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如果在太阳落山前你们都还摸不到一只肥羊的口袋,那我就不会再给你们提供任何食物,哪怕是搅进潲水拿去喂猪我也能多收获几斤好肉,花在废物身上可就真打了水漂。”
戴着猎鹿帽(侦探帽)的高瘦男人就着灰色的墙砖将烟斗里的灰烬都敲出来,在他面前站着两个不足十四岁、浑身脏兮兮的瘦弱男孩。
他是这片街区的窃贼头目,人称「斜烟斗」艾尔敏,两个男孩都是逃亡至此的难民。
艾尔敏让他们吃到了久违的饱饭,住上了虽然漏风漏雨但还算暖和的破棚,他教会了男孩们盗窃的技巧,给了他们生存的方法,但如果在上手三天的时间里不能窃到一名足够肥硕的目标,那么他们拥有的一切都会被瞬间剥夺。
这就是贫民窟的法则。
男孩们微微颤抖着,点了点头,随后一溜烟消失不见。
“一代不如一代了。”
艾尔敏塞入烟丝,重新点燃,狠狠吸食一口,烟雾缭绕,火光明灭。
他向左边的街道打望,一眼便看见了熟人。
“嗨!恩佐,几天没见,你这臭东西躲哪儿去了?我这还有桩活儿你要不要接,一个贵族老爷需要维修一台上了年纪的青铜座钟,是祖传的货!”
恩佐的风衣上缝着大大小小的补丁,连帽子上都沾有污水的痕迹,他毫无风度可言,甚至可以说只比常见的流浪汉多了件还算像样的外套,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却对艾尔敏发出的邀请不屑一顾,挥舞着手中的褶皱传单,骄傲地吼道:
“让贵族老爷和他的青铜座钟见鬼去吧,我可有更重要的活儿要做!”
艾尔敏的视力很好,哪怕恩佐手里摇晃得厉害,他也看清了传单上的内容,不由摇头笑道:“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不过……的确很适合老爷子出手。”
恩佐昂首挺胸,飞快地穿越过狭窄的街道,几经辗转,来到了一家连招牌都没有的店铺,要不是已经碎掉大半的玻璃窗里摆着几台机械钟,鬼才知道这里是间钟表店!
恩佐熟络地推开门,店里一个人都没有,旁边的小屋子里倒是传来叮叮当当的轻响。
“老爹,你又在摆弄心爱的陀飞轮了,都说过多少次了,这地方哪有人消费得起这么贵的玩意,你应该专注研发一款更加廉价的机芯,不需要多精细,最好一年一坏,这样才能把钟表铺子的生意给盘起来。”
工作台前的老人摘下圆框眼镜的,他看上年纪很大了,但丝毫不显老态,身板可劲硬朗。
“臭小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老爹了?”
老人笑骂一声,掏了掏耳朵:“说吧,你突然回来又打上了什么坏主意?”
恩佐迫不及待地把传单拍在桌上摊平。
老人仔细看了一眼,传单上的内容是面向全城的招工,需要机械领域相关的从业人员。
“这不是前几天的那个?”老人虽然很少出门,但最近一周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他想不知道都难。
恩佐摇摇头:“不对,前几天那是市政厅出台的传单,只需要最底层的劳力,工程师全由市政厅养活的那帮废物占了,这次不一样,是私人发布的招工,而且需要的技术含量很高,我听说那群外来的芙拉人有一座能够移动的巨大城堡,而这次的目的,就是需要进一步改进这种难以想象的机械巨屋。”
“老爹!”他眼神闪亮,“这是一个机会,我们的那个东西,一定能派上用场,别再窝这破钟表铺了,让这铺子见鬼去吧!”
老人沉默片刻,却摇了摇头:“你带着那东西自己去吧,我也只是帮你完善了一部分理论,没必要扯上我一起。”
“老爹!”
“行了。”老人摆摆手,“恩佐,我已经老了,老人是恋旧的,这铺子虽然简陋,但我想在这里度过晚年,别再为难我这老头子了。”
恩佐还想再说些什么,门外的脚步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有客人来了?
这个时候?
听声音还不止一个人?
恩佐摸向大腿外侧绑着的小刀,老人则直接拿好了改锥。
“请问,这里是威隆・波尔卡老先生的钟表铺吗?”
小屋的门被推开,一名身材中等的男子率先走进,而在他身后则跟着数名神情警惕的彪形大汉,看他们所站的姿势隐隐将男子拱卫起来,就知道他们是负责男子安全的守卫。
恩佐盯了一会儿,忽然说道:“芙拉人?”
他隐约记起来,眼前的这人,似乎就是他想要投靠的芙拉人首领,也是高塔之城的领主奥瑟兰大公的贵客。
老人默默放下改锥,转头对恩佐说道:“你出去等我。”
“可是老爹……”
“出去!”
