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拳,碎星空!!”
龙五浑身金芒大盛,哧哧不绝的龙气从体内迸发而出,只是尚还没有飞出太远,便是在龙五身旁燃烧一空,这使得此时的龙五,如同燃烧着的一个真阳。他浑身气势更是逆流,在眉心处出现了一道鳞片,是逆势生长着的,是一枚逆鳞!此时逆鳞更是金光璀璨,耀眼刺目。
轰隆隆!!
龙五一拳砸来,这是他修得最为强大的一拳。
而易立此时亦是卷着狂风,飞雪连天不得近身,同样是呼啸中一式升龙道,呼啸中破开了龙拳,眨眼便是冲击在了龙五的身上。
噗!!
龙五身形倒飞而出,饮血长空。
砰!
他的身形狠狠地砸进了地面上,使得冻土龟裂,炸裂成了一道数丈深的方圆大坑!
易立的身形缓缓飘落而下,他身上的气势敛去,但是身上的雷芒电弧却依旧在噼里啪啦的乱响,待过得片刻,这些雷芒电弧才是缓缓地消逝。
“修雷者……咳咳!!”龙五咳血,艰难地说了一句话,其目光逐渐地涣散。
易立勾动指尖,在龙五的身上,突然间有一道微弱的雷芒炸裂,是的龙五身子陡然间一颤,深深吸了一口气,龙五的目光再次一凝,看向易立。
龙五是活不成了,易立雷芒炸裂在他的心脏,使他刚刚停止跳动的心脏,再一次跳动,却从根本上救不了他的命。
因为易立有话问他。
龙五却是提前开口,憋着一口气说道,“龙少爷……可曾登山?”
易立皱了皱眉头,点点头。
见此,仰躺在地上的龙五,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嘴里呢喃,似乎是“幸不辱命……”
易立听得不大清楚,道,“怕是有辱使命吧?让你断我一条腿,你没有做到。”
听了这话,龙五露出了一丝苦笑。
“没想到你这么强!”龙五这般说道,嘴角溢出了鲜血,接着道,“应该是古玄……古玄境……可惜了,可惜了!!”
易立看着他,直至龙五终究是咽下了气。
想问的却没有机会问道,反倒是让龙五看起来心安理得的死掉了。
不过对此人,易立还算是有些好感,从某个方面来说,龙五乃真士也,堪得上一个“士”!!
他跃下了土坑,在鹅毛飞雪中,从龙五的眉心处摘下了一枚鳞片。
“逆鳞……”
眉心生有逆鳞,而且这人打出来的是龙拳,运转着的元灵之力杂夹着龙气,那么此人的身份,易立基本上知晓了大概。
“皇族……”
这个世界有些杂乱,但却有章可循。
有文人拜了孔老夫子修文道,有武修之士琢磨战技,修炼元灵之力,也有墨家弟子精研墨家机巧机关……总之是各拜各的山头,各走各的路,各过各的桥。虽然修的不同,但总之可以称之为修道。古有炼气士,今有修道士,要说区别究竟在哪里,到不了那个地步,谁也不知道。都是各门各派的祖宗流传下来的,承袭便是了,哪来那么多区别。
而且,这方世界所谓的证道着,易立有些疑惑。
或许在某些虫子的眼中,不过是青铜圣者罢了……
易立之所以判定这人和皇族有关系,便是凭借着龙气。
皇族修龙气,龙气也是天地间的浩然正气,由龙脉而生,为皇家专属,有相应的皇家功法自是可以修得了龙气。一如法家有自己的法门,开了法门修法气,又如儒生拜了孔老夫子,开了文道修文气……若实在是不行,那就似易立这般,走上修武者这么一条路,而后修道。
道,不是道宗,而是道由心生。
每个人的道都是不同,诸如儒生的道,自然和法家弟子的道,不大一样。
要说最后,其实是殊途同归,证道,证的是自己心中的道。
总之,三千大道,随便挑随便选,不管是大道小道,不管是***还是阳道,总之,适合自己的,才是正道。
……
面前这龙五和皇族有关,事情对于易立来说,可大可小。
不过易立也不在乎,他所在乎的,是皇族修炼的龙气。
修龙气,养天地浩然正气,气运加身,夺皇族气运……这便是修龙气的可怕之处!
