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看着眼前一桌子的菜,刚刚去结账的时候,花了他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啊,足够整个疗养院开销三天的,就被他一顿饭花完了,方正心都在滴血,饭菜吃了一半,对于方正来说,是肯定不能浪费的,就在他收拾打包的时候,发现桌子上留下了一个钱袋,打开一看,里面足足五两银子,看着手里的钱袋,方正眼睛不自觉的红了,紧接着,泪水夺眶而出。
他朝着李长谦离去的方向深深拜了一拜,紧接着迅速打包好剩下的饭菜,出了香春楼,直奔米粮店。他不买馒头,因为价格昂贵且不好拿,买米面,他能多带些回去。
方正数了数手里的钱,偷来的一共六两三钱,加上李长谦给的五两银子,一共十一两三钱。花了六两银子买了五百斤米和五百斤面,由于是要运送到外城,所以粮店老板要加一钱的运费。
看着满车的米粮,方正吐出了一口浊气:“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刘院长肯定担心坏了。”
李长谦很开心,因为见识到了古代青楼的样子,加上有可能因为自己的五两银子,疗养堂会有更多的孩子免于死亡。
“这比被骗五两银子买个破玉佩可要好多了。”李长谦心里嘀咕道。
再去看一看那老道回来了没。
南城,长坡街的一处破烂小院内。
这次没有扑空,李长谦进入小院的时候,青山道长正躺在椅子上悠闲的晃动。
”你找我?“青山道长依然是那种高冷的姿态。
”你怎么……“李长谦脱口就要说出来,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话锋一转:”是,我这刚到。“
青山道长,嘴角一挑,似笑非笑的说到:”那贫道小院的门……“
”我不知道啊,道长你可别瞎说,你门倒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压根就……“话音戛然而止,李长谦心中直接给了一个大嘴巴字:”卧槽,傻逼了。“
青山道长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贫道可没说没门倒了。“
”好吧,好吧,我承认是我弄的,明天我就找人给您修。“李长谦为自己突然间的脑抽深刻反思。
“道长,您这是在?”
“感受天地之气,养吾残破之身。”
听得李长谦内心呵呵了一声:“修养就修养呗,拽这么高深。”
“道长受伤了?”
“宗门琐事,不提也罢。”青山道长说完,便盯着李长谦,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感灵了?不错不错,用了多长时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四个时辰。”
青山道长闻言,直接从凳子上站起身,口中喃喃到:“不应该啊,不应该啊。”随机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李长谦,眼神瞬间锐利如刀。
李长谦瞬间背后凄凉,汗毛竖立,感觉自己被一头极为恐怖的凶兽盯上,不寒而栗。下意识的想逃跑,可是他发现自己居然又动不了了。
青山道长的眼神慢慢舒缓,转而变化为一种空洞感。继而口中又喃喃到:“该是这样,确实也该是这样。”
那种恐怖的威压感消散,李长谦感觉自己可以动了,咽了咽口水,小声的问道:“道长?有什么不对吗?”
