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军占据道理公义,一路势如破竹,没几天就打到了沧浪江畔,只要过了这道江,就可直取王城。
但王城这边早已在沧浪江部署重兵,而且凿毁了沧浪江流域的所有船只,仁王军强行渡河必将伤亡惨重。
云从龙在北岸南眺,发现了对岸人群簇拥的云天醒,云从龙气运丹田,开口吼道:“云天醒,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投降吧,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云天醒桀桀:“我的好三弟,这话是对你自己说的吧?立刻交出兵权投降,本国主或许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云从龙斥道:“别再叫我三弟,听着恶心,最后警告一次,立刻投降,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五十万仁王大军杀声震天,气冲云霄,虽说云天醒麾下是出云国的王牌部队飞云军,但也抵挡不了这样强大的威势,十五万飞云军骚动了好一阵子。
云天醒并无半点惧怕,狞笑道:“以为人多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还是太年轻了!”云天醒晃动一枚金令,沧浪江水中顿时跃出一只硕大的水麒麟。
水麒麟吼声如雷,翻起滔天巨浪,一下将仁王大军打翻数万。仁王麾下军士面露凝重,只要有水麒麟坐镇沧浪江,怕是再多人也无法打过去的。
云天醒面露得意,喊道:“三弟,再给你一次机会,立刻投降,否则我会让水麒麟镇杀你手下的所有将士。”
水麒麟登上北岸,唬得仁王大军不住后退,可就在此时,仁王军中一道人影不退反进,向着水麒麟飞跃而去,众人定睛一看,正是吴安!
“国主你看,那不是麒麟卫统帅吴安吗?”有大臣当即向云天醒谄媚道,“这奸贼自认为是麒麟统帅,就天真的以为能统御水麒麟不成?”
官员们哄堂大笑,云天醒也忍不住笑了几声,但云天醒还是以麒麟金令发出指示:“杀了吴安!”毕竟吴安过去可没少给他制造麻烦,若能趁此机会将其除去,自然是极好的。
水麒麟得到指令,当即朝着吴安奔去,可当它跑了几步看清吴安的模样,又手忙脚乱的停了下来,像条小狗似的坐在原地。
云天醒面色一僵,厉声催促道:“你他妈傻了不成,给我杀了吴安!”
水麒麟回头看了看云天醒,又看了看吴安,它既不能违背麒麟金令,又不敢去招惹吴安,所以尤为纠结。
就在这个关头,水麒麟眼珠子一转,当即嚎了一声,两只前蹄捂着肚子满地打滚,一副要死了的场景。
王城方面瞠目结舌,水麒麟闹肚子?可这么浮夸的演技一看就是装的吧?
虽然不知水麒麟这副表现是为什么,但云天醒勃然大怒,全力催发着麒麟金令,怒吼道:“畜生,你这是干什么?给我杀了他啊!”
水麒麟无动于衷,反倒是吴安来到水麒麟面前,一脸无语,说了声别装了,水麒麟当即又像只乖巧的小狗坐在了地上,还吐着舌头摇了摇尾巴。
吴安跃上水麒麟的脑袋,看着呆若木鸡的王城军,他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小蓝,给我把沧浪江截了。”
水麒麟打了个响鼻,对着沧浪江一通鬼吼鬼叫,那奔流不息的沧浪江水当即从中分开,露出河床和水底的鱼虾,云从龙面露喜色,发号施令道:“全军冲锋!”
云天醒本想用水麒麟封锁沧浪江,阻挡仁王大军,不曾想水麒麟被吴安收服,反而把沧浪江给打开了,仁王大军士气高涨,向着对岸发起冲锋。
飞云军士气不足,根本抵挡不住,瞧着江堤防线就要崩溃了,飞云军统帅向云天醒建议道:“请国主立刻撤回王城!”
王城有三重城墙以及强大的阵法防御,固若金汤,就算沧浪江失守,也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虽然云天醒恼怒水麒麟背叛,但他没有冲动,同意撤退。
王城军且战且退,退到了王城脚下,可王城大门紧锁,更开启了防御大阵,云天醒回不去了。
“谁在城楼上,立刻给本国主把门打开!”云天醒终于有些着急了,怒骂出声。
这时,一个耄耋老人出现在城楼上,正是老相国刘听涛,云天醒神色狰狞:“原来是你这老东西,枉我父王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你也背叛了王族!”
刘听涛神色庄严:“老国主对我有恩,老朽自然不会辜负出云国,只是辜负你一个人罢了。而且,老朽从未效命于你,又谈何背叛,你云天醒,终究不过一只丧家之犬罢了!”
云天醒怒不可遏,下令道:“敖统领,本国主命你立刻给我拿下刘老匹夫!”
敖统领自然是飞云军的统领敖义,此刻的他面露迟疑,虽说飞云军效命于国主,但刘听涛可是他的老师。
最终,敖统领还是选择忠于国主,便对刘听涛说了句:“老师,弟子得罪了!”当即带人攻打城门。
刘听涛目露失望:“敖义,当年我说你比李龙鹰差一点,你可想知道到底差在哪儿了吗?”
敖统领吩咐手下继续撞击城门,他则抬头问道:“请老师赐教。”
“你与李龙鹰,都是忠义之士,但李龙鹰忠于大义公理,而你的忠心不过是盲目的服从,所以李龙鹰在百姓们心中永垂不朽,而你只能沦为别人的一条鹰犬,生得没有尊严,死后也没有人惦记,你和他差的就是这么一点点!”刘听涛说到这儿,气得咳嗽几声,就被人搀扶了下去,没再多言。
敖义伫立原地,浑身发抖,难道自己这么多年所信奉的忠义观念是错的?云天醒见状,立刻呵斥道:“别听那老东西胡言乱语,别忘了尽忠职守是飞云军的使命,给本国主全力攻破城门!”
敖义神色有些挣扎,忽然发出一声怒吼:“都给我住手!”
撞击城门的飞云军当即停了下来,云天醒气得跳脚:“怎么!你也要背叛我?”
敖义面沉如水:“仁王有诏书,乃出云国正统继承人,你杀父弑君,更不值得效忠,但念君臣一场,你有一炷香的时间逃命。”
“你……你……那都是污蔑我的,云从龙才是造反的叛逆!”云天醒本想骂人,但想着自己手中只剩下飞云军这个手段了,万万不能再出意外,便好言解释。
“我选择相信吴统帅的证据、老师的判断、仁王的人品……”敖义斩钉截铁道,“来人,点香。”
敖义幡然醒悟,不再愚昧效忠,但为了自己的信仰,他留一炷香时间给云天醒,算是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