易立见了逆鳞,不管那么多的忌讳,将这逆鳞收入了自己的屠龙戒。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或许修龙气,有可能破了古玄境。
易立被困在古玄境久矣……他又何尝不明白龙五临死之际说的话。
可惜么?
易立心中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古玄境是他入玄悟出来了的,这一个古字,代表了太多的涵义。三荒镜只能赐予他入玄境的修为,却不能赐予他古玄境的意境。
既是古玄境,易立却从未后悔过。
……
这边登上了仙人斩的白面龙少爷,看着易立在不远处收走了龙五的逆鳞,面上流露出了丝丝的狰狞。
这些人还没有走,登上了仙人斩两三步,便是冷目盯着易立。
有些人眼睛都红了,纵使嚣张跋扈的白面龙少爷,此时心情也是低沉。
龙五不仅仅是帮着他打架的随从跟班,更是他的……五哥!!
嫡子庶子的差距,在等级严明的皇族中,显得更加的重要。
庶子活着的理由,便是嫡子!这是中土皇朝的制度。
龙五和龙少爷二人虽然只是皇族远亲,但嫡庶分明,规矩由不得越践。
龙少爷嚣张跋扈,目中无人,龙五反而是平和近人,和一帮随从打成了一片,平日里更是衣着简朴甚至说是简陋,哪里还看得出是皇族的身份。只因他是庶出,家里边小妾所生,龙武的母亲在生下他后,便是被坠井投石。
这是……规矩。
……
易立收殓了龙五,回身看去,却见那些人冷目盯着自己,易立不以为屑,走上了仙人斩,开始登山。
白面龙少爷冷笑着看着易立,“狼崽子,我不管你是谁,你死定了!!”
易立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冷声道,“想杀,你尽管来!!”
龙少爷大怒,“你……”
只是他被身旁枯瘦老者紧紧抱住,虽是愠怒,但却不能动弹。
“既然选择了爬仙人斩,那祝你们好运!”
易立冷笑着,他看了一眼这群人,估摸着,能够真正走上仙人斩的,怕是仅有十之二三。
呼呼!!
狂风大作,风头如刀,雪已经不能称之为花,而是呈现颗粒状的冰晶,噼里啪啦甩在脸上,让人皮肤刺痛。
易立眉头都不皱一起,狂风肆虐,压抑的攀爬者在这仙人斩上,即便是呼吸,都颇为困难。
他低下了头,看着脚下白雪覆盖着的路面,一步步踏踏实实攀登。
既然来了仙人斩,那便按这里的规矩行事,不能再仙人斩上打斗,更不能运转元灵之力去抵挡这漫天的风雪和寒冷,那便按部就班。可是做起来,又谈何容易,在仙人斩上,即便是迈出一步,脚步都是无比的沉重,飞血连天向天横,狂风飞雪,单单这两样,威能便是强的吓人。再加上不能运转元灵之力,冰寒之气入体,呼吸沉重,蹬着陡峭的仙人斩,等于玩儿命。
这也就是易立要比寻常之人的肉身强大一些,否则的话,怕也是登不上仙人斩的巅峰。
越是浑身冰冷,便越要坚定了信念走下去,不走待在原地,纵使是五气朝元的境界,也不过是多喘息片刻,难免一死,只有走下去,才能见到希望。
攀登仙人斩之苦难,超出了易立的想象。
“啊!!”
