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特殊的地位,让得这特务机构,无需要对除了人皇外的任何人负责。
所以,他的权利很大部分,都取决于人皇对锦衣卫的宠幸程度,为了锦衣卫的长盛不衰,锦衣卫需要变着法子的讨人皇欢心。
至此,民间发生什么事,或者是能够让人皇龙颜大悦的事情,譬如某某书院归顺朝廷、某某地又出现了惊人天赋的才子、其他诸国中出现了天灾等等……
凡是能够让人皇展颜一笑的东西,锦衣卫都会想办法送到人皇面前。
邀宠固然显得有些低级,但历代以来,人皇重视锦衣卫的态度,也足以说明了他们的办事能力。
但不管怎样,锦衣卫可以因为人皇的一句话,而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
苗小军不知道林宇身上那个可能的身份,但作为在百户储备阵列的左青然,很清楚林宇屁股上的胎记代表什么。
虽然只是很大的可能,但这种可能,完全值得锦衣卫冒着巨大的风险去拉拢。
因为,谁也不敢肯定大夏未来的天子,会不会就是这个流落民间的太子。
但只要有可能,锦衣卫就必须去交好,甚至可以将重心由人皇转移到太子身上。
锦衣卫中,只要谁能够与太子关系最好,谁就可能在未来手握大权。
当然,林宇对于这一切完全不知情,只是觉得锦衣卫交朋友,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林宇转头看向衙门正堂外,突然说道:“天色似乎不早了……”
苗小军愣了愣神,知道林宇想借机溜走,锦衣卫有那么可怕吗?
呜!
似乎还真有点……
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额头,苗小军笑看着林宇道:“晚了,我会派人护送你回去,这些银子,就当是见面礼,收下无妨的……”
林宇看着苗小军,越看越觉得此人的节操或许碎了一地,好歹也是锦衣卫,见面礼不都是上刑拘审讯吗?
他不过武陵郡的暂代提辖,名字在大夏人皇案前出现过的小人物,值得锦衣卫这么煞费苦心的结交吗?
有诈!
绝对是。
林宇拱了拱手,在不确定锦衣卫的目的是什么之前,贸然做决定很不明智。
苗小军很惆怅,世上值得锦衣卫去用笑脸迎合的人,双手都数的过来。
这林宇倒好,竟然直接无视他们的善意举动。
没办法,为了完成左大人交待的任务,苗小军脸上的笑容,只好又浓了几分。
“我们是好人……”
刚说出这句话,连苗小军自己都被恶心到了,大夏从没有人说他们是好人。
咳!
轻咳一声,轻描淡写的化解尴尬,苗小军继续说道:“这么说吧,锦衣卫很喜欢结交那些天分极高的文人士子,因为这些人往往会得到天子的器重,能得天子器重的人,才能久居朝堂,恰好锦衣卫这些年名声很不好,若是在朝堂中少了能够帮衬的人,锦衣卫岌岌可危……”
苗小军不确定这是不是左青然的意思,但在他看来,锦衣卫如今的现状,确实需要未来在朝堂中有举足轻重地位的人的支持。
否则的话,裁撤或许就在不远的将来。
这些年来,朝堂中不少官员不间断的,请求朝中三位大儒,让人皇裁撤锦衣卫。
虽然那些上书的官员,大部分都被锦衣卫逮入了大狱,但人皇见无人站出来反对他们官员,也渐渐考虑锦衣卫是否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是很危险的事。
要不是指挥使吴亚斌跟人皇是少时的好友,不念及旧情,锦衣卫可能就消失了。
现在,锦衣卫就很需要有望进入朝堂核心的文人士子,在今后的几十年里,能够站出来替锦衣卫说话。
一句反对的声音,可能就会让人皇慎重考虑。
林宇沉默地听完了苗小军的话,突然觉得……这群锦衣卫,也不像是传说中让人闻风丧胆的人。
看起来很和善嘛。
都是一群崛起在大夏青铜时代,在大夏百废待兴时期,却面临着失宠的人。
很值得同情,完全不因个人能力,而可以被大夏天子随意摈弃的存在,确实让人唏嘘。
“呵呵!”
林宇嘴角泛起笑容,盯着苗小军道:“你怎么就知道将来我会进入大夏朝堂核心?”
苗小军瞳孔收缩,脸上的表情变换,在这一刻格外精彩,活生生的变脸,生动而形象。
“苗某只是锦衣卫最底层的力士,但上面却是有通天手段的大人,要保举一个人并不难……”
“那找到我又是几个意思?”
“你是武陵郡的第一才子,曾引天子钦天诏令,日后必定是鲤鱼化龙,前途不可限量……”
苗小军眼神火热的盯着林宇,细细想来,似乎拉拢林宇,真的是个非常棒的决定。
于是,心中对于老大人左青然,能够位列储备百户,也有所了解。
这就是远见。
六万两银票,被苗小军不着痕迹的推到了林宇跟前,轻笑道:“林公子你的钱掉了……”
“哎,能不能别拿银子羞辱本公子?”
林宇深深地叹了口气,看苗小军的样子也不像假,跟锦衣卫交好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怕就怕在天下文人士子的悠悠众口。
估计脊梁骨要被这些文人士子戳爆。
但就这么拒绝锦衣卫,日后……这些人,难保不会对他深处獠牙。
一想到东湖风波亭对宴卿所说的那句话,他说未来的路是加入锦衣卫……
现在想起来,他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这乌鸦嘴,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苗小军笑眯眯道:“跟林公子在狼行山的几十万两银子相比,这区区六万两算得了什么?”
“你……”
林宇脸色骤然一白,呆呆地看着一脸浅笑的苗小军,咬牙切齿道:“无耻!”
“林公子这是什么话?咋们是朋友,那银子是林公子意外发现的,找不到认领的人,按照大夏律法,那就是林公子的,不是吗?”
林宇脸色好看了许多,但也对锦衣卫无孔不入的手段,有了新的一番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