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殴打书香门第杨家的少主杨宁,除了杨宁最近霉运缠身外,最大的原因还是他在林宇眼中,简直就是一头待宰的大肥猪。
不过……林宇终究还是失策了一点,杨家居然还有一名文道修士坐镇。
这让他接下来打算抄家的想法,需要好好的再考虑考虑,一个文道修士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可怕的。
“银子可以先付给我!”林宇看向周元道。
“已经带来了,你最好离开麻阳郡之前,就向杨府传达你的善意,否则的话,这一路怕是危机重重。”
不得不说,周元确实是个好官,知道林宇啃到了不该啃的硬骨头,连忙第一时间送来了一万两银子给林宇打点。
林宇笑吟吟地收起周元递过来的十张大夏银号的银票,正色道:“嗯,这事我会慎重考虑的,不过,周大人真不打算跟我干一番事业?”
“本官没读什么书,这学子功名的身份还是有水分的,这件大事真干不了。”
周元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杨家真的不能抄,也绝对不能动的,杨家与武陵郡的其他书香门第家族,早在文书阁创立的时候,就已经干起了这种买卖。
这些年来早就积聚了金山银山
而他身为文书阁护卫所的直接管辖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林宇如何执意要查的话,他也脱不了干系。
林宇叹道:“罢了,我一个既无功名也无权势的赘婿,就不掺和了这事了,你寻个由头将杨佐康约出来,本公子去给他赔礼道歉去。”
周元眉头舒展,点头笑道:“这感情好,还有那陈顺之这小子,本官就先调他回护卫所了。”
“我又不是你顶头上司。”林宇奇怪地看了眼周元。
“本官替我那不争气的老弟,先行谢过公子了。”
周元常长吁了口气,随后轻声道:“这事儿,郡守大人不知情吧?”
林宇轻叹了口气,示意周元转过身看看谁来了。
周元身体一抖,这才缓缓转过脑袋,顿时整个人如遭雷劈,身子瘫软在地,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
“郡、郡守大人……下官拜见大人!”
周元手忙脚乱了起来,连忙将风浩放在石桌上的一万两银票塞入衣襟,随后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大地。
这可是行贿的证据,要是让郡守大人知道,他的官途也基本上结束了。
“哼!”
方如松脸上挂着怒容,重重地冷哼了一声,道:“动辄一万两银票,周提辖,这就是你前段时间跟本大人哭诉说衙门账房里已无银子,那么这又是什么?”
方如松伸手一把掏出了周元衣襟内皱成一团的十张银票,脸色铁青无比。
本以为手下有个还算靠谱的好官,剿匪后,主动上缴了好几万两银子,这让他下定决心,要励精图治,好好治理武陵郡一方土地。
时至今日,亲自看到周元带着万两银子行贿他的女婿,目的居然是为了一个小小的护卫所护卫。
一个文书阁护卫所的护卫,换谁不能上,值得花费一万两银子吗?
关键……周元行贿的对象居然不是他这个郡守,反而是他那个既无功名也无权势的白丁女婿。
这周元是瞎了眼不成?可想而知衙门烂到了什么程度。
“大人……”
周元跪伏在地,身子抖如筛糠,他实在想不明白,既然郡守方如松就在院中,为何林宇没有告诉他。
还反过来跟他商量抄家的事情。
“来人,将周元给我押入大牢!”方郡守怒不可遏道。
郡守府护卫长孙禄带人冲了进来,看到一脸苍白之色的周元跪伏在地,略微怔了一下,便是差人将周元给押解了下来。
“大人,这周提辖犯了何罪?”孙禄忍不住问道。
“他犯了本大人最痛恨的死罪,行贿,贪赃枉法……”方如松沉声道。
挥了挥手,示意孙禄退下。
内院中,只剩下林宇与郡守方如松二人,林宇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容,亲自为岳父大人沏好茶。
方如松依旧铁青着脸,冷冷地看了眼林宇,道:“你让我缩在假山后面,是不是早就料到这周元会来向你行贿,你告诉我,武陵郡衙门到底烂到了什么程度?”
方如松自从上任以来,也就点燃了剿匪的一把火,随后便在书房中励精图治,打算撸起袖子干一番大事业。
谁知道,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却直接将他的美梦彻底粉碎,随即内心被滔天的怒焰所充斥。
林宇深知千万别欺负老实人,因为老实人疯起来,会连他自己都怕。
“武陵衙门有多烂,小婿真不太清楚,但眼下岳父大人应该将注意力放在如何点燃这第二把火……”
林宇笑看着岳父大人方如松。
方如松怔了一下,下意识道:“怎么点?”
“抄家!”林宇正色道。
“抄谁的家?”
“城东书香门第世家杨府……”林宇徐徐道。
早在陈顺之设宴,让学子张远坤去文书阁请自己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无意间推开了一扇大门。
一扇藏满了金山银山的大门。
一个学子与小小的护卫所护卫称兄道弟,联想到文书阁中藏书的价值,他便猜测这其中有着让他都为之震撼的利益链。
这些所谓的书香门第,靠的无疑就是文书阁的藏书发家致富,而文书阁护卫所,便是一道关卡。
文书阁本就是弘文天子的私人藏书阁,负责的护卫自然也必须是各大衙门的护卫所负责。
可惜武陵郡衙门太烂了,连文书阁这种地方都被染指了,背后还滋生了如此可怕的利益链。
这件事情却是不是林宇能够掌控的,只要事情败露,首当其冲的便是护卫所的上级衙门,而遭殃也就是他的岳父大人方如松。
之前灵稻的事情,因为方府选择了隐瞒,要不是前任总督杜成远的贪婪,方府早就满门抄斩了。
林宇对此心有余悸,他可不想自己躲过了方府一劫,然后栽倒在了文书阁这件事上。
他可以理直气壮地收下周元四万两银子,因为这是从贼匪缴获赃款中的三分之一,他收的心安理得。
但文书阁这件事,却是掉脑袋的事情,跟性命相比,钱财算得了什么。
他很清楚,自己在觅香楼扬言抄掉杨府,这背后的利益输送人,自然会找上门来。
只是没想到,这会是护卫所的上级,衙门提辖大人周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