莱耶斯笑了笑,对身后的无毁之剑骑士们低声嘱咐几句,也将他们打发出房间。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老钟表匠威隆,以及莱耶斯。
“很难得的手工精度。”
莱耶斯望向威隆身后的工作台,微微赞叹道。
威隆说道:“如果是以前,在你靠近我一里内的时候,我就能锁定到你。”
“不可能。”莱耶斯断然否定,“我不介意您回忆往昔,但最好也别小看年轻人,我有自己的手段。”
威隆的眼睛忽然眯起,正常的瞳孔中涌现出一丝血气:“看来你真的知道了,我以为不可能被人察觉。”
“那您就不该留下如此多异常的痕迹,老实说要找到您真不容易,我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在收集信息上。”
莱耶斯看向窗外,耳朵微微抖动,他听到了轻微的争吵声,听动静,应该是那名年轻人与无毁之剑的骑士们发生了口角。
“他很关心你。”莱耶斯说道,“刚才他叫你老爹,是你儿子?”
他忽然从威隆身上感受到一股极具危险的气息,就在他提到恩佐的同时产生。
“只是个收养的孤儿,两天一顿稀粥,能活下来算他命大,我收养过四个孤儿,就他一个活了下来。”
威隆说道:“他和这件事没关系,别牵连到他。”
“明白。”莱耶斯立刻做出保证,“那么,我们该进入正题了,您不会让我为难吧?”
威隆说道:“那得看你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
当莱耶斯拿着一块黄铜罗盘走出房间时,恩佐冲他吼道:“那是老爹最喜欢的东西,平时连碰都不让碰,为什么会在你手上,你对老爹做了什么?”
“放松,小伙子,你的老爹很安全,现在你就可以进去看他,并且今后他也非常安全,而这块罗盘,你应该庆幸没有接触过它。”
莱耶斯微笑着说完后,抬步向外走去。
恩佐脸上的阴晴瞬息万变,忽然朝着莱耶斯冲撞过来,却立刻被骑士们拦下。
“等等!芙拉人!”
他被骑士们叉起来,高声道:“我有一种合金的材料配方,同等体积下重量是铁的七十倍,导热效率是金刚石的七倍,韧性远超过钛,并且拥有形态记忆能力,还能够抵消一部分能量冲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莱耶斯停下来,转头看向挣扎的年轻人,问道:“很有意思的东西,为什么你之前没卖给其他人,我看你的外套上打满了补丁。”
恩佐甩掉两名骑士的手腕,搓揉着红肿的胳膊,说道:“因为造价太贵,并且没有装置配得上这种合金的价值,但我想,你是不同的。”
莱耶斯笑道:“聪明,我不缺少金钱,也正需要一种你所说的超级合金。”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块六边形的纽扣,交到恩佐的手上:“拿着它,去找到一名叫做塔娜的小女士,她会为你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而你一定知道上哪寻找。”
恩佐目送莱耶斯离开,心潮有些澎湃,忽然想起了小屋里的威隆,心中暗骂糟糕,赶紧打开房门。
正如莱耶斯所说的那样,威隆安然无恙。
并且看上更加年轻,仿佛瞬间年轻十岁。
恩佐隐隐察觉到,一道沉重的枷锁,已经从威隆身上除去。
“老爹。”他犹豫着开口,“我有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威隆看过来,和蔼地笑道:
“去吧,祝福你,我的孩子。”
……
……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托朗面露犹豫,看着好友那跃跃欲试的狂热,忍不住开口说道:“尤金斯,我们完全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在这儿干上一周能拿到的金币,足够我们在开发区生活三年以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就在两天以前,托朗和尤金斯都还是贫民窟里最底层的存在,连饮水都得从下水沟里捧出来,用牙齿叼掉上面的腐叶和垃圾,忍着腹部翻滚的酸涩吞入口,只为保持身体的水分。
但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了体面的工人,拥有着一份在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薪酬,只需老老实实地忙上一周的时间,甚至能够在开发区租一间还算宽敞的旧房,然后手头宽裕地生活上整整三年。
三年!就是最废物的废物,也能在三年的时间里找到一份适合的工作。
但尤金斯却不再安于如此美妙的现状。
只因他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尤金斯失望地看着他:“托朗,我的挚友,你曾经是能够和三条野狼拼命的勇士,怎么现在成了畏畏缩缩的懦夫?”
“这和懦弱没有任何关系。”托朗注意着周围的其他人,低声说道:“这是原则!主人接待了我们,给了我们奶酪和面包,作为客人我们应当怀有感谢,而不是偷偷抠下桌台上的红宝石,这是不道德的!”
