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赤足金铃,踏破虚空,宛如仙子临渡,御风而飞气度从容,上官离恨仗着坐骑角圭强悍,踏风蹬云,紧紧的跟上。 23.
陈锡还不想在上官离恨这位苍凌派离火院院主面前太过暴露实力,免得日后在门内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不召出画卷中的夜祟,只是驾驭着普通的飞剑,全力催动灵力倒也不至于落下。
三人一路往西南苗疆飞去,好在青竹幻海就在苗疆和楚国的交界处,刘彦虽然飞的极快,却没飞多少时辰便远远的瞧见一大片石林。
那片石峰说也奇怪,和修真大陆其他地方的山林极为不同,一座座似连非连,跟大树一般忽的从平地上长出。地面上草木茂密,石峰却是光秃秃的寸草不生,远远瞧去,竟似凝固着的灰色的海浪。
陈锡第一次瞧见如此奇怪的景致,指着远方笑道:“这里确实有些意思,跟老家竹林中雨后的笋子,忽突突的从地里钻出,只不过那些都是石笋。”
上官离恨还算有些见识,瞧见那片石峰疑惑的说道:“这里难道就是传闻中的苗疆石林?”
刘彦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点点头,淡然的回道:“算是,不过这还只是外围。。。”
上官离恨轻皱着眉:“传言苗疆多有石林地形,貌似都是石灰岩,地脉中空,为常年地下水冲蚀所致。”
“这回你说到倒是在点子上。”刘彦略有赞许。
“那。。。那地下岂不都是溶洞?”陈锡忍不住惊愕道。
“呵呵。”上官离恨笑了笑:“别看这一座座石峰错落突兀,其实山根都是连着,和你说的竹笋倒是有几分类似,只不过下面溶洞九曲十八弯,比那蚁穴鼠窝还要错综复杂。”
“啊?要是我们掉进去了,岂不是一辈子出不来了?”陈锡挠着脑袋,想不到地面之下居然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上官离恨本是半认真半玩笑的说着,可当陈锡冒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顿时一变,抬眼瞧向刘彦的背后,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难道。。。难道合欢派就在这些地下的溶洞之中!?”
上官离恨神色一黯,喃喃的自言自语:“难怪都说合欢派隐秘,曾经有人跟踪合欢派的弟子,却在眼皮子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都匿到地下的洞穴去了。”
“算你还不糊涂。”刘彦微一侧头,斜目瞟了上官离恨一眼。
“你!。。。”刘彦说话向来刺人,上官离恨一直强忍着刘彦的冷言冷语,冷哼一声:“就你知道的多,我看还是天星宗东陵真人说的对,你八成就是从合欢派跑出来的!”
刘彦听到这,脚下猛然一停顿在当空,身形忽的一转面对上官离恨,手指一扣琵琶弦,眼睛中射出寒光:“看在紫阳的份上,我再警告你一句,如果你想去合欢派找你的老情人和女儿,就从现在起给我闭嘴,不然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刘彦的脾气陈锡从来摸不定,有时候大气从容,有时候暴戾阴冷,从夏天的三伏天毒日头能立刻变成严冬的暴风雪。
陈锡轻叹一声,这样的女子虽然美的天下无与伦比,但是性格却是极度的分裂,也幸亏当世没有哪个男子能让她看的上眼,不然跟她在一起还真是天天提心吊胆,生怕哪句话说不对立马翻脸。
好歹陈锡跟刘彦相处一些时日,多少把握了一点刘彦的怪脾气,连忙拉着满脸铁青的上官离恨:“我相信姐姐绝对不是合欢派的人!此时不是我们互相猜忌和争吵的时候,而是齐心找到合欢派才是硬道理。”
上官离恨眼皮直跳,如今有求于人,只有刘彦才能带自己到合欢派找到雨姬和从未见过面的女儿,强吞下这口气,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呵呵,好了好了,我们还是赶紧赶路!”陈锡面子上说笑,心里却是叫苦,一边特立独行的刘彦,一边是极要面子的上官离恨,自己夹在中间做好人,若是二人动起手来,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彦冷冷的将目光从上官离恨身上移到陈锡:“今日我心情不好,你最好也别多说话!”说着一转头,身子跟着继续飞了出去。
陈锡吐吐舌头,又看了看上官离恨,摇了摇头,也跟着飞了出去。
。。。。。。
刘彦脚踝金铃铃声清脆,掠过眼前的一片分散的石峰,速度却是显然慢了下来。
三人又飞了不久,眼前又是一大片密集的石峰。从半空中看去层层叠叠,宛如连绵一片的石海,愈发的雄奇险峻。
刘彦往下落了落,立在一支高耸的石峰之上,玉手托着腮帮,凝望着石林沉默不语。
陈锡和上官离恨对望一眼,知道刘彦脾气古怪,她不吭声,自然二人也不吭声,站在后面也看着石林。
“唉。。。”刘彦居然发出一声幽怨的长叹。
陈锡看见刘彦叹息的时候,身子在微微的颤抖,刚想问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刘彦理了理鬓前风吹乱的散发,伸手往右前方一指:“哪里是石莲,我们去那!”
