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大楼内。
母子两人坐在会议厅内,会议桌的一边摆满了饭菜。
刑子梁狼吞虎咽,折腾了这么久,他倒的确是饿极了。
“子梁,你慢点吃,小心别噎到了。”
张依琼没好气地嘱咐,神色温柔,全然不像是崖山‘一言堂’的女主人。
她心中微叹,自己这个儿子啊,生在刑家,缺乏管束,实在太能惹祸了,与他父亲全然是一样的性子。
不过望着刑子梁狼吞虎咽的样子,她心中莫名生出些异样感,因为她从来没见过邢子梁这副吃相。
包括先前在楼下,刑子梁抱着她时,居然哭了,实在让她讶异。
此时她倒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想着或许真是刑子梁太累的缘故。
知子莫若母啊,只是一些细微的小事就已经让张依琼察觉到了异样,若是母子二人多待上一段时间,或许刑子梁的身份都瞒不住。
十多分钟过后,刑子梁总算是消灭了桌上所有事物,满足地拍了拍肚子。
张依琼诧异,没想到饭菜竟然全被吃完了,这实在不像是刑子梁的作风。
“刑子梁,你肚子也吃饱了,是不是该和我好好讲讲了,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到底惹了多少祸!”
张依琼故作严肃地质问道,其实所有事情她大概都知道了,只不过想听自己儿子亲口告诉她。
刑子梁挠了挠头,嘟囔道:“老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真不是我在惹祸,是祸先惹我的......”
张依琼抬手狠狠朝他脑门一敲,说道:“别废话,快说!”
刑子梁赶忙捂着脑袋,将事情如实道来,除了自己曾看过石碑记载的事情以外,甚至连得到了仙人剑法传承也说了。
其实这事情也根本瞒不住,凭白学会了一门强悍剑法,在外人看来可能是刑家长辈传授的,但在老妈面前根本难以解释。
而且刑子梁相信老妈绝不会害自己,爷爷更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份的问题。
张依琼听完了所有事后,对涉及这些事的很多人都深感不满,连沈钰珂也被她记在了心里,毕竟网上的言论都是因她发的帖子而起,若非萧唐暴露了身份,如今可以澄清,恐怕刑子梁就成了众矢之的。
况且这件事还不简单,有人在借着舆论攻击刑家,沈钰珂则成了对方直指刑家的一杆枪。
“你爷爷这次现身,那些幕后的‘阴谋家’都被吓到了,不敢再有小动作,否则这舆论一时间还真压不下来。”
“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会去查,想浑水摸鱼,对刑家趁火打劫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接着,张依琼犹豫了一下,叹气道:“不过在秦言的问题上,只好稍微委屈你了。”
“王相亲自上门求情,他如今是新晋化神,这分薄面还是得给他,秦言不能杀。”
其实刑子梁并不是很在乎,点了点头道:“老妈,你看着办就行。”
张依琼轻咦了一声,自己这儿子好像还真有些反常,如果是以前,要放过一个曾想杀害他的人,他还不得翻了天。
难道真是经历得多了,长大了,也成熟了不少?
“子梁,你放心,虽说不能杀了秦言,但他既然敢对你动手,妈就不会轻易放过他。”
张依琼眉眼间有抹厉色,语气清冷道:“我要他金丹碎裂,跌回筑基,就算借助丹药,终生也再无望二次结丹。”
刑子梁愣了愣,这才想起来,现在的老妈可和记忆中不同了,她是执掌梁州大半疆域的女主人。
“对了,轻语也醒过来了,正好就让你陈叔送你们两个先回家,好好休息。”
刑子梁一怔,问道:“老妈,你不和我一起回家吗?”
张依琼站起身就要离开,无奈道:“我还得去开几个会,今夜的动荡是停止了,但收尾工作却还长。”
说到这里,她又想到了什么,皱眉嘱咐道:“刑子梁,你能不能收敛下性子?”
“我郑重警告你,不要老是惹轻语那丫头,我们刑、林两家几代人都关系极好,怎么到了你们这就老是水火不融的,不管怎么样,你们将来都会是梁州的掌舵人。”
“我真没惹过她,一直都是她看不惯我......”刑子梁弱弱地回道。
张依琼抬手又赏了刑子梁一个爆栗,“痛心疾首”地说道:“我怎么有你这么一个傻儿子,情商真是比你老爸还要低,将来怎么指望你骗个小姑娘回来?”
“轻语她毕竟是女孩子,你就不能让着她一些吗?”
“况且小时候你也没少欺负她,这都算是还债了。”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看着你的情商连你老爸都不如,妈真是担心你将来得孤独终老了!”
刑子梁睁大了眼,目瞪“狗”呆。
在这一刻,两个老妈的身影好像完全重合了,眼前老妈的口气和表情,真与记忆中的老妈像是同一个人。
他心头又是一阵酸涩,猛地站起身抱住了老妈。
“妈,我都知道,你的每一句嘱咐,我一直都记得,从来没有忘记过......”
张依琼神色先是愣了愣,渐渐眼神变得温柔,又有些哭笑不得。
“你啊,要是能有这么听话就好了,你从小就霸道惯了,不过今天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啊?”
刑子梁吸了吸鼻子,松开老妈,咧嘴笑了起来。
“老妈,放心放心,以后我肯定能骗个小姑娘回来给你当儿媳妇!”
张依琼闻言更是哭笑不得,摇头道:“去去去,从小就只会哄我开心。”
“快回去休息吧,时间来不及了,我得赶快开会去了。”
刑子梁点头,望着老妈离开的背影,他握紧了拳头。
当年父母离世时,他年纪尚幼。
而现在他已经长大了,甚至还拥有了一身本事。
不管如何,这个世界是故事也好,是平行世界也罢。
眼前的老妈,亲人,他认定了。
此刻于刑子梁而言,心中逆鳞已成,触之则亡。
他绝不想再经历第二次,那种造就内心空洞与黑暗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