“去你妈的原则,我只知道那么一块小小的琥珀,足够让我们阔绰地过上一辈子,这对我们非常重要,但对于拥有它的人而言,那只不过缺少了一块小小的缝隙,就那么一条窄窄的缝!”
尤金斯回想起昨日午夜时的一次起夜,不经意间看见那名小女士推着的小车上,布帘被掀开一角,让他瞥见了小车上堆积的货物,虽然有些模糊,但里面的东西特征实在是太容易辨认了。
荧光琥珀!
而且看成色,应该是最高品质的琥珀,堆了整整一车,其中的价值足够买下小半个城市!这还只是其中一堆而言,那名叫做塔娜的小女士可没少推着这样的小车进出地下室。
尤金斯现在是组装的工人,之前是流亡的难民,但在更早的时候,他可是魔法饰品店的杂工,见惯了名流们对于魔法饰品不惜代价的高昂付出,所以他非常清楚,最高品质的荧光琥珀具有多大的价值。
只需要切割下指甲盖大小的小方块,就能卖上数万金币,而如果找到饰品匠人将它镶嵌在饰品上,价值更会翻上一倍!
开发区的廉价租房?勉强饱腹三年的薪酬?
都他妈见鬼去吧,老子要去富人区买一栋最好的小房,藏一个酒窖的上品红酒,租上十来个姿色姣好的女仆,全部不准穿衣服,然后和一群自诩名流的纨绔子弟混迹在酒馆,拍打最嫩最细腻的白屁股,这才是尤金斯大爷该有的生活!
哪怕这根本就不属于他。
但只要念头存在,他就再无法忘却。
恰巧,他有一位多年的挚友托朗。
而托朗,之前可是街道里有名的锁匠!
“我不会帮你的,尤金斯,哪怕你是我的朋友。”托朗一字一句地说道:“做人得有良心。”
“良心?那东西只适合喂狗。”
尤金斯骂骂咧咧,他完全没想到托朗会拒绝他,这让他脑海中完美的计划直接泡汤,而他绝不想找另一名锁匠合作,天知道让其他人得知这个消息,会不会自行组织团队,将他这个情报提供者狠狠地踹到一边儿去。
只能自己来了吗?
自己那蹩脚的开锁技巧,能对付上地板下方那个隐蔽的锁孔吗?
看来也没其他办法了吧。
“你会后悔的。”
尤金斯盯着托朗,贫穷还没给他足够的打击,毫无价值的道德观还在束缚着他的思维,这让他过于胆怯,连能够发大财的机会都视而不见。
“你一定会后悔的!”
尤金斯狠狠地再骂了一声,愤愤不平地转身,思考着怎样独自完成这个惊人的计划。
一小块,只需要一小块而已!
一天后,尤金斯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他没法对付那个见了鬼的锁孔,所以他尾随了塔娜,待她进入地下室后,找了个位置隐蔽了自己,默默地等待着那扇门再度打开。
他等到了,当塔娜从内部打开门,拉着小车出来的瞬间,尤金斯一个健步冲上,在塔娜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狠狠地用一张浸了药水的方帕试图捂在她的嘴巴上。
“嘘,安静些小姑娘。”
尤金斯狞笑道,他得逞了,帕子成功覆盖在塔娜的嘴巴上,很快随着呼吸,昏迷药剂就会透进她那小巧的躯体。
他看着那尚未关闭的门,流露出一丝惊喜,低头看向塔娜,小女士尚未成熟的躯体,得体的穿戴,健康的身体,更是让他蠢蠢欲动,除了金钱上的空虚,作为难民,也根本没有发泄的权利。
“真是个再完美不过的好日子。”
塔娜忽然深吸一口气,微微躬身,猛地用手肘击中尤金斯的腹部,剧烈的疼痛感让他不由松开了手。
“你怎么可能没事!”尤金斯痛呼到,紧接着就看见塔娜拔出了银色的左轮。
啪!塔娜用枪管盯住他的额头,同时伸出小腿踩在了机关上,那扇象征着财富的大门再度关闭,尤金斯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爆炸了,但是他却不能动,左轮给了他足够的威慑,要知道他连一星魔法师都不是,根本不可能抵消子弹的冲击,而避过子弹的轨道,则取决于小女士的准度,以及自己的运气。
塔娜无比懊恼,深红的脸颊都快渗出血丝,她紧咬牙关,用枪指着这名不识好歹的恶徒,想到之前他那可恶的目光,更是打心底生出一股强烈的怒意。
“这是一场误会。”尤金斯恬不知耻地开口。
“去死!”塔娜压低枪口,朝着尤金斯脚底就猛开一枪。
却不想这恶痞巧妙地躲过去,拔腿便向外面奔跑。
“站住!”
