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司译顺着走来时弯弯绕绕的路,精准无误的回到了最初遇到宋青瑶的地方。他以此为终点,倒推往前,将她可能走过来的几个分岔路口都走了一遍。最后,他站在了通向商务别墅区的路上。
路司译看着别墅内的灯光。幽深的瞳孔,比夜色更深,更沉。
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贝迪颐园的商务别墅今晚住了哪些人……清泉居、惠丰居、天朗居的客人情况我都要……”
路司译静立在路上,片刻后,手机响起,他静静的听着听筒里的声音,眉目未动。
通话结束后,他往别墅区瞥了一眼,转身离去。
路司译再次回到酒店房间时,房卡插着,房内走廊灯光亮着,室内有柔和的暗光。宋青瑶穿着黑色蕾丝睡裙,慵懒的躺在白色床单上。室内温度凉爽宜人。
路司译走到她身旁坐下,手掌轻轻抚上她的小腿。宋青瑶翻个身,仰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睛,睫毛颤啊颤的呢喃道:“回来了……”
路司译俯下身,吻住她的唇。
她象征性的蹭了蹭唇瓣就别开脸,“洗澡睡觉吧,我困……”
路司译侧过身,再次对着她的唇亲上,撬开她的贝齿。宋青瑶身心疲惫,不想伤筋动骨,可又拗不过他。
冗长的热烈结束后,他再次亲吻她的脸颊、脖子、耳朵……宋青瑶瘫软在床上,不耐烦的将脑袋埋进枕头里,“好了好了,快去洗澡,腻死了!”
他看着她笑,手掌在她腿上摩挲,“老婆,刚才听到你肚子在叫,是不是饿了?”
他话刚落音,她的肚子又咕噜了一声。宋青瑶身材好,但从不节食,这归功于她的日常锻炼和身上紧致的肌肉。所以,她不用虐待自己的胃来保持身材,因此也很不扛饿。
宋青瑶头也不回的踢了他一脚,“还不去给我弄吃的!把我饿死了看你欺负谁去!”
路司译接住她的玉足,亲吻她的脚心,“老婆乖,马上投喂你。”
他笑着起身,走到桌前,把自己之前带回来的东西不动声色的拿走。离开房间后,他将东西扔到垃圾桶里,重新去餐厅点餐,这次选的蟹皇粥,易于夜晚消化。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房内灯光拧灭,只有窗外渗入的月光。
宋青瑶蜷缩在被褥里,呼吸渐渐均匀。路司译将她翻个身,抱入自己怀中。馨香满怀,她睡得很沉,他的手掌穿过她的发丝轻轻抚摸。
之前他已经检查过一遍,她身上没有任何吻痕,也没有跟人做过什么的痕迹。
他爱他老婆,他也相信他老婆。但他不相信自己,不相信那些贪恋美色的男人,不相信这个充满诱惑的世界。他怕她一旦被其他男人勾引,沉沦在真正的欢爱里,无法自拔,离开这个家,抛弃她无能的丈夫。
他不敢去赌,不敢把一切交予信任。
他不能让自己苦心经营的幸福被打碎。
无论如何,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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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宋青瑶起床时,路司译已经把一切收拾妥当,就等出门退房了。退房后两人到酒店的餐厅吃饭。
这是自助早餐的形式,路司译去取餐,宋青瑶看到那些精致漂亮的西点,忍不住也去了。
宋青瑶走到靠窗的位置,觉得窗外风景极美,又放下托盘,以鸟语花香为背影进行自拍。作为一名健身教练,她要以一种健康的精神饱满的状态展现自己,照片里的她笑靥如花,朝气蓬勃。
拍了几张后,调转画面,镜头里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宋青瑶脸色一变,放下手机。刚要转身离去,被人由后方扣入怀里。
餐厅里还有来往的人,虽然她在靠近走廊的地方,人不多,但也危险极了。而且,路司译就在另一端取面条的地方。宋青瑶表情都僵了,低喝道:“你干什么!放开……唔!”他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
季慕衍一手捂住宋青瑶的唇,令她发不出声音,一手箍住她的腰。他迅速拐过走廊,将她带到另一端无人处。
身体落到地面,她还没来得及抽身,他已经压了上来。他将她抵靠在墙上,令她完全动弹不得。
宋青瑶窝火至极,拼命捶打他。季慕衍轻而易举抓住她的双手,反剪在她身后。
他在她耳边吐气,“宋青瑶,你在外面给你男人戴多少绿帽子了?嗯?到我这儿就装纯装清高?你老公还不知道你在夜场有多骚吧?你倒是说说,你都用你这身媚骨,勾引了多少男人?”
