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师尊的身上可是有一层能量罩,师尊越是厌恶那人越是防备那人这能量也就越强,而其他人越是靠近的人越是难受,就是自小在师尊身边长大的自己也顶多相距半米。
不行,不行,他等会一定要去酒窖找一瓶陈年女儿红压压惊啊。
在太和殿这件事上帝尊近乎是无条件不问缘由的宠溺让夜无月找回了从前在组织里被教官宠着的那种感觉。
看着帝尊的背影,夜无月心道。
其实世人都说帝尊是天上谪仙不可亲近,可是只要把帝尊当成前世教官就可以了啊。前世里教官几乎就是拿她当女儿来宠的。更何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
把自己定位成“女儿”的夜无月这下倒是放开了一些,乐癫癫的就凑到了帝尊跟前刷存在感去了,撒娇卖萌耍宝逗趣皆是手到擒来。
对夜无月突然而来的热情东离未央很是受用。但若是他知道夜无月心里所想,就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光景了。
和无相峰的和谐欢乐相比,太和殿此时却是可以称得上是阴云密布了。
“啪”的一声,桌子上的上好天青色瓷器被石城一拂袖子尽数给扫到了地上。
莹白润泽的瓷器碎裂一地很是可惜,但是素来爱财的郑智和却是没空去可怜那价值不菲的茶具,此时自顾尚且不暇哪有空去管顾其他。
“蠢货!!!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蠢货!!!为什么让你戒律堂的丫头看到为什么!!!”
郑智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面色铁青青筋都暴起来的师尊石城斟酌了词句说道。
“师尊,是弟子的错,弟子不该因师弟做错了事就妄加惩戒,没想到竟是让戒律堂的人看到,是弟子的错,是弟子的错。”太和殿里最了解石城性子的怕是就是大弟子郑智和了。
他素来知道,自己的师尊根本不像外表面相那样亲和友善,相反,自己的师尊是个面慈心狠之人,而且最忌讳有人忤逆他。在师尊盛怒的这个节骨眼上,越是辩驳越会惹师尊生气,师尊生气他们哪里能有好果子吃。
还不如先承认了错误,让师尊稍稍气顺,这样他们这些做弟子的也会好过一些。不然之前用到石青七身上的那些个东西就很可能会用到自己的身上了。
大弟子的谦恭稍微的纾解了一些石城心中的戾气。
然而当他抬手看向自己的二弟子秦铭时候,那些刚被散掉的戾气又一下子勾了起来。
他一抬手一道气波直接扫向了秦铭。
“啊,”秦铭被立时震退了数丈,直摔到了盘龙柱才止住身形。
重击之后的秦铭“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浓艳的鲜血。
哪怕身受这样的伤,秦铭还是老老实实的爬了起来跪在地上额头贴地口中连呼“弟子错了”。
看着秦铭这般样子,石城冷哼了一声,“自己去偏殿孤岛待三天!”说完这句话才一拂袖跑转身离开。
待石城走运秦铭才敢抬起头萎顿在地。
郑智和看着秦铭,想了想才走到跟前,“师弟,虽然孤岛刑法很重,但是怎么说也还有命在啊,想想小五,老十还有十九,想想他们就知道你现在是有多幸福了。”
秦铭想起那些个曾经惹怒了师尊的师弟们什么也没说。
虽然大师兄也是在看他笑话,但是大师兄说的也没错。比起已经命丧黄泉甚至家人都没得到一个信的师弟们来说他还算好的,至少命还在。
可是一想想孤岛刑法罚,秦铭的心就吓的抖了一抖。
孤岛刑法是太和殿内的一种磨人的刑法。在一个黑水潭上,只能在一块只容得一人坐着的困灵石上或坐或站,而只要接触到了谭内的黑水就会引得墨蛇上前逡巡一番,偏生他还受困灵石的影响发挥不出任何的源能法力来驱赶墨蛇,只能受这被墨蛇觊觎的恐惧之苦。
想到这儿秦铭吞咽了一下口水,慢慢的向后山挪去。此时的他是真的后悔去折磨新师弟石青七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因为嫉妒去折磨他呢,就算他天资再高,那也不过是自己的师弟,还是得恭敬的叫自己一声师兄的不是嘛,为什么自己愣是鬼迷了心窍一般的那般的去厌恶他整治他呢。
而此时回到了自己的练功静室的石城怒气未消。他轻轻的掰动了椅子上的麒麟兽的兽头,就在座椅的脚下的大青石地砖竟是下沉了一下又向旁移动了半米的距离,露出了下面隐藏着的阶梯,阶梯向下黑乎乎的一片,看这样子竟是一个地道密室。石城走了进去青石归位自动的合上了。
顺着阶梯向下,石城到了地宫之后坐上上首的座位满目的狰狞再也不需隐藏了。
“哼!真是饭桶废物,什么都做不好!”
石城愤怒的狠狠的震碎了一张玉石桌子。
这地宫不仅他自己设定了三层结界,更是还用灵宝做了防护加持,他自信就是帝尊也难以窥测到内里发生的事,也只有在这里他才是最放松的。
石城抬头看向了对面墙上挂着的画像面色柔和了下来。
“师妹,我只是一时糊涂在一个小山村里把一个神似你的村姑当成了你,可是却没想到,没想到竟是生出了一个孽障。师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师妹,我没想到,玄天大陆这么大,我竟是在未央宫见到了那个孽障,我收他为徒只是想将他掌握在手中,只有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的抹去掉我石城这辈子唯一的污点。”
“可是真该死,真该死。我已经用了术法让我那二徒弟厌恶他,恶整他。可是没用的东西竟是到现在都还没能去了那个孽障的命。师妹,是不是老天爷也在惩罚我,惩罚我对你的不忠,我明明发过誓的,除了你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不,不,我没有爱上别人,那个村姑也只是因为像师妹你。”
“师妹,这一次又惹你伤心了,你是那么善良,还那么宠爱那个丫头,那丫头被我徒弟打成那样你肯定伤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石城面目又变的阴狠了一些,他死死的盯着那墙上的画,而后慢慢的上前用一种近乎猥亵的姿态抚摸着画中人的脸庞眼神迷蒙不知所想。
若是有未央宫其他人在场肯定能够认出,这画上的犹如莲花一般娇弱和美的女人赫然就是梨华,戒律堂司宋的道侣爱妻。
“不,不,不要,不要,”床上的石青七满头大汗他紧皱眉头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不――”石青七猛的惊醒直接坐起。
他迷茫的打量了一圈四周,他这是在哪儿?
他明明记得,记得在太和殿二师兄又寻了自己一个错处惩治自己,后来甚至想要割断自己的手筋脚筋扔自己进那后山蛇窟。后来好像白君雪来了,再后来他就没了记忆。
“咯吱”一声,就在这时,夜无月和无欢退开门扉走了进来。
“呦,你醒了啊,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夜无月问道。
“这里,这里难道是无相峰?月小姐,是你救了我?又救了我一次?”石青七面色有些羞愧,他竟是无用到两次需要这个女孩子救自己。
“现在可不能再喊月小姐了。”跟在夜无月身后无欢笑道。
石青七一脸疑惑的看了看微微有些不自然的夜无月又看来看一脸怪异笑容的无欢。
“现在,你该喊师尊了,”无欢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