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羽心里暗自高兴,平静下心神后,便立即运转神识,跟着这股子气息的源头而去。
终于他的神识,追着流动的暖流,审视到了他的丹田之中,这样他才发现,他已经干枯了的丹田,现在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在丹田之中,静静的漂浮着他在昏迷之前看到的那个白玉楼塔,好像已经开始在他的丹田之中开始落地生根了。
那股充满了生机的暖流,就是从这座楼塔之中传出来的,然后再流入他的奇经八脉。
濮阳羽,心中一闪,立即回忆起当时他在真武剑阁之中的经历,当时他已经开始慢慢的沟通万界,得到了大道的承认,而且大道还赐下了北斗楼塔,但是自己却发现在体内已经有了这座楼塔。
这座突然楚翔的楼塔,对大道所赐的北斗楼塔的到来感到极其的愤怒,爆发出一股子可怕的力量,把大道所赐下的北斗楼塔轰的无影无踪。
他之所以会修为尽失,筋脉碎裂,成为一个废人,跟甚至被贬为养马的奴仆,都是拜这座楼塔所赐。
这座楼塔只有这么一层,到底是什么来历呢?连大道所赐的楼塔都能给轰没?
濮阳羽仔细的打量着丹田之中的楼塔,意念稍微一动,碰触到这座楼塔,忽然一股强劲的力量吸了过来,把他的意念带到了一个奇妙的地方。
濮阳羽稳了稳心神,抬头看着周围的景色,发现这里是一个又丈余之大的空间,在这片空间之中,没有灯火,但是却泛着明堂堂的光亮。
这片丈余的空间,自成天地,大地成正方形,天就如同一个华盖一样,在这片空间之上笼罩着。在这片天地的正中央还有一个不大的水塘,里面没有一滴水,在其旁边还竖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瑶池圣地”四个大字。
那池子虽然小,这口气却真是大的吓人。
在池子之中还漂浮着一处孤零零的小岛,浮在半空之中,在小岛上竟然还长着一株奇异的职务,刚刚发芽,从泥土之中钻了出来,露出了极其稚嫩的青色幼苗,青色如碧玉般,散发出了勃勃生机。
濮阳羽深深地吸了几口幼苗散发出来的气息,立即就觉得生机充满了他的胸膛,断裂经脉带来的剧痛也减弱了些许。他心中不由欣喜万分,心想:这到底是株什么植物的苗芽啊?怎么会拥有这样强大的生命力呢?有了这棵小小的幼苗,我断裂的经脉只怕是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痊愈,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
濮阳羽在这其中没有找到其他的什么东西,心念一动,便退出了楼塔空间。只觉得自己的伤好像是又好了几分。一身的经脉,也被那棵生机勃勃的幼苗所传出的生机给修复了很大的一部分。
他心下充满的信心,“有了这座楼塔,我的伤势必定会很快的痊愈,以前我能修炼到武道至极,今后一定也可以修炼的到。”
濮阳羽忍着身上的疼痛下了床,走出房门,却看不到龙若儿的影子,心中难免有些失落的苦涩说道:“连若儿这丫头也走了吗?这也不能怪她,让她跟着我这个废柴会有什么前途呢?”
龙若儿现在不在家中,他只好一个人慢慢的挪动脚步,走了不到百步远,就不得不停下来,喘喘气。没过多长时间,他的步伐变的越来越稳当,随着他经脉的慢慢复原,在他丹田里面的那个幼苗提供给他的气息也越来越多。
濮阳羽在濮阳府中走了还没一会儿,就发现有很多奇怪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很显然是因为他测试失败,不但没有成为修士,反倒是修为全无,被贬为马奴的事情早已传遍了整个濮阳府。
“这就叫爬的越高,摔得越狠。”
“曾经的天才啊,现在变成了养马的奴才。”
“修为全失,筋脉全断,现在还不如一个普通人,这次濮阳羽算是彻底完蛋了。”
濮阳府中其他弟子的讥讽,不断的传入濮阳羽的耳中,他微微皱起眉头,以前人们都是在夸奖他,赞扬他,他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些声音。
世间的人就是这样的势利眼,在你飞黄腾达的时候,他们的赞誉和谄媚之词不绝于耳,但是到了你没落的时候,他们会比任何人都兴奋的落井下石。
无意之间,濮阳羽再次走到了濮阳家的演武场,这时候已经到了正午,演武场上的濮阳家弟子都不再练习武术,都是三三两两的坐下来休息。
濮阳羽的心情稍稍有些激动,濮阳家的演武场曾经带给了他无数的荣耀,在这里濮阳羽从上百名弟子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人们眼中的天之骄子。所说他在濮阳家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有什么后台,但是他却成为了这些弟子当中最受人瞩目的人物。
在演武场中,有些濮阳家的弟子,也在谈论着他的事情。
“你们听说没有?不知道是哪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突然出手,打断了七哥的真武阁试炼,让濮阳世离家主暴怒,发布命令全城搜拿,要是发现是谁干的话,就要灭他全家。”
“老七太可怜了,好不容易修炼到了武道先天大成的阶段,眼看就要成为真正的修士,结果就这样变成废人。”
“对啊,真是太可怜了,听说他的筋脉尽断,功力全无,而且被家主贬为了养马的奴才。”
“诶,太可怜了……”
突然,濮阳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扑哧笑道:“你们这群家伙,真太假了。老七变成了废人,你们哪个心里不是暗自高兴啊?还在这里假装同情?真他娘的虚伪。”
濮阳羽脸上瞬间变的苍白,只见这些濮阳家的弟子,他的好兄弟,一个一个的都把脸上的同情和悲伤伪装撕开,大笑道:“还是六哥爽快,是真英雄,真汉子。确实,以前老七给我们的压力真的是太大了。他一直都很出色,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现在,他沦为废人,我的心里倒是松了口气,说不出的痛快啊。”
濮阳羽继续听着,他的另一个好兄弟笑道:“以前他的修为还在,家族长辈的眼光全都在他身上打转,现在他成为了废柴,也就是说我们的出头之日到了。”
“对啊,老七不成为废柴,咱们哪里会有出头的机会呢?”
