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蛮荒大地上,无数万年来,无数的生灵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春秋交替,轮回百转。
死后,或许他们直接躺在地上,没人去管,而后化作了残渣尘土,重归这片大地。
亦或者被埋入土中,修成一坟,会有子孙后人前来祭奠。
当然,最终都逃不出化作一坯黄土的命运。
有这么一些强大的人,即便他们是这个星球顶端的巅峰武修,最终也难以逃脱进入坟墓的悲惨命运。毕竟,世上谁人不死?长生一途,不过传说而已。
即便是天骄纵横,死后,也不过是低矮的一座土丘。
在蛮荒大地上,如此类似的土丘,过不了些许时日,就会被野兽践踏成一坯黄土。
唯独……
无名之处的大地上,有这么一座土丘,它是一座坟。
它很不起眼,只有十几厘米,周遭长满了野草,唯独坟上,却是空空如也。
野草丛中,这么一座坟,似乎没什么。
可它,却是存在了很长的时间,有数百年之久。
数百年前,那是蛮荒大地刀戈峥嵘的年代,汉武大帝开疆拓土,派遣大将霍去病北上蛮荒,斩狂怒蛮三族不计其数!
即便是狂怒蛮三族的首领,狂怒蛮三神,也被少年天骄霍去病,斩下了头颅。
之后,武帝派遣中土大汉的将军苏建,在此地修筑朔方城。
时间如水,一晃百年。
……
朔方城,孤悬在中土大汉之北。准确的说,朔方城虽然属于大汉的边疆,却已经不再是中土九州的疆域。
朔方城往南两千里,是四座神峰!
每一座神峰,都孤兀凸耸,直插云端,不知究竟有多高。这四座神峰,仿若撑天的四根柱子,直插云霄后,不见其顶端。
飞禽飞不过,走兽难以攀援。
好在,这四座神峰是彼此孤立的,所以这才没有形成一垛墙,将朔方城和中土九州的疆域,彻底地隔绝!
四座神峰之间的间隙,本应该是直达中土九州疆域的三条通途……可这本应该存在的三条通途,在这四座神峰的阳面,却是陡然间断绝消失,形成了一道不知多深的天堑!这天堑虽然不过是百米宽窄,但却极是深幽,如通九幽之地。这条天堑,将四座神峰以及神峰之间本应该存在的路,彻底地断绝。而今,代替了三条通途的,是三道铁锁栈桥。
便是这不过是数十米宽的三座栈桥,沟通了朔方城和中土的疆域。
朔方城往西,是一望无垠的蛮荒之地,却在极西之地,仍旧有一道天堑。
这道天堑,和朔方城南面的天堑,是连通着的,天堑之上,常年浓雾弥漫,鬼哭狼嚎。
朔方城往北,依旧如此,依旧是一道天堑。
而朔方城往东,除了有一座突兀的神峰外,神峰东面,依旧是天堑,不知多深!
如此一来,整个朔方城,实则是被一道天堑,隔绝在其中。
此地的风水地貌,如果从宇内天际俯视而下,便会察觉,这朔方城近万里方圆,竟是如同一只五指张开的手掌一般。
东面一座神峰,和朔方城南面的四座神峰,赫然可以看做是手掌的五根手指。
而手掌中央,也是深沟万壑,如同掌纹一般。
只不过,这只手掌,和周围的土地,却是断绝的。
他的周围,有一道黝黑的深沟,形成了天堑,这天堑,太深太深……
可猛然间再一看,却发现,这只手掌……竟是如同从地面深处,直接伸出来一般!
这只手掌,从地底伸出,猛然间抓向天空!!
只不过不知道为何,这只手无法再动一步,定格在了那里。随着时间的流失,这里被尘埃笼罩,形成了大地,有草木山石生长开来,变成了而今的模样。
有人说,这片大地是神祗死后所化……
倒不如说,这天地如同坟墓,埋葬了神祗,这只手掌,便是神祗不甘死去,愤怒地将手从坟土中伸出!
……
风呜咽,卷过低矮的土坟。
在苍莽的大地上,这里的一切,显得有些荒凉。
可无声无息,在土坟之中,却是伴随着呜咽的风,猛然间传出了一道沉闷的声音。
“三荒逆流,与天同寿!”
这八字说出,顿时天地为之一变,陡然间,天色昏暗了下来,更有风雷阵阵,在天空中传响。
此时,黑云弥漫,雷电闪烁,竟是缓慢的降临,笼罩在大地之上。
轰隆!!
霹雳雷霆震颤,一道电芒霹雳,如同水桶粗细,却是通体紫芒,猛然间轰击在了土丘之上。
咔擦!
土地龟裂,裂缝弥漫而出。
砰!
一只苍白的手骨,猛然间从坟丘之中伸出。
紧接着,伴随着龟裂的大地,一具森森白骨,缓慢得爬出了坟丘!
“三荒逆流,与地同元!”
白骨走出坟丘,天色黑云诡异翻卷消散,刹那间,便又恢复了先前阳光明媚的样子。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而大地,则是在轰隆隆的声音中,龟裂的地表,形成的裂缝,竟是诡异得愈合!
如同,大地不曾被轰开过。
“三荒逆流,白骨生肉!”
白骨残骸,在地面上噶擦噶擦的艰难行走着,不知从何处,发出了这般声音。
只见,他每迈出一步,白骨残骸上,初始血色凝现,而后生筋造肉,竟是白骨生肉,赫然和寻常之人的皮肤,没有多少差别。
可若是有人在此,定是会觉得此地的气氛,实在是诡异!
只因,这白骨残骸,即便是白骨生肉,和常人无异,但他……却是没有头!!!
是的,没有头颅!
从坟丘中爬出来的,便是一具没有骷髅的白骨残骸,即便是白骨生肉了,可依旧是没有头颅。
可以看到,这具无头“尸体”,他的脖子上,有碗口粗细的疤。可是伤口,却是极其平整,如同被一把锋利的宝剑,一剑斩下,直接将头颅给砍了下来。
无头人走了两步,声音从腹内传出:
“鬼书……灭天刑者!”
他的身子,猛然间却是一滞,“狂……的味道!”
他向前走去,身形处有波动浮起,几步踏出后,身形消失在了这里。再出现的时候,他面前不远处,赫然是一条冰犬和一条三华蟒,还有一懒洋洋的老道,正在那里鬼鬼祟祟得数着自己的银币,时而面露猥琐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