“还不错。”青山道长收回思绪,变回了以往的世外高人模样。
很明显,老道有事瞒着自己,他是知道些东西的,但是人家不说,咱也不敢问啊。
反正今天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这种事情,李长谦深刻的贯彻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在自己手上没有实力的时候,还是乖乖的做一个平凡人,有的事,知道的越多反而不好。
“接下来就是淬灵了,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灵气也是分好坏的,灵气在体内产生,自然受身体的影响。灵气极为复杂,哪怕是你食用的东西,也会改变体内灵气的好坏,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灵气才是纯粹的灵气。当然这也是一个极为迅速的过程,因为筑灵境就是要靠着这些灵气来修筑你的身体,从而达到真正脱离常人的体魄。”
李长谦品味了这句话,不论是什么品级的修士,其根本一定是体内灵气。而灵气又是靠身体产生的,人每天吃的东西、呼吸的空气,甚至是照射的阳光都是不同的,所以每个人体内的灵气都是不一样的。
灵气中含有杂质,所以像那些服用丹药提升实力的,其实是丹药将体内的灵力提纯去杂了,所以战斗力自然而然的就上去了。
道长所说的这是极为迅速的过程就是说,淬灵境本质上其实是不存在的,只是一个过渡期,因为只要能感受到体内的灵气,就可以进行筑灵了,只不过那些灵气不纯粹,杂质过多,会影响以后的修炼。而漫长的过程就是说,时间越长,体内的灵气自然就会被提炼,杂质就少了。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修士之间同品级存在强弱,甚至可以越级杀敌的原因了。
理清了这一切,李长谦也没必要问关于淬灵境的事情了。
“多谢道长。”李长谦朝青山道长深深作揖。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自古以来,老师从来不是一步一步的跟着学生走,而是提供一个方向,教会一种方法,剩下的就只能靠自己努力了。而可以举一反三,事半功倍着自然就是成功人士。
从小院离开,李长谦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昨晚在感灵的过程中,发现了一股气在与灵气对抗,这才导致他感灵如此之慢。
“这应该就是灵气之中蕴含的杂质了。”沉思了一下,李长谦猛地一拍手:“卧槽,忘了问怎么去除杂质了。”
折返回小院,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李长谦撇了撇嘴:“这么快就溜了,领导就是忙啊。”
大许京郊……
一位紫衣少女傲然站立在一柄飞剑之上,对面是三个浑身漆黑的黑袍男子。
“不能再往前了,前面就是大许京城了,爹说过,不到二品不能入京,会出大事。”起云三日前偷偷离开山庄到下山闲游,发现了这三个黑袍组织的家伙,奈何再三注意,还是被盗走了东西,一路追来,竟追到了央州边境,再过数十里就到京城了。
“黑袍……呵呵,你们不知我是谁?竟敢偷我东西。”起云看着突然停下的三人,心中闪过机警。
“起家二小姐。”黑袍下传来沧桑的声音,应该是故意改变声线,正常人不会发出这种声音了。
认识我?
起云紧悬的心又是上提了些。若是这些黑袍人不认识自己也就罢了,就当他们是看走眼,偷错人了,可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这些人认识自己,又来招惹自己,显然是有预谋的。
黑袍组织臭名昭著,深受修士界的唾弃,而起家一直深居封州北山,少有参与修士界的事情。而自从三年前新家主上任,也就是起云的父亲起山上任接任家主以来,起家更是直接断绝了与修士界的来往,三年起家没有任何的人离开过北山,更别说封州地界了。
可是为何自己刚一出山,就被黑袍组织的人盯上,起云也是满头雾水,但是她知道黑袍组织没一个好东西,据她所知,前几个月修士界所热烈讨论的“长生药”就是这个组织传出来了,一时间使得修士界的人惶惶不安。
对方突然停下,起云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起云不敢掉以轻心,环顾四周,到处青葱绿树,很容易遮掩视野,埋伏敌人:“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赶紧把东西还给我,我可以放你们一马。”
树林中走出一位灰衫男子,苗条清瘦,看着四人的对峙,不紧不慢的走到三名黑袍人面前带着戏谑的口吻说道:“起小姐莫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既然选择偷取这把刀,又怎会还于你。是起小姐认为我等闲来无事,找些麻烦玩玩?”。
果然有埋伏,起云在内心为自己的机智松了口气,还好自己刚刚没有轻易动手,要么交战中冷不丁的被偷袭,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反应过来。
青衫男子从黑袍人手中接过那柄长刀,约有三尺长,寒冷刺骨,让人一看便知是一把好刀:“干的不错,回去会奖励你们的。”
听到奖励,三个人同时吞了一口口水,想到即将而来的奖励,三人语气都显得有些激动:“大人,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不急……”话音未落,身上气机震荡,抬手一挥,黑袍三人猝不及防,三个人头滚落。青衫男子只是淡淡的从袖口掏出一张宣纸擦拭着刀刃,笑吟吟的说道:“雪迹,兵器榜第九,果然是把好刀。”
“攻城境,六品武夫。”起云看着青衫男子说道。
男子淡淡开口:“百家,杨临沭。”
“你就是杨临沭?”