塔娜跟着跑了出去,相比成年人,她的脚力不占任何优势。
当她跑出门时,忽然发现不对劲。
一堆忙碌的工人拥挤在大厅,直接将她堵在了外面。
那名无礼之徒,则站在高高的板凳上面,挥舞着手臂,义愤填膺地大吼道:“这就是芙拉人的真面目,看看这女孩手中的枪管,即便一个小女孩,也拥有着如此恶魔的一面,她们根本不会付给我们任何工钱,她们想要杀掉我们!”
塔娜朝着天花板连开三枪,火药味弥漫在大厅中,她咬牙切齿并且跺着脚:“都闪开!”
但工人们却没有动静,反而看向她的眼神越发不善。
尤金斯发现了最好的时机,更是肆无忌惮地开口吼道:“看看芙拉恶魔的丑陋,她们就是罪恶的代名词!大家知道这场摧毁了无数人家乡的阴影灾难是谁引起的吗?就是芙拉这个罪恶的国度!整个国家的人都在钻研邪恶的技巧,所以才引动了如此的浩劫,但即便如此,她们却仍然恬不知耻地霸占了财富,奴役我们这些被害者为其工作,这公平吗?不公平!这合理?合理个屁!”
尤金斯又拿来一个板凳,重在原本的板凳上,这能够让他站得更高,猛地一挥手,吼道:“打倒芙拉人!拿回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
“哦!哦!哦!”工人们发出高声的呐喊。
塔娜又开了三枪,直到弹夹打开,都没能化解眼前的状况,她慌忙地取出新的子弹,一个个塞入弹轮中,却没有再开枪的勇气,她有些害怕,眼前的状况明显超出了她的预期,这种时候哪怕再解释什么,恐怕也不会有人听。
怎么办?
该怎么办?
主人不在,薇加姐姐不在,温彻尔姐姐也不在。
她到底该怎么办?
“真是吵死人了!”
一个慵懒中带着媚态的声音响起,头发凌乱尚未梳理的蔷薇夫人走下楼来,工人之中响起密集的惊呼声,随后便是连续的污言秽语。
这些淫秽不堪的笑声,让蔷薇想到了不好的回忆,脸色微沉:“一群渣滓,滚回你们的垃圾堆里去!”
哄!人群一阵攒动,似乎没想到如此娇美的女郎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其中也有人发出更大的笑声,对于他们而言,将这种性格的女人压在下面,或许更加有趣。
尤金斯的眼睛愈发明亮,任何来自对方的挑衅,都是他有利的武器,因此他又要振臂高呼,然而却被一声轰响打断。
塔娜只感觉到手中一轻,银制左轮就被蔷薇夺走。
蔷薇没再说任何废物,微眯着眼睛,看向尤金斯渐渐抬起的手臂,抬手就是一枪。
轰!
“啊!啊!”尤金斯顿时从板凳上摔下来,在他的手心处,赫然出现一个子弹贯穿的血洞。
冷汗蹿上了他的脑门,但他并不想就此放弃,正欲借着自己的伤口再度闹事的时候,第二声枪响来了。
他只感觉到腹部一阵绞痛,直接晕死过去,一颗子弹贯穿了他的肾脏。
人群轰噪起来,闹事的情绪愈发高涨。
轰!轰!轰!轰!轰!
连续五枪。
每一声枪响,都是一名闹事者应声倒地。
人群忽然安静,如果说之前芙拉恶魔的说法只是闹事的幌子,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借口,那么现在的蔷薇,就是真正的恶魔投影!
蔷薇吹开了灼热枪管发出的热气,交回到塔娜手上。
“去找些没用的医生给这几个傻逼看看,能活着算他们命大,然后让城防队的废物骑士们来处理这件事。”
“面对这种渣滓,你只开空枪,威慑力是不够的,唯有血和痛苦,才能让他们铭记教训,记住了么,可爱的小女孩。”
蔷薇伸手,捏了捏塔娜错愕的脸颊,回头看着仍旧堆积在一起的工人们,忽然皱眉。
“还不滚回去工作,想死吗?”
轰!
人群直接散开,再没人敢多说半句废话。
塔娜的脑袋有些僵硬,回头看着已经上了楼梯的蔷薇,脑袋懵得厉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我身边的姐姐们怎么都这么帅气?
蔷薇走上楼梯,被枪声惊醒得她连妆容都没有打理,身上穿着的也还是睡袍,这种装束可不是能见人的状态。
在楼梯中端,她遇见了手握金铲的维雷拉德。
蔷薇看了他手中的武器,漠然道:“你太晚了。”
维雷拉德沉默片刻:“是你太快,我没有了出手的必要。”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微笑。
然后就此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