宋青瑶气恼的拼命挣扎,却怎么都挣不脱。就连想开口骂人,都被他捂住了嘴巴。她憋得满脸通红,眼眶里沁出泪花来。
“我是个生意人,赚的干净钱,什么都不怕,你用路家恐吓我没用。倒是他们……”季慕衍冷笑两声,“强龙难压地头蛇,你以为本土能量这么容易控制?我奉劝你就不要给路家添乱了。”
“宋青瑶,你听着,无论我们以前有什么瓜葛,如今你都跑不掉了。”他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她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他的唇堵住。
这个恐怖的吻,犹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宋青瑶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丢入了油锅里,被反复的煎炸着。她担心其他人走过这里被看到,更担心她的老公找了过来。极度的惊恐和剧烈的刺激令她控制不住的战栗,脸色煞白又骤红。
她不想哭,不想妥协,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更可耻。她拼命压抑着垂垂欲落的泪水。
宋青瑶得以挣脱的手,用力朝季慕衍扇去。还没落下,再次被他擒住。男人的体格与力量,占据了充分的优势,应付她的一举一动就像对付孱弱无力的小动物般。
他捏着她的手腕,压低声音,“宋青瑶,我说过,从来没人碰我一下。你,也休想。”
“季慕衍!你这个疯子!神经病!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要点脸行不行?!”
季慕衍退开几步,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她歇斯底里。待她发泄够了,方才不紧不慢的扬起唇角,“我的目的很简单,你非得跟我矫情跟我装,玩些猫抓老鼠的游戏,我也可以奉陪。”
“不过,这种无谓的折腾,到底对谁更不利,我想你比我清楚。”季慕衍冷然一笑,双手抄兜,优雅的转身走远。
昨晚在她离去后,他也问过自己,女人多的是,何必纠缠一个有夫之妇。可她又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只有她让他产生占有的*。每抱一次,每吻一次,都像上瘾一般,这瘾越来越重。
后半夜睡着,他又梦到她了。旖旎的令他忘乎所以的梦。他死寂空洞的心,从没有那么充实过。不止是身体的慰藉,那是灵魂都被填满的滋味。
早上醒来,一切归于现实。冰冷的床榻,没有女人,没有体香。
他不甘心,不甘心只活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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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瑶跑到卫生间,用湿纸巾把自己擦干净,又洗了把脸,小心翼翼的补妆。
当她再次回到餐厅,路司译已经坐在位置上。她走到他对面坐下,“刚刚去厕所了。”路司译将调好的杂酱面放到她跟前,“嗯,吃吧。”
吃完早餐,两人下到酒店的停车场。车子驶出贝迪颐园,宋青瑶终于松了一口气。
“老婆,今天回家看看?”
“好。”
路司译母亲是教师,路父调来c市后,路母依然在京城教学。但当路司译也在c市落地生根后,路母扛不住了,主动申请调动工作,来到这里的高校任教,与老公儿子一家团聚。
红色丰田一路畅通无阻的经过多重关卡,进了大院里。
由于出发前已经通知,过来正好赶中午饭。午餐做的很丰盛,四人围着大圆桌吃饭。食不言,寝不语,这是路家的家教,宋青瑶很守规矩。
饭后,路司译与他父亲对弈,宋青瑶陪坐在一起。他一手掂量着棋子,一手攥着宋青瑶的手。
路父落下一子,说:“你小子从进门就没放开过你媳妇的手,这是黏糊给谁看呢?”
路司译落下一子,一本正经的接口:“我黏我媳妇,又不违法犯纪。”
路父又放下一颗棋子,“瑶瑶。”
“爸。”宋青瑶应了声。
“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们路家添孙子啊?”
走过的路母适时接话,“结婚两年了,该要孩子了。”
“我们都还三十不到,不着急。”路司译说。
“你个臭小子!”路父是个暴脾气,当即拿着棋子就朝他砸去,“明年你就三十了!还想拖到什么时候!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背着书包上学堂了!”
宋青瑶赶忙打圆场,“爸,那个……我们……我们已经在计划中了。”
路父这才满意下来。一局终了,他坐到一旁,接过路母递来的茶盏,喝上一口。这个儿子是越大越管不住,倒是儿媳妇温顺的多。
最初他们对这个儿媳妇很不满意。但现在见他们小两口过的好,而且大家在一个城市,他们周末有空就会回来看看。儿媳妇也算有心,经常送些好吃好玩的东西过来。虽然他们什么都不缺,可被孩子关心的感觉,到底是不一样。两年下来,他们老两口,在心里已经接纳了这个儿媳妇。
普通人家出身不要紧,识书达理,为人本分,好好过日子,对他儿子好,才最重要。
回去的路上,宋青瑶说:“孩子的问题……”
“没事。”路司译说,“爸妈那边你别管,我会应付。”
“怎么应付啊?你再搪塞下去,爸都要磨刀霍霍了!”
路司译笑了笑,“他就喜欢虚张声势。”
下车,上电梯,开门,宋青瑶始终沉默。直到走入家门,熟悉的家的气息扑面而来。宋青瑶拉住路司译的手,说:“我们生孩子吧。”
路司译身体一滞,缓缓回头看她,“你想好了?”
“嗯。”宋青瑶点下头,“找个时间一起去医院了解下人工授精。我们早做准备,到时候给爸妈一个意外的惊喜。”
路司译愣了几秒后,猛地将宋青瑶抱起来,原地转圈。
他捧住她的脸庞一顿狂吻,声音兴奋的颤抖,“老婆,谢谢你!谢谢你!我一定会做个好老公、好爸爸!如果是男孩我们爷俩保护你!如果是女孩我保护你们娘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