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元皇听了李暮云的话语,心中甚是悲伤。从他们的话语看来,这闻名大陆的两人竟是鲜为人知的师兄弟关系,一起闯荡几十年,这么讲来,李暮云的话明元皇自然不会有丝毫的怀疑。“唉……”一声叹息从明元皇口中发出,面上忧虑之色难掩,却还是不甘心的问道:“难道真的没有一丝办法了?师傅他老人家已不在人世,如今师兄你也要抛下我去师傅那里吗?”言语之中隐隐已有哽咽之声。
李暮云闻言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开来,又是引起了一阵咳嗽之音。待平复之后却是说道:“师弟你误解了,我说的离开不是去师傅他老人家那里,而是要回归家族中去,只有去了那里才有一丝续命的可能!是死是活,此时定论有些过早了啊!”
“家族?奇怪,刚刚倒是我听到师兄的病情急剧恶化过于激动了,一开始你说家族两个字我竟然没有注意到,师兄你不是跟在师傅身边被师傅一手带大的孤儿吗?哪里来的家族?”明元皇一脸的震惊之色,有些激动的说道。李暮云嘿嘿一笑,“此事你不知道倒也正常,我知道家族的来历也是在数月之前的,原本以为此生不会有机会再见到自己的血亲,谁知道!哈哈,或许是为兄命不该绝!师弟你也知道,我自幼随身携带有一个神秘玉佩,说是一个但从外形来看实却是半个,师傅他老人家告诉我在被捡起之时,只有这一个玉佩和一本秘籍在身。秘籍倒也罢了,虽算得上是绝顶武功但也不是没听说过,只是如此质地和造型的玉佩,就连师傅他老人家的阅历见识也不曾认得。这么多年来,我们奔走大陆各方,为兄倒也没少向见多识广之士询问此物,却毫无线索,并且从我所修炼的武功追查起来虽说有所端倪,但依旧是一无所获,时间渐久也就不再提起此事,只是把它当做一个纪念随身携带罢了。而且我身体每况愈下,本以为此生就这样了结,谁想峰回路转,家族之人竟然带着另外一半玉佩找到了我,并且告诉我身上的病情只能回到族内才有可能完全医好。我本想在国内多呆些时日,毕竟此去只是有一丝治愈的可能,但眼下族内之人替我诊断病情,告诉我已经不可再拖下去了,否则就是神仙下凡也无能为力,所以我才让周文唤你过来。”
“是的,师叔,老师的身体已然不能再拖了,还是让老师早些回去医治的好!”周文也在一旁关切地说到。
“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是我理会错了!此事这样最好,师侄无需忧虑,既然师兄有了医治的可能,我自然是万分欢喜。就请师兄早些启程吧!我随即派兵护卫师兄一同前行,鞍前马后我虽不能前去,但也能稍稍放心一些!”明元皇听了李暮云的一番解释之后,虽有些不好意思但却是十分欣喜地回道,言语之中激动之感溢于言表,脸上的表情也是回转了许多。
李暮云摇了摇头,看着明元皇说:“派兵倒不必了,我此去虽有一线希望,却也生死未卜,且族内之人已然安排好了一切行程。此事就我看来,还是让我秘密离开的好。而且我有一计,你可对外宣称我已离世,立一衣冠之冢。一则,我若回不来,此冢自然当立;二则,虽然八年以来,国内一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但是诸多不安定因素还是存在的。我一离去,势必有人蠢蠢欲动,你可伺机而动,以绝后患。虽然我走了,但是有周文在,我的浑身解数早已传授与他,不需担忧国内之事,况且还有我们以前所留的诸多后手,当可解决一些隐藏的外忧内患。”
李暮云说完,脑袋一转,眼神看向周文,脸庞微微一笑语重心长的说道:“周文,我走之后当事事谨慎,全力辅佐你师叔,以你的行事风格,我还是很放心的!”
“老师放心,弟子自当竭尽全力!”周文闻言,重重的一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
“既然师兄一切都已考虑周全,我自然没有其他意见,只盼望师兄可要早些医治成功,我和周文等你回来!”明元皇的双手紧紧握住李暮云的一只手,满眼期冀的说道。
“唉,师弟无需挂心,为兄心中自有分寸,你整日国事繁忙,快些回宫去吧,近几日我就会悄悄离开帝都,再具体的事宜周文会向你详细禀告的。”李暮云回道。
“那好,师兄你多保重,我这就先回去了!”说完便起身一转,几步走到门前,开门一呼:“备马,回宫。”只见明元皇抬脚就要踏出门去,却还是回首一望,这才离开屋内。很快侍卫们便列队整齐,纷纷跃马而上,而明元皇亦是如此。他心中默默想着:师兄啊师兄,你是我在这世间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了,信义之国离不开你,我可是不想你离开的太久啊!
