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凌千夏随着侍女来到一间清静厢房,那侍女乖觉出去带上了门。
凌千夏随手将十三皇子拖到一旁的地毯之上,就不管了。自己转身在罗汉床上坐下,十分郁闷地盘起腿,托着腮,不说话。
十三皇子瞪着她,凌千夏感觉到了十三皇子的目光,她没甚精神地开口道:“咋?想让我给你解开咒语?”
十三皇子眨了眨眼表示同意。
凌千夏依旧托着腮,无精打采道:“我不会。”
十三皇子的眼神中简直要冒出怒火。
凌千夏依旧无精打采道:“你把眼睛瞪出来也没用。我真不会。”说完,十分郁闷地抬起头,瞪着房梁。想了想,又看了十三皇子一眼,自己喃喃念道:“苏白当时救你,是为啥呢?而且,越看你,越觉得,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难道苏白跟你,有些姻缘?”
这么念叨着,凌千夏从罗汉床上下来,两步走了过来,蹲下来,细细把十三皇子一张脸蛋看过。
面容英挺,神色肃杀。是个汉子。
凌千夏蹲了一会儿觉得腿麻,索性一屁股坐地毯上了,也不管自己现在一身白裙,她伸出右手,捏住十三皇子的下巴,把他的脸翻来翻去地看了两遍。
十三皇子的脸色,已经不仅仅是难看那么简单了。假如此刻他能动的话,只怕要暴起伤人。
凌千夏翻来覆去看了两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她十分不解地收回手,神色寂寥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缓缓开口道:“你现在不能动倒是也好,你要是能动手又能动口的,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郁闷道:“别这么看着我,我又没欠你钱。你觉得烦躁,我比你更烦躁。好歹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你知道自己在什么时代要做什么。我呢,我没有任何预兆的被人抓着就穿越了,还差点被人砍死。虽然死里逃生,但是又碰到了好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说着,凌千夏双手撑着身体,抬头看着窗外的蓝天,喃喃道:“真是莫名其妙,我好生生活在我的时代,跟人无冤无仇,虽然是个废宅,但是天天看动漫也很开心。怎么突然就惹祸上身,碰到这一连串的事情。说我是人吧,可我现在在狐妖身上;可说我是妖吧,这也不对啊。何况,我对这个世界,完全没有任何了解,一直带着我出来的人,又不知道哪儿去了,自己现在还被人逮住了,可能还有更多人要来抓我,我,我到底招谁惹谁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
凌千夏越说越觉得难过,说着说着,嘴巴一瘪,鼻子一酸,眼泪就出来了。
委屈,真觉得委屈。
本来么,又不是自己想穿越的,结果就过来了。
过来了就算了,自己对这个世界,半点了解都没有,半点法术也不会,根本无法自保。
再加上,这四周的人还没一个好惹的,一个个都对自己虎视眈眈,觊觎着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什么宝藏。
本来以为还有苏白或者苏栕忆陪着,自己还能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可现在,一个沉睡不醒,一个不知所踪。
凌千夏现在只觉得自己身如一叶孤舟,在命运这个大海之中,被一个又一个的大浪头,给打的头晕目眩,毫无招架之力。
凌千夏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结果就从抽泣,慢慢变成了大声哭,然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十三皇子躺在地上,看得目瞪口呆。
………………
黄国师听到下人来报说苏国师在房中哭泣。
不由得伸手捻了捻胡子。
眼珠一转,口中道:“有趣。”
随后打发下人继续去听壁脚不提。
……………………
再说凌千夏,哭了半天,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了。
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肿的眼睛,看了看一脸活见鬼的十三皇子,不由得气闷道:“看什么看,你没哭过么?”
十三皇子愣了愣,摇了摇头开口道:“潇珑只是有些讶异。”
凌千夏诧异道:“咦,你居然能说话了?”
十三皇子开口道:“那妖兽施展的,乃是个小法术,寻常人不过几个时辰也就恢复如常。更何况,潇珑天赋秉异,对于法术有种天生的抵抗力。小时候在宫中时候,她们都说这是潇珑阿娘在冥冥中保佑着潇珑。”
凌千夏揉了揉眼睛开口道:“行了,你想笑就笑吧,反正这回丢人是丢大了。”说完继续一副丧气颓唐的样子盘腿坐着。
那十三皇子却想了一会儿,开口道:“姑娘你可是,原本是人,阴差阳错将魂魄,附在了苏白国师身上?”
凌千夏瞥了他一眼,点点头:“没错,所以你不能再喊我妖兽了。还有之前你们所有的曲曲折折都跟我没关系。”
十三皇子沉吟半晌,开口道:“如此说来,姑娘这身份也是不能被知道的了?听姑娘方才所说,姑娘现在,处境凶险的很呐。”
凌千夏郁闷道:“恩。”
十三皇子道:“姑娘方才劝那黄国师莫要开战,可见姑娘也是心系天下苍生,令潇珑敬佩不已。何况,姑娘又是人类,不知姑娘可愿同潇珑一起,擒住那国师?事成之后,潇珑定然将姑娘安然带回大周,并发动全国之力,去寻找先前同姑娘一同出来那人,找到之后,姑娘的去留,我大周绝不过问。”
凌千夏看了看十三皇子,开口道:“你,你这态度转变的这么厉害,难道就只是因为,你知道我是个人,不是个你口中的妖兽?”
十三皇子点头。
凌千夏道:“我觉得我很难接受这种族歧视的观点。同时我十分诧异,到底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对妖兽这么厌恶。”
“发生了什么啊,其实很简单啊。就是,他的亲生母亲,被我吃掉了。”没等十三皇子回答,就听门外有声音传来。
二人惊慌看向门口。
却见木门被人打开,明晃晃的太阳照着,那黄国师笑眯眯站在门口,看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