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自然就得遭殃。”孙思进说话之间语气平静,似乎见惯了这些事情。
“大人都如此说了,看来那苏家的后台的确很硬。”疤面男若有所思的说着。
“有钱大家赚,财路是大家的,有些事我不好出面就由你来代劳,你我之间离了谁都不行,这事办好了以后风调雨顺,办不好你我项上人头都有危险,咱们是拴在一起的蚂蚱,尽几分力你自己掂量着办,而且越快越好,迟则生变。准备好了之后告诉我,我会为你做尽一切方便。”孙思进口中说着,心里已经在阴谋算计,是要彻底抹去苏家。
“孙大人可以放一百个心,这件事我一定办的稳稳当当,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不会让人怀疑到大人头上的!”说着,阴风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我先回去调集人马,一旦准备动手我会命人通知大人,到时这退路就交给大人了。”
说罢,疤面男转身而去。
孙思进看着阴风离去,眼角余光扫过桌上信件,目露凶光:“明明可以相安无事互不侵犯,可你偏偏想跟我鱼死网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我可以活命,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苏府大院,苏白时而去到凉亭之中纳凉,时而去水池边赏鱼,时而又去花丛看看花草,闻闻清香,厨房的炉火,护院手中的兵刃,但凡是家中之物他无不一一捉摸,从里到外看了个清楚。
苏白一时还无法参悟那道典之中第一重引气的境界,但在不断的接触和感受之中,他渐渐的发现了个中不同。
金铁之物坚韧锐利,但冰冷死寂,没有生气;花草树木最是灵动,时时刻刻都吐露着自然清新的气息,沁人心神;池中之水孕育生灵,柔和柔美,宛如母亲的手掌一般温柔细腻;炉中烈火,炽热无比,霸道无边,火焰之中可熔金化铁,最是让人心悸,时时刻刻都蕴含着恐怖的力量,随时都会爆发一样;周围大地,宽广厚实,承载万物,胸襟最是宽广,可包容一切。
渐渐的,苏白可以说已经迷上了道典,迷上了周围的气息,他无时无刻都在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冷暖变化,日升月落,哪怕只是一个时辰的交替都能带来不同的气息。
这就是感知,修道者通过对周围气息的观察,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有可能引起元气的变化,那一丝变化也极有可能使修道者抓住契机,感受到元气所在。
呼……
忽然间,一股微风吹过,那风好似从脚下吹来,陡然间直升而上吹向九天。
而此时此刻,苏白正在一棵小草前,那小草细如发丝,别说是刚刚那阵微风,哪怕是说话时嘴上漏出的风都能将它吹弯了腰,但苏白看的清楚,那小草腰板挺直根本纹丝未动。
再看周围,风止树静,根本就是一个无风的日子,哪里来的风吹过。
“这是……”苏白神情激动:“气感?难道刚刚哪种感觉就是气感?初有气感便如徐徐微风拂面,刚刚岂不就是?”
苏白欣喜,心情无法平静,他盘膝坐下,坐在小草旁,坐在大树下。他微微闭目,缓缓恢复了平静,他静心感受周围一切,他所知道的物事轮廓,身后有凉亭,三丈外是水塘,再往南去是前堂,苏白只感受到一股气息从前堂之中升起,笔直冲霄,那气息粗壮如一道云雾瀑布,从云霄倾泻而下,只是它不是倾泻下来,而是逆流而上。
再往远处,还有两道气息也在向上升腾,那是苏府门前的一对石狮。
“怎么回事?前堂?石狮……”苏白自言自语,他睁开双眼,看着前堂,肉眼之下他什么也没看到,一切如旧。
苏白起了身,走向前堂。
越是靠近前堂,苏白的感觉就越是强烈,那股气息与道典之中记载的气感完全不同,那是另外一种气息,那气息浑厚,如字字珠玑的文字道理一样,蕴含至理,叫人深省,存留正气。
“正德之家?文人正气!”苏白顿时惊醒明白过来,这不断飞逝的不是别的,而是自家几代人积累起来的文人正气,以及那御赐牌匾‘正德之家’上面所蕴含的天子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