随后双腿一夹,大喝一声:“驾!”大队人马便又前后拥簇的沿着来时的方向离去了。但是造化弄人,或许是天意吧,几人都未曾想到,李暮云就此一去,再回来之时,虽然信义之国还很昌盛,但早已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几日之后,信义之国发起了国丧,原因是为国家立下不世之功的首相太傅因病不治而身亡。此事自然引起了朝野内外乃至整个大陆的风云变幻。
话说几日之前,明元皇从李暮云府上离开的第二日当晚,李暮云在安排好所有事情与保密工作后,就有一辆包的严严实实的马车悄悄的从首相太傅的府邸悄然离去,从远处能看到的也只有坐在外面的一个赶车马夫,不知道是天色已晚,还是马夫长得太黑,若有人想看清楚马夫的面目,却也十分吃力,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仿佛他的脸上都蒙了一层黑纱一样,脑海之中好像有他的相貌姿态,却无法用言语描述出来,因为又好像没看清楚一样,这种感觉却是怪异之极。
再仔细看着这个马车的样子,一层黑布从上到下就将马车包了个严严实实。只有在马车左侧的一面有一个小窗户,马夫的背后有一扇遮帘。要说马车的造型倒也正常,但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夜里的凉风刮起,更是让人觉得不舒服,若是有人仔细观察,便不难发现奇怪的是遮帘和小窗户上的帘布并没有随风而动,就好像钉死了一样,还好这样怪异的现象并没有人注意到。就这样,马夫在前面安坐不紧不慢的赶着此车越走越远,没多久便消失在黑夜的笼罩之中。
而在马车之内,自然是信义之国的首相太傅李暮云大人。此时只见他平躺在马车内一个简单的铺盖之上,而他的旁边同时盘坐着一个身穿黑衣之人,从身形来看无疑是一个女子。此人在马车内一动不动,也不言语。而李暮云躺在马车之内,亦是双眼微闭,不知道是已然入睡,还是在闭目养神。
如此这般,待到第二日,虽说之前马车的行进速度并不是很快,但诡异的是,此时包括李暮云在内的三人已然是驾着马车走出了帝都许远之处,看方位应该是帝都的东北方向。李暮云依然是躺在车内,在一夜无话之后,终究是李暮云先开口了:“苑明前辈,我们究竟是要到哪里去啊?不敢说这块大陆上的地方我都知道,但是我闯荡这么多年,平泽大陆之上稍微有些名气的岛屿我还是略知一二的,可是你说的那个什么蓝沙岛我却是一点印象没有,不知前辈可否为我解惑?”李暮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有些古怪,却也是强忍着什么没有表现出来。而他的这些表情变化,却丝毫没有逃过这个盘腿而坐的名叫苑明的女子眼中。
再说这个女子,容颜却是令人忍俊不禁,任谁见了都是双眼发直,不说有祸国殃民之色,却也是沉鱼落雁之姿,从上到下一身劲装将身材衬托的恰到好处。而李暮云横刀立马几十年,不知经历过多少阵仗,倒也不是因为这些而有所无所适从,而是此女子从外貌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比起自己六十岁的年龄不是差了一点半点,自己却口口声声喊她前辈,着实太古怪了点。
此时苑明却开口了,只听她回答道:“暮云侄儿,想必你心中又在嘀咕让你喊我长辈的事了吧。这倒也难怪,你从小在凡人世界里长大,期间自然没有接触过我们这样的人,不要看我外表好似二十多岁,其实我的真实年龄已有三百多年了,让你喊一声前辈绝对是理所应当的!至于那蓝沙岛,虽说属于平泽大陆的岛屿,不过却是距离平泽大陆千万里之遥,就在绝灵之障附近,你不知道那也是正常之事。”
“什么?!三百多岁?前辈确定不是在逗我开心?平泽大陆平均寿命也就一百二十岁左右,要说前辈已经三百岁高龄,这实在是有点难以置信了!”如果不是李暮云身体内在精元流失严重已经无法自由行动,此刻恐怕要激动的挺身而起了,即使以他的心理素质,想到这样也不禁有点骇然。因为在平泽大陆,即使是养生得法有史以来也没有超过一百五十岁之人!
想到这里,他不禁眉头深锁陷入了沉思,蓦然灵光一闪好像想起了什么,正将要开口,苑明却先一步开口说道:“你不必吃惊,以你在平泽大陆的身份,想必偶尔也会听到一些关于仙人的传说,说起来那只是不了解事情真相的平凡之人误称罢了。这一界虽然没有仙人,但是修行之人却还是有的,而我们家族就是一个世代修行的家族,但凡修行之人寿命之长超出一般之人许多倒不是什么奇怪之事,而且三百余岁寿龄在修士之中也不算什么的。”
“什么!家族竟是一个都是仙人,不,是一个世代修行的家族?唔,我本该想到的,虽说我有些名头,但能够在如此之广的平泽大陆之上仅凭血脉感应寻找一个人都是轻而易举,恐怕就是以信义之国的能力都不太可能做到,更不要说一个家族了。如此一来倒是很好解释初见面之时你们告诉我寻找我已两月之久。早在平泽大陆之上就在极少数人之中流传的神乎其神的仙人之事,我一直以为都是一些疯言疯语或者一些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虚构出来的无稽之谈,如今看来倒是我想错了!恐怕我有一大堆关于修行之人的问题要向前辈请教了。只是在这之前,我有一个更大的疑问要向前辈询问一下的,既然家族都是历代修行,肯定不乏一些大能之人,却为何要将我从小抛弃在大陆之上如此之久而不闻不问,导致现在这般模样呢?”李暮云不愧是一国之相,一言就问出了当前心中最为关键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