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幕布后面，洛基从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中寻找一颗显眼的金色脑袋。因为托尔会和约翰、夏洛克坐在一起，所以先找他会比找约翰他们更快一点。

　　 没用几秒，比中庭人更强壮和高大的托尔便被筛选出来。约翰坐在他的左手位置，夹在夏洛克和雷神中间，更显娇小。当然娇小这样的形容是不能说给约翰听的，他的妈咪虽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却在某些方面极为看重。

　　 记得有一次，他们乘坐的出租车停在铁栏边。抱着拉尔斯的夏洛克先一步轻松翻过栏杆，到了约翰这里，跟在侦探身后几乎步调行动一致的军医明显一顿，等自己翻过去后才踮起脚尖翻过铁栏。

　　 “抓住流星放进口袋留着下雨天用，抓住流星放进口袋别让它偷偷溜掉……”

　　 舞台白色的灯光照在中央的婴儿床上，装扮成各种生物和打扮成不同种族的人的同学围着那张小床在唱歌。事实上，洛基认为，没有伴奏的童声真的不好听。

　　 “洛基，我们正在找你呢。”王子扮相的西格恩拎着自己的“佩剑”跑到洛基身边，齐耳短发是她争取到这个角色所付出的筹码。“马上就要上场了，你准备好了吗？”

　　 “嗯。”洛基把头饰戴好，看着西格恩光秃秃的额头，“不错的发型。”

　　 “当然。要是你说我短发不好看，我一定马上哭给你看！”甩甩头发，西格恩俏皮的抬了抬下巴，旋即豪迈的勾上洛基的肩膀，“美人，我不要公主了，不如你从了我吧？”

　　 “你不知道我喜欢笨蛋吗？”没有甩掉西格恩的手，只是因为肌肤相触轻皱下眉头。

　　 “那我愿意为了你成为一个笨蛋，”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傻傻的笑出声。西格恩让自己的挂在洛基身上，“到时候你可不能嫌弃我。”

　　 “……那就是我要照顾你了？你看我像是会照顾的人么？”伸手弹下西格恩光洁的额头，洛基笑着说：“你要是喜欢美人我可以给你请个美人护工照顾你。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钱我就帮你出了。”

　　 “哎呀呀真是小气，你就不能亲自照顾我吗？”咬重亲自两个音，西格恩不满地扭动身子：“我要你亲自照顾我，亲自！我是笨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还请护工，好过分呐！”

　　 “你有点重。”乱动的手臂打到自己肩上的创口了，洛基挑起眉身子侧弯让西格恩从自己身上下来。

　　 圆圆的眼睛像是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冲洛基喷火，长靴跺地，“真是太伤感情了，太伤感情了。”

　　 “这是对你叫我‘美人’的回礼。”洛基把西格恩的短发揉乱，顺手捏了捏女孩气鼓鼓的脸颊。

　　 蓝色和绿色的彩灯打在背景布的湖面和树影上，站在一群白裙中间，墨绿色的拖地长裙和黑色的长发，巫女怀抱着染血的猫头鹰与王子相对而立，恶毒的瞪视着躲在王子身后的公主。

　　 沉浸在剧情发展中的托尔下意识去攥紧扶手，结果搭上另一只手：“哦，抱歉，约翰。”

　　 “没关系。”注意到托尔的紧张，约翰安慰道：“这只是个故事。”

　　 “我母后说，每个故事都不是凭空出现的。如每条河流，都有自己的源头。”

　　 “哦，嗯。”听到托尔的话，约翰有点惊讶。他设想过无数次雷神母亲的形象，从没想过会是如此豁达和聪敏的女性。

　　 “哦上帝！”坐在前排的一位女士惊呼一声，四周响起人们的抽气声。再看舞台，王子正单膝跪在巫女面前，看都没看爬上道具假山上的公主。

　　 “你是对的，奥杰丽雅。”如圣经中虔诚的信徒跪在地上祈求主的怜惜，哪怕只亲吻了他经过的道路，已能满心欢喜。

　　 “如果我会被美的事物迷惑，那你比她危险千倍。可我并未动摇，如果你愿意解开奥杰塔身上的咒语，我会履行与你的婚姻誓言。”

　　 “多么虚伪的话，多么虚伪的誓词。你杀了我的父亲，却又想要我救你的情人。噢天呐，”捂住半边脸，女巫跪倒在地上。黑色的发尾散落，交错如一张巨大的网：“如果我爱你，是的，我爱你，我怎么忍心拒绝？”

　　 打在舞台布景的熄灭，只剩下一盏照在女巫隆起的背上。佝偻起的弧度像子弹的尖头，看向观众席的眼光是淬了毒的剑：“可是你不爱我，那我为什么还要抱着期待，只要她活着一天，都是对我的威胁。”

　　 “那我们永远在一起吧！”王子扑上去抱住了巫女，最后一盏灯光熄灭，整座礼堂陷入黑暗。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寒气，冻得人瑟瑟发抖。

　　 “看来我们有新的客人了。”看着脚下变得湿滑的地面，麦克罗夫特把手中的黑伞逆时针转了圈，打了个响指。从四周高台亮起的白光为礼堂带来光亮。

　　 舞台上的暗红色帷幕已经落下，学校的负责人拿着麦克风站在上面。“由于电路故障，今晚的演出就到这里。非常抱歉给各位带来了麻烦，我们安排了疏散人员，请家长和同学跟在他们身后。谢谢。”

　　 “怎么回事？”约翰把帽子和围脖戴好，就算是电路故障也不可能一下子冷到室内温度比室外温度还低的状态。

　　 环顾下四周，夏洛克绕过等待疏散的人群贴着墙边往舞台方向走。约翰紧跟在他身后，还有托尔，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里多了把锤子。不过没人会在意这一点，因为这是表演，家长手中拿着一两件道具不足为奇。

　　 越接近舞台温度越低，约翰咬紧牙关才不至于冷得打颤。顶上的灯光似乎故意避开了舞台的区域，在黑暗中行走，军医发现他的脚下开始打滑。

　　 “约顿人。”约翰听到身后托尔的自言自语，分神导致脚下一滑身体自然反应去拉走在前面的夏洛克的大衣。

　　 “见鬼！这是……”另一只去扶矮桌的手摸了一手冰渣，约翰使劲拽住夏洛克，强迫他回头。

　　 “别管这个了，约翰。我们要先找到洛基。”夏洛克掏出手套给约翰戴上，“在他们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