“对、对、对,咱们确实该好好的感谢那个出手偷袭老七的人。”
濮阳羽听着这些话,双手紧紧的握起了拳头,微微的颤抖,这些都是在平日里看起来和和气气,向他百般讨好的好兄弟?直到这一刻,他才看清楚了这些弟兄们的真正面目。
刹那间,他感觉这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变的说不出的陌生和狰狞。
“老七变废柴,这真算得上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等会演练完毕之后,我带你们去**楼,请弟兄们一块喝花酒。”
说着濮阳枫大笑,忽然看到了演武场外,濮阳羽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由的脸色大变道:“老七,怎么来了。”
其他的弟子也是一片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濮阳羽看着这些兄弟,心中的滋味难以说出,转身默默的离开。
濮阳枫急忙追了上去,拦住了刚转身的濮阳羽,面带惭愧的说道:“羽,刚才我只不过是在和弟兄们开玩笑,你别在意……”
濮阳羽冷冷的瞧了一眼濮阳枫,濮阳枫感到自己被濮阳羽的目光扫视,顿时就觉得自己在濮阳羽的面前挫了一截,自己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常日里对濮阳羽恭恭敬敬,眼神中流露着羡慕、嫉妒、恨的可怜虫。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受到了无比的羞辱,顿时一股怒气上头,面目通红,向濮阳羽吼道:“没错,我们刚才就是在讥讽你,你能拿我们怎么样?以前你骑在我的脑袋上,哪一点都比我强,比我好,甚至是在吃饭的时候,我父亲都是在夸你,而不是在夸我。你除了修炼的资质比我强,慧根比我高,我什么地方不如你?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天之骄子了,你只不过是个废物,一个可怜的养马奴才,一只蚂蚁,一个跳梁小丑,一个人们的笑柄,还装什么装,诶哟我去。”
濮阳枫一下子把压抑在他心中多年的话语,都吐露了出来,感觉心情爽朗了不少,以前的那些郁闷全都一扫全无,傲然的站在濮阳羽的面前。
如今,低声下气的不再是他濮阳枫,而是那天从真武剑阁爆炸之中活下来变成废物的濮阳羽。
濮阳羽静静的看着濮阳枫,等他说完,淡淡的说道:“老六,你有些失态了。”
听濮阳羽这么一说,濮阳枫心中的兴奋劲瞬间消失,他甚至感觉自己刚才的吼叫,换来濮阳羽安静的对待,自己才是真正的小丑。
这种感觉让他难以忍受,大喊一声,就要一掌朝着濮阳羽的脸上抽去,他要打碎濮阳羽的骄傲,让濮阳羽在自己的面前颜面尽失。
“六弟,赶快停手。”忽然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濮阳枫手腕,他回头看去,正是濮阳斌,濮阳家排行老二,濮阳枫气急败坏的说道:“哥,你这是在干什么?他以前可不止骑到过我的脑袋上,也曾经骑到过你的脑袋上。”
濮阳斌冷哼一声,说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羽曾经的修为造诣比你我都高,自然是值得尊重了,现在他落魄,修为被废,你要是再朝他动手的话,那就是欺凌弱小,我们濮阳弟子的尊严何在?传出去了,岂不丢尽我濮阳家的颜面。”
说完转过头去,朝着濮阳羽赔礼道:“七弟,我为老六刚才的话,向你赔个不是了。”
濮阳羽心下一暖,刚想说话,发现濮阳斌阴阴的一笑,说道:“哦,差点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我濮阳宗室的弟子了,我也不能再叫你七弟了,对不对啊,养马的奴才?”
濮阳羽愣愣的看着这个看上去憨厚非常的斌二哥的面孔,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转身就走。
濮阳枫的大笑声从濮阳羽的身后传了出来:“斌二哥,还是你懂的门道,轻而易举的就把这个奴才给气的半死不活。养马的,你的宅子我定下了,你一个养马的怎么有资格住在内府呢?”
刺耳的声音从其他弟子的嘴中传出,其他的弟子也都纷纷恭维气了濮阳斌。濮阳羽面色如水般平静,这次的经历让他懂得,实力的强大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拥有了足够的实力,别人才会拿你当宝,就会尊重你,要是没有实力的话,就会和今天一样,连自己父母留给自己的宅子都保不住。
濮阳羽缓慢的走回了家,在路上他暗暗的发誓:哼,养马的奴才?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这个奴才,是怎样重新修至顶峰,夺回属于我的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