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里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家,你凭什么撵福王他们离开!”左夫人听见夜无月的话一下子就点燃了她心中的火。甚至夜无风对她的呵斥她都不听了。这么一叫嚣显得脸上的伤疤更加的狰狞。
“疯妇!闭嘴!”夜清明被左夫人气的直接一把摔了桌子。他的女儿还轮不到她来呵斥!
要说左夫人为何反应这般的大,首先和她现在这半疯不傻的状态有关,而且,哪怕被逼迫着念了千万遍佛经也没办法真正的把她心中的魔障去掉。其实在她的内心里总感觉自己夜清明妻子的这个身份是她偷来的,心里总有不确定感。再加上夜清明对他真正的视若无物,无论是凤瑶活着的时候还是死去之后,除了夜清明亲娘下药她才侥幸能够得了那么几夜的温存以外,夜清明的眼神甚至都不曾在她的身上停驻过。
在她的心里虽然她掌控了整个神将府,可是却总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被这个家,被这个家的男主人排斥在外。在她清醒的时候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思绪但是现在,她整个人已经半疯不傻了根本控制不住,事已如此内心的惶恐敏感被放大了无数倍,就早就了现在偏激反应大恍若疯妇的样子。
“哦,”夜无月慢慢的吹了吹茶碗里的茶叶,“这白底描青釉面的茶盏配合着这翠绿欲滴的茶叶,倒是不错,爹爹,你也尝尝。”
“哦,好。”夜清明看着夜无月的笑颜面上的怒容也消去了一些。他当真接过夜无月递过来的茶碗喝上了一口,果真是入齿生香。
本来在听见夜清明骂她,左夫人心里还是高兴的,至少这是他在清醒后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哪怕是在骂她但是也至少是他说的。
可是转瞬就被夜无月给打断。而这两父女一唱一和的倒是把她忽视了个彻底。
“啊啊――”眼瞅着她又要疯魔起来,夜无风干脆的直接用术法制住了她的身形,让她眼能观能听可是却不能言语不能动。
看到夜无风的作派,夜无月挑挑眉不过却什么都没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左夫人到底也失去了她这唯一的靠谱一些的女儿的心了。
“无月师尊,”夜无风只行了个礼就静待在一旁。
夜无月忽然一笑,“就是字面意思,福王要去封地,爹爹感念他的孝心可鉴,于是让左夫人和夜无雪一起去福王封地,当然,你若愿意也是可以同去的,你若不愿我倒是可以安排几个人近身照顾。”
夜无风呼吸一窒,她看了看左夫人,看到她惊恐中又带着祈求和对夜无月愤恨的眼神沉默了一下。
“那就劳烦无月师尊寻几个人吧。”
夜无月听见她的回答了然一笑。而左夫人则是感觉天都塌下来了一般。
怎么会!夜无风她怎么会抛弃她!怎么敢抛弃她!她可是她亲娘啊,就这么把她交给那个贱人了?!而且她凭什么要走!凭什么要离开!她还是夜清明的妻子,是这夜府的左夫人,凭什么要离开!她不去不去那劳什子的封地!
可是不管她是如何的挤眼睛没有任何人理会她,她的命运就被这么随随便便的决定了。
三辆马车早就在夜府门口停好了,左夫人的东西也都被塞进了其中的一辆马车里。而那另外的一辆就是为她准备的。
在马车临行前,大管家夜福却是忽然唤住了他们。
“等一下,”
萧瑾辰挑开轿帘下了马车虚虚给夜福行了个礼,“福伯还有什么事?可是左夫人?”
“是左夫人落下了东西,我交给她便可。”夜福微微的错开身子,并没有受萧瑾辰的这一礼。
“好,”萧瑾辰不以为意,唤了亲随吩咐了下去让车夫停车过会儿再走。
此时夜无风已经解开了左夫人的禁止,不过夜无月倒是从牙行里寻了两个厉害的婆子看管着她。在后面的马车里听见夜福的声音左夫人王慧还以为是夜清明到底是心里还有着她,现在后悔听夜无月那个小贱蹄子的话赶她走了。
“夫人,”
“唉,是不是将军说要让我回去?不用你们来接,我这就走。”说着这话王慧就要下车想要回夜府,然而她身边那两个婆子可是夜无月特意寻来“照顾”她的,怎么可能随意让她下车啊。立时一左一右的直接钳制住了王慧的胳膊。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回去!要回去!”
