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不仅是像一座磅礴之山压在年轻人的头顶,被她死死压制丝毫动弹不得的还有帝国如今已经成名甚至身居高位的一众武者,其中就包括一身武道修为深不可测,连魏成书都极为忌惮的――欧阳裕。
欧阳裕足有二十年时间一直呆在李余曾去过的小空间里,他的面前从始至终存在着的,是一片接天连日的万顷草原。
这里长年累月阳光昏暗,雨水丰沛,绿草涨势惊人,足有半人之高,叶子的墨绿色因为光线缘故如同深黑,一眼望去,像是一片长满毒草的绝地,幽暗阴森,再加上这里不知为何除了黑草竟没有任何生物存在,寂静的广袤空间只有寒风猛烈吹过,宛若一片人间炼狱。
只是久未有人踏足这里的小空间在今天来了个不速之客,黑草上空的空间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一道长门横空而出,从门中走出了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中年男人。
离地足有百米的高度对男人仿佛没有任何障碍,他身形不变笔直的从空中下降,到了离地大约十米,男人嘴里才传出一声轻喝,与此同时身子猛地在空中一滞,速度顿时大减。
直到落地才能看清中年男人的脸,他的脸上挂着一副深色墨镜,脸色死板的宛若僵死,双手插在风衣口袋,一身与风衣相同颜色的神色衣裤,看上去极为阴沉冷厉,甚至胜过了脚下这片让人毛骨悚然的草原。
男人落地毫不犹豫的朝着一个方向前进,这片漫无边际极易迷失的草原仿佛给不了他任何的威胁。
只是一刻钟,男人就来到了他的目的之地,也是这片草原唯一的建筑――一座破烂的茅草屋,直接推门进入,出现在他瞳孔中的就是这茅草屋的主人,一个胡须皆白得老头。
若是李余在这里会发现这老头就是当初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老人――欧阳裕。
只是现在,欧阳裕身着一身脏兮兮分不出颜色破烂不堪的衣服,全白的胡须怎么看都有黑灰夹杂其间,前日草原下了场大雨,让这处在漏雨茅屋下的老头浑身上下透着霉味,狼狈不堪,离老远都能闻见,哪还有当初见到的仙风道骨。
中年男人居高临下盯着老人看了许久才开口道:
“上次要你做的事情怎么样?”
欧阳裕闻声抬了抬眼皮一脸讥讽道:
“魏成书,你还真是无利不起早,我要的东西呢?”
不见魏成书如何动作,他的指尖突然浮现出一块如同白玉般的方形发光体,随他挥手,那团神秘的物件便奔着老头而去。
老头盯着那团时刻散发着光洁之光的物件,神色贪婪,右手猛地抬起就要触碰它,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金属摩擦声突然尖锐的想起,与此同时老头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神色,继而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怨恨,看他身后这才能发现,他全身上下竟被四根粗壮生锈的铁链全部刺穿了,而铁链的另一头牢牢地扎根在老头依靠的墙壁内。
换句话说,从始至终从没起身的老头竟是被牢牢的困在这里。
直到吞下了那团神秘的方形,老头这才满意的抬起头,只是看向魏成书的目光中仍带着不屑:
“你竟然真舍得把这么一块高密度的灵力精华给我拿来,就为了那么几个不能启灵的废物?这种事难道你自己做不到?”
“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魏成书语调仿佛不带丝毫人类的情感,冷酷的如同是冰冷兵器。
“为了那个女人的事情,你倒是真尽心尽力。”
老头嘲讽道:
“可你不管怎么样,也只是她身边的一条狗……”老头突然瞥了眼魏成书,似笑非笑的尖声道:
“还是一条被丢弃,想起来时便用上一用的狗!”
魏成书宛若未闻,但声音似剑道:
“不要以为我不能对你出手。”
“怎么?”欧阳裕尖声叫道:
“就凭你这小家伙,还敢对我动手不成,你有那个本事么?”
“若是换做你全盛时期,我自然不敢,可是现在……”魏成书看他宛若看个死人道:
“你变弱了,被困在这里二十年你的全身修为散了大半,更何况……你受伤了。”
欧阳裕右手小指猛地一抖,像是被戳穿了什么秘密,脸色变得极不自然。
魏成书对他的反应丝毫不感兴趣,继续道:
“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星主醒了!”