易立身后传出来一声凄厉的嘶吼声音,他暂停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见白面龙少爷一行人中,有一名奴隶被肆虐的狂风席卷而住,身子被卷起来抛向了虚空中,尚还没有碰壁的时候,肉身便已经是分崩离析。
易立见此,双眸微闪。
这是一名修为不曾过了一线天的修士,在被狂风肆虐席卷而住的时候,这人在惊呼惨叫中不由自主地想要抵抗,体内便是运转了些许灵力,产生了些许灵力的波动……只是结果有些惨,肉身被狂风肆虐,直接分崩离析,血肉飞灰,随风而去。
易立转身,继续向前攀登着。
他的身后,白面龙少爷等人也不再叫嚣,沉默了下来。
这里是仙人斩,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运转元灵之力,一旦踏上这座山,只能凭借着肉身的强悍程度,登山。
易立索性,散去了周身的修为,身上更是没有丝毫的灵力波动。
他沉默了下来,攀登这座颇为诡异得仙人斩,对于易立来说,实则不难。
他曾经在三荒界虚境中枯走了三百年,看不到希望,只是闷头前行,这么一座数千丈的雪山,对与易立来说,没有太大挑战的难度。
很快,易立沉默而行,身形被风雪淹没,白面龙少爷等人再也见不到易立的行踪。
易立攀登速度之快,绝非他们一行人可以比拟。
龙少爷嘴角狰狞,易立不受他的挑拨,不在这仙人斩上动手,实在是让他有些失望,此时见了易立走在他们的前头,并且把他们远远地甩在身后,心中更是不爽。
“走,我们得加快速度!!”
龙少爷阴沉着面色。
……
一路风雪,自是不必多言,易立沉默中,走了约莫半日,在天色将近变暗的时候,终于是登上了仙人斩。
越是往上,道路自是崎岖险峻,风雪凌天,只能咬牙坚持。
对于身后和远处,不时传来惨痛的呼声,易立已经见怪不怪,渐渐趋于麻木。
登上这座山的,有一心想要历练的,也有些为了躲避追杀,不得不走上仙人斩。
比如说龙少爷。
一旦上了仙人斩,谁都不会动手。
待最后距离山顶约莫是五十余米的时候,易立感觉到了股股腾腾热气涌动,这自是让人感觉到颇为的舒适。不过易立,并没有放松,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容易产生懈怠之心,而这个时候,也最是容易出事的时候。
呼!!
易立一路上都不曾遇到太过诡异得旋风,此时一股狂风肆虐而来,如同鬼旋风,呼啸中出现在了易立面前,横着向他呼啸而来。
易立倒吸了一口冷气,伸出狼爪,一爪子插入了冻土中,使得山体隐约中都是有些颤抖。
旋风很快,裹挟着白茫茫的飞雪,冲到了易立身上,刹那间,易立便被卷入了其中。
他感觉到,身上仿佛是有一座大山,横着撞了过来,浑身筋骨似乎都断折了一般。
但易立始终紧咬牙关,硬是没有运转丝毫的灵力。
他的身子被风卷着飘了起来,但是双手却是插入了冻土之中,易立紧紧地抓着,尖锐的狼爪子在地里抓住了深深得沟壑痕迹。他的狼爪如钢爪,坚硬无比,只听得嗤嗤摩擦的声音,更是有金石火花迸射,易立身形在漂浮中,无声地坚持着。
呼呼!!
这一阵妖风,来的快,去的也很快,约莫是五息之后,易立身子一沉,没有了席卷着的狂风,他的身子撞在了大地上。
咔擦!
冻土碎裂些许,而易立的骨头也是断折了些。
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之中流露出坚韧,低下头来看了看狼爪上溢出的鲜血,默然无声,朝着仙人斩顶峰走去。
阵阵暖流,让他暖洋洋的,待他登上最高点的时候,易立放眼看去,面前是一汪难以想象的大湖。
大湖热气蒸腾,其内有不少生灵漂浮在水中,一片祥和,并无争执。
“天湖水……”
天湖水有奇效,不仅可以舒筋活络,而且能够医治百病,易立眼下浑身是伤,在天湖水中浸泡,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易道友,我道你是不敢来了!!”
黑暗中,传来了一道声音,是法家弟子丘吾。
这人的声音很冷,一如他行事铁血不留情面的作风。
“有何不敢?”
易立轻笑道,走下天湖,将身子浸泡在其中,温暖的水流席卷全身,让他浑身舒坦,说不出来的轻松。而体内的沉珂伤患隐处,也是一阵阵酸麻痒痛,如同有几只蚂蚁在那里攀爬,说不出来的酥酥痒痒。
“和约定的时间相比,你迟了整整七日!”丘吾声音不善,“也让本尊等了你整整七日!!”
易立掬起一捧湖水,倾洒在自己的脸面上,缓缓闭上了眼睛道,“有些事情,不得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