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殿下?”
一行五骑在黑夜中疾行在山岗上,他们身上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他们的身后有十几位刺杀者永久的留下了生命。当先的女士突然驻马停下,脸色凝重的望向前方十几英里外密林的方向。女士的扈从在眺望后一无所得,满脸疑惑。
梅薇丝闭上双眼,精神力发散细心感受远处的变化,过了许久才倒吸了一口冷气,“元素真空,高阶大法师的气息!”
“大法师!?”骑士们相顾骇然。
“艾伦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一位骑士从怀中拿出羊皮地图,仔细辨认后才回答:“按他们的速度现在应该就在前方的山脚处扎营。”
梅薇丝策马前行,轻轻叹息:“希望大法师不是为他来的。”
几位骑士紧随其后,其实他们都是满腔疑惑,不明白公主为何独独为这个落魄纨绔付出这么大的心力,甚至要亲身护卫。
……
“竟然能感应到我的存在,你的精神力不错嘛!比我们一些低阶魔鬼都要强大,完全不可能的嘛!这是天生的吗?你难道是怪胎吗?”
脑中的聒噪让艾伦难以忍受,正在模拟构建中的法术模型也随之散乱。
商队正在准备出发,端坐在马车里的艾伦忍不住扶了扶脑袋。
这个声音稚嫩、清脆,这个声音的主人竟然是魔鬼,是他的契主,这完全打碎了艾伦心中的魔鬼形象。自从他在祖传的手札上学会了精神力的运用,在精神力扫视全身时无意间发现了心脏处的一块阴影,然后触动了沉睡中的魔鬼,艾伦完全不明白这个魔鬼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体里,这是魔鬼契约史上从未出现过的。
魔鬼难道不是签下契约后在巢穴里静等收取灵魂吗?
“哼,这是我第一次和凡人签订契约,我要看着你直到你把灵魂献给我,有什么错!”
“反正我会一直跟着你,你不告诉我,我也早晚会知道你的秘密的!”
脑中终于沉寂下去,艾伦长舒了一口气,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得到的知识,完全不知道如何去应付这位傲娇的魔鬼。
闭上双眼,精神力散发开来,在精神力感应到的视野中,他的周围竟然被各种颜色的光点挤满。铁盒中的法师手册有记载,这些光点就是世界的基础――元素,也是法师施法的基础。作为一个法师,只能感应到和他亲和的那种元素,亲和力越高感应到的越多,在施法时能运用的元素数量就越多,法术的威力越大。
而决定法术威力的因素有两个,一个是亲和力,另一个就是精神力。
法术的施放并不是简单的聚拢元素然后扔出去,每一种法术都有它独特的模型架构,模型架构要以精神力来构建并且维持稳定。每一个法术模型都是魔法师苦心钻研积累的成果,在成熟之前要经历漫长时间的改良,基本绝不外传。而一个没有师承没有家传的魔法师又如何能运用元素呢?这也是魔法师为什么如此稀少的原因。
这个手册是祖父的遗物,手册中以笔记的形式记载,内容仅仅有一些祖父在游历中所得到的法师的心得和一些法师的基础知识。前半册包括基本精神力的锻炼与运用和四个基础法术模型以及一种冥想法,后面半册打不开,艾伦试探了许久才发现后半册书页被精神力禁锢,或许还没到时机。
其实就算是前半册也够他折腾了,冥想法和精神力运用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建功,而复杂的法术模型更让艾伦头疼,他从来没料到就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无法快速得到力量。他现在且不谈以精神力去触动元素,单说构建法术模型,在这段时间都已经尝试十几次,无一不是在初步勾勒时就已经消散。
艾伦再次看了看手册,上面记载的四个法术模型是火球术、水幕、迟缓术、光愈术。
攻击、防御、辅助、治疗,相辅相成。
包括火元素、水元素、土元素、光元素。
按祖父的说法,这是他们家族独特的血脉所带来的优势,在他游历的过程中仅仅见到一位法师能支配两种元素,绝大部分法师都只能做单调的攻击、防御或者辅助。基本所有的低阶法师都要在冒险的过程中和别人组成冒险者小队,单调的能力并不能支撑他们独自游历。
可惜多元素亲和的后果就是会在元素的冲突中身体受到侵蚀,短时间内就会走向灭亡。先祖们在漫长的探索过程中才找到了与魔鬼交易来换取能力的路子,以灵魂换取力量,也因此被判为异端。
或许父亲就是不想受到血脉诅咒的支配而选择做一个骑士的吧。
艾伦颠了颠手里的手册,轻轻叹息,又开始了锻炼。
第一个选择毫无疑问的是火球术,强大的攻击才是自保的基础。艾伦将精神力沉浸识海,再次尝试。法术模型的构建遵循着整个魔法的原理,法师在构建模型过程中才能深入的去了解每一个魔法,从而在复杂的题目中去得到最优解。这让他想起了前世的高数,公式和步骤都已经知道,就是不知道如何去运用,漫长的探索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过了许久,艾伦突然感觉到头晕目眩。
猛地醒来的艾伦看到身边侍女关切的眼神,微微摇头表示无事。
这是精神力消耗过度的表示。
纵然他的精神力异于常人,但也连多次尝试构建模型都撑不下来,而魔法师的基础修行还要以精神力去触碰他所感应到的元素分子,去与它们交流,理解它们的特性,然后去熟练的支配它们。
他强打气精神翻开手册的另一页,仔细学习上面记载的冥想法,深度冥想可以恢复和增长法师的精神力。一旦跨入法师的领域,以后日常的睡眠都要被冥想代替,甚至在每一天都要找时间去冥想。
艾伦看到了一条孤独的单行道,道路向远处延伸直到没入黑暗,看不到终点、也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