“什么?”欧阳裕露出从未有过的震惊还有惊恐,声嘶力竭道:
“怎么可能,他不是百年前就已经死了么?不可能,这不可能……”
魏成书表情这时终于有了变化,一脸厌恶的看向他:
“星主在三十年前就已经踏进了半神领域,怎么会死?凭你的境界也会这么认为,可真是愚蠢。”
瞧着老头这幅满嘴念叨着不可能像是失心疯的模样,他再也没有开口说话的兴趣,转身出了破烂的茅屋,没等走多远就听茅屋传来一阵宛若疯狂的叫喊:
“就是醒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丧家之犬,丧家之犬……”
老人突然哭了起来:
“我们都是丧家之犬,没有翻身机会了!没了……”
魏成书闻声脚步微顿,却不作任何停留向前继续走,直到身影完全消失这片草地。
如果他们都是丧家之犬的话,那么曾经风光无二的欧阳裕则是他们之中最惨的那个。
……
……
对魏成书这个名字,李余这一个月也有耳闻,知道他是东大区黑塔最强的男人,不过只是闻其名不见其人,听小寒说,他们这个特招计划就是这个神秘且强大的男人一手制定的。
听说他常年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戴着一副深色墨镜,极为酷帅,于是便成为了伍池新的偶像。
至于他以前的偶像,是他从前混的那条街上的一个大哥,听说年纪不过25,就打下了三个街区,很是让他崇拜。
与唐悦告别,李余回到别墅直接进了厨房,每次他都很准时,吃过午饭出发,在准备晚饭的时间前回来。
忽然注意到旁边的伍池有些心不在焉,李余开口问道:
“你怎么了?”
伍池猛地醒悟过来,挥挥手说没事。
自从去了一次黑塔回来,伍池就总是往厨房这边跑,名义上是说要帮忙,实际上是谨慎的打听着李余和唐悦的关系,在李余识破了他的意图说了之后,他就进而的开始打听着关于唐悦的信息,一连多天,坚持不懈。
李余也不在意,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对烧菜这种事李余其实是很喜欢的,不然按照他的性格,若是不喜欢就不会去做的。
时间过得飞快,等着开锅的李余回头发现,伍池竟神情严肃的坐在角落一双眼睛毫不躲闪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么?”
李余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这次伍池没有逃避问题,不过也没有回答问题,反而开口转问道:
“你说……唐悦是不是喜欢你?”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个让他怦然心动的少女的名字。
“怎么可能。”
李余立刻摆手否认这个猜测。
“那她怎么会经常叫你去找她?”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李余莫名其妙的看着这家伙,心想这不是跟你说过了?
“可是……可是,就是朋友也不会这么勤快吧?”
伍池突然急了,一着急这家伙就满脸通红,习惯性的凶光毕露,很是吓人,不过李余才不会怕他,摊摊手没所谓的道:
“可能是黑塔里面太无聊了吧。”
“这样也行?”
伍池满脸的不相信。
其实,以李余脑子的灵光怎么可能不知道伍池的心思,只是……唐悦对这家伙明显没有兴趣,就是连认识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李余跑到黑塔这几次,伍池也时常跟去,可唐悦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意思自然很是明白。
可是这种话当然不能直接的告诉他,于是就演变成了现在这种情形,即便是知道两人关系,伍池也总是把他当成假想敌。
唐悦用的一手好挡箭牌,明枪暗箭这下给防了个彻底。
不过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李余灵机一动,开解道:
“这样怎么可能追求得到姑娘呢?”
“为什么不行?”
伍池闻言有些急了,很明显的在这方面这家伙没半点经验。
李余叹了口气,一脸无可奈何的道:
“你就是知道她再多的喜好也没用啊,你们总要先认识嘛!”
“啊?”
伍池惊讶的叫了声,像是明白自己的问题了,可他又忽然低下了头沉默了,这就是他的问题,老趴在墙头上望,可连一次的主动开口都没有过。
换句话说,他与唐悦其实还算是陌生人,就是你优秀,可连认识的机会都没有又让人如何喜欢。
“再者,你也要知道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才是。”
“可我怎么知道啊?”
伍池好一会才重新抬起头,一副挫败样子。
“你问她不就好了。”
“这种话……不好问出口吧?”
“哎,男生追女生这种事当然要男生主动啊,再说凭伍池你闯荡江湖有些年头的阅历,怎么会怕一个姑娘?”
李余恨铁不成钢的道。
这幅模样反倒刺激了伍池,顿时豪气丛生,大吼一声:
“对,我怎么会怕一个柔弱的姑娘!”
李余闻声终于露出笑容,像是把大灰狼坑了的小红帽一般,笑眯眯的道:
“既然你这么有决心,那我就带你冒一把险,下次……我带你一起进黑塔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