夜福对王慧嗤笑一声,“夫人,您落下东西了。”说着一张绢帛就被丢了进来。
绢帛轻飘飘的落到了她的脚边儿上。王慧似乎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她惊恐的往后躲,似乎只要她缩在车厢的最里面只要不碰到这片细小的但是对她来说却重于千斤的布帛就能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夫人,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夫人,从今日起,你王慧就再与夜府没任何关系了,这是将军给你的休书。这休书已经送到,不管你是接与不接都不会改变什么。最后,祝您一路顺风。”说完夜福就大踏步的回去了。
“不,不!他不能就这么休了我!他不能啊!~”王慧好似街巷疯妇一般鼻涕眼泪满脸流她想要把那休书扔出车厢外可是奈何她的两只胳膊还被那两个婆子箍着呢,胳膊不能用她就用腿,可是却任凭她怎么踢打,那布帛仍然安然的好似在讽刺她一般静静的躺在那。
至于车厢里发生的,夜福就好似什么都没听见一般。
“福王殿下,东西既已送到,就不耽搁福王的行程了。”
夜福和萧瑾辰颔了颔首,萧瑾辰的车队就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王慧离开了。
三十的夜晚,夜无月和东离未央等人一起陪着夜清明守岁。难得的没有了闲杂人等的搅和,夜无月又提起了让夜清明跟着她离开的事。
“爹爹,你真不打算和我们一起离开吗?”夜无月看着夜清明问道,爹爹的脸色虽然红润了不少,可是那头上花白的头发就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爹爹老了,而且经了那么一场大难,他的身体已经不像从前那般的硬朗伟岸了。一想到这里她就满心的酸涩,她想让夜清明待在她身边,就算不这样,她也想把夜清明送去南朝,让金鑫帮忙照看着。南朝气候湿润和煦,很适合养老,最关键的是离开了北朝,爹爹也能少些对娘的想念。想念最是磨人,她不希望爹爹的晚年都是在凄苦的思念之中渡过。
“爹爹,就算你还想回来也是可以的啊,你可以先去南朝待一段时间,把身体养好了再回来,在你回来之前我都陪着你,我们父女俩也过几天天伦之乐的日子。”
夜无月的话的确让夜清明很是动心,他也想和爱女过几天天伦之乐的日子。
可是他知道,女儿的格局绝对不是和他这个糟老头子一起养猫逗狗下棋喝茶,女儿追求的是他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他不能帮衬便是了又怎么能去给她拖后腿呢。作为父亲,他的心愿也只有一个罢了,那就是希望女儿平安喜乐一切都好。
“不了,月儿,爹爹老了,人这一老就会恋家,而且,你觉得爹爹在家里睹物思人是一种痛苦,可是你不知道,在爹爹的心里,这才是爹爹心思最平静的时候。相思虽苦,但是总好过无人可思。说起来乌卡城的这一年多虽然是大难但是却也是好事,也好好的磨砺了爹爹的性子。让爹爹更加的惜福感恩。而且啊,月儿,你不知道,爹爹我最近喜欢上了画画,虽然把你娘画丑了些,可是在画你娘的时候,爹爹感觉你娘就好像和爹爹生活在一起一样。若是你再长大些,也许你就能懂爹爹的心思了。”
“可是,”
“月儿,”东离未央打断了夜无月的话。
同为男人,他很能懂的夜清明的感受,而且他说的话很对,相思虽苦可总好过无人可思。
夜无月看了看东离未央又看了看夜清明,好歹是把要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嘭嘭啪啪,”恰在此时,外面的鞭炮响了起来,夜府也是顺应了大流放起了炮竹。已经到了午夜,整个洛城都被鞭炮声充斥,外面甚至还有孩童的欢呼声,大家都沉浸在辞岁迎新的氛围之中。
“月儿,过年了,你又长了一岁,来来来,这是爹爹给你准备的红包,”夜清明笑呵呵的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大大的红包递给夜无月。
夜无月哑然失笑,“爹,我都多大了,还要这个,而且你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啊,我都没发现。”
“嘿嘿,再大也是爹的孩子啊。傻丫头,”夜清明宠溺的看着夜无月,后来想了想终究还是从怀里又摸出来一个红包,很显然,和夜无月的一样。
“那个,帝尊,这个,”夜清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也不知道手里的红包该不该给,给帝尊这样的天人红包?光想想一身清冷仙气儿的帝尊抱着个硕大的红包这样子怎么想都感觉不搭调,可是若是把帝尊当作自己的女婿看,那这红包却是要给的。
结果还没等夜清明纠结多久,一个纤长如玉的手就直接伸过来把那红包抽走了。
“谢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