陈锡顺着刘彦的指引,远远瞧去那一群石峰高低错落,自然的绕成几圈,像是一朵平地上绽放的莲花。
“真是鬼斧神工,天然奇景啊!”陈锡远见那石莲白雾缭绕,飞鸟惬翔,由衷的赞叹一句。
可是一转眼,刘彦又已往那石莲方向飞去。
不过眨眼的功夫,刘彦已在石莲群峰中飞行穿梭,绕了一小圈,在一处山势较矮的石峰脚下落下。
“都说沧海桑田,这里除了树木比以前繁茂了许多,倒也没多大改变。”
陈锡和上官离恨看着刘彦自言自语,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言语之中此地本应十分荒芜,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才有得山脚平地上无数繁密的树林。
刘彦不再御气飞行,在树林草丛中穿行,陈锡和上官离恨对视一眼,也落了下来紧紧跟在后面。
刘彦边走边数,数到二百多步的时候,盯着紧贴着山脚的一刻大榕树。
榕树枝繁叶茂,树冠遮荫蔽日,树干虬根盘结,四五个人才能抱的过来,周围延展的气干绵延数十丈外,长出新的略小的榕树。
仔细瞧向大榕树的根部,地面略鼓,被榕树粗大的盘根紧紧的包裹在其中。
刘彦脸上略有喜色,指了指榕树的根部淡然的说道:“把这棵榕树挖了!”
“啊?”上官离恨一愣,这棵榕树少说也有三百年,刘彦随便一句话,就要把这颗都能成精的榕树给连根挖了,再说和刘彦去合欢派,自己贵为苍凌派离火院院主,向来都是吩咐别人做事,如今却沦落到成为别人的苦力。
刘彦瞧出上官离恨脸上的不快,轻嗤一声,抱着琵琶坐在一旁的老树根上,同样的话不想再多说一次,陈锡和上官离恨爱挖不挖。
陈锡虽然不知道刘彦要二人挖开这棵大榕树究竟有何用意,但绝对不是有意开涮二人。陈锡眯着眼睛想了一想,身形瞬间一晃,啵的钻入了地下。
“土遁?”上官离恨看见陈锡忽然钻入地下,立刻明白陈锡想做什么。
果然片刻之后,陈锡又从地下窜了出来,脸上满是欣喜,附耳在上官离恨嘀咕几句。
“真的!?”上官离恨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
陈锡咧着牙点了点头。
上官离恨瞥眼瞧了一眼若无其事在一旁休息的刘彦,终于卷起衣袖愤愤的说了一声:“好!”
这颗巨大的榕树在平常人眼里要想挖开,非一两人几史日之功所能完成,即使在陈锡和上官离恨这两位修为高深的修士手下,也着实费了不少劲。
地面上的大榕树要砍断推到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榕树生长几百年,盘根错节又深深的扎在地面之下,刀砍不到火烧不着,先要移去方圆一丈的泥土,再砍断裸露出的老根,然后再铲除泥土。
好在陈锡为先天土灵根,又修行的苍凌派土系法术,居然在此时此地发挥了异常的功效。一边用裂地术震松周围的泥土,再用碎石术震开浮土。上官离恨也不闲着,一看到榕树的老根露出来立刻施法烈焰焚烧。
如此这般也花费了不少气力,将近两个时辰,陈锡和上官离恨才将这株老榕树彻底的从地面下挖开。
此时老榕树原来的位置,中间一大块高高的凸起坚硬的岩石,周围一大圈围绕的环形深坑,远远瞧去倒像是一座孤坟。
刘彦见着差不多了,才缓缓站起身来:“嗯,这还差不多,好了,你们让开。”
陈锡和上官离恨抹抹脸颊上的泥土,远远跃开。
二人前脚刚从坑中跳出,突然听的背后轰的一声,乱石飞溅,坚硬的岩石被刘彦震的粉碎。
陈锡和上官离恨惊愕之余,只见坑中显出一口幽森的黑洞,往外挥散着阴冷的寒气,仿佛洞中隐藏着无数慎人的恶鬼正要从里面逃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