男子嘴角一扬:“起小姐认识我?真是荣幸。”
起云脸色一寒,开口嘲讽:“谁不知道你,奇诡刀杨临沭,真是威名远播啊。”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呸,别不要脸了,两年前参与剿匪,杀匪二十余人,本以为你是个行侠仗义的好汉,可没想到剿匪只是为了敛财,后来竟然将官兵全杀了,盗走所有银两,被青风执法堂追杀后下落不明,没想到销声匿迹两年,竟然加入了百家。”起云继续嘲讽到:“隐藏挺好啊,之前竟没有暴露任何气机,一直没得到执法堂的关注,暴露后被青风执法堂追杀不敢现身,真对的起你这个诡字。”
起云的话终于是激起了杨临沭的怒火:“执法堂,呵呵,我去他娘的执法堂,我等修士明明可以站在世界的制高点俯瞰芸芸,可执法堂呢,他们在干什么,制止修士使用能力,不允许对常人出手,不允许暴露身份,那我要这身修为做什么?”
起云轻哼一声:“所以就加入了百家?”
“百家,百家,集百家之长,兴修士之荣!”
“放屁!”起云似乎也被惹怒了:“屁的集百家之长,百家不过是一群借着复仇名义为非作歹的强盗罢了,口口声声兴修士之荣,所做的都是欺压平民,仗势欺人的事,一群修士界的垃圾,真丢修士的脸,我都替你们脸红。”
起云也是愤怒至极,起家之所以不参与修士界的事情,选择隐居北山,与百家这个组织有一定的关系。
修士界一直都有两种声音,一种是青风执法堂这样,参与平民生活但不暴露身份,和谐相处,另一种则是想凌驾于常人之长,统治常人,压迫常人,做世界之主。
所以修士界一直都分为两派,相互对立,经常厮杀。起家不想参与这种纷争,选择了切断与修士界的联系。
起家深居封州不露面,而且封州距离这里快马加鞭至少也要三天时间,只要他速战速决,在吸引到青风执法堂到来之前,离开这里就行。仅仅迟钝了一瞬,杨临沭提起雪迹向起云刺去。
感受到突然袭来的寒意,起云侧身一闪,躲开了杨临沭的偷袭。
“呸!不要脸。”起云心生愠怒,对面前这阴险的男子呵道:“你干脆别叫奇诡刀了,叫下流刀好了。”
对于起云的话,杨临沭仍然选择了无视,一击偷袭并未成功,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没想到,身处摇篮襁褓之中的起家二小姐也有这样的机敏。”杨临沭佛摸着冰冷的雪迹刀,阴翳的说道。
“罢了,罢了,未入境的小丫头,就拿你替我的新刀开封吧。”杨临沭鼓动气机,六品攻城境的气息波动震荡,传达到雪迹刀刀身,右脚用力踩踏地面,爆射而出,用出攻城境武夫所能用出最强的一刀,向起云砍来。
攻城境武夫,顾名思义,达到此境界便可攻城略地,脚踏城门,对付一个未入境的小丫头,实属大材小用了,不过起云不是一般人,作为起家最疼爱的二小姐,身上必定会有护身的法器。
“铛……”一声闷重的钟声响起,杨临沭感觉自己砍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铁铸洪钟,双手震荡过后,虎口穿来撕裂的疼痛,雪迹也没握住,震飞而出。
来不及顾着手上的疼痛,杨临沭左脚迅速抬起向那口隐形的洪钟踢去,从而借力在空中一个后空翻,拉开了与起云的距离。
“果然有法器。”杨临沭并不感觉意外,因为这与他想象中的结果一样。
起云就站在远处,笑眯眯的看着杨临沭,当看到虎口中流出的鲜血,起云捂住了她那如樱桃一般的小嘴说道:“呀,怎么受伤了,你看看都流血了,要不要包扎一下啊。”
那种做作的表情,论谁看见了,都想抓住给上两个巴掌,是在是太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