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眼线都看到了,两辆盖着黑布的板车被帝国研发部的人推着走进了永昼宫,守卫们都选择了放行。
虽然不知道他们运送的是什么东西,但是既然这东西已经被带进了永昼宫,那么就是他们需要关注的。
至于那两辆板车是不是被运进去了又被运出来,他们不管,他们只是想要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有着什么样的作用。
如今风声四起的形势对他们这些中小贵族来说十分不利,他们打心底的不敢相信皇室会与大贵族联合起来,可是万一这件事情是真的呢?
“不少贵族的眼线……”
格里高利和卡尔文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卡尔文在刚刚到达永昼宫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些眼线。
毕竟他当年可是被当作‘战场法师’来训练的,虽然成为研发部的部长已有多年时光,可他却仍旧没有忘却那些技巧。
那些眼线的伪装和潜伏技巧都太差了,也怪不得会被那些贵族派来监视永昼宫。
他们‘仅仅只是’监视永昼宫,而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行为,所以哪怕恺撒十三世知道了这些事,也会装作什么都听到。
如今的制度对于高位者的掣肘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大贵族们才会如此轻易的答应皇室的条件,成为‘新帝国’、恺撒十三世的臣属,哪怕因此放弃掉一些权力也无所谓。
“无所谓。”
格里高利双眼闭起,淡淡说道:“以他们的能力,无法探查到我们两个部门的任何秘密,等到他们发觉棘手的时候,陛下和大贵族们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中小贵族在这场可以预见的斗争中本就位于劣势,可他们自己并不知道,不愿意发挥出全部的力量。
如果是在往常的话,这种瞻前顾后的性子说不定能够保他们一命,然而很可惜的是,如今皇室和大贵族们准备有一个大动作,中小贵族却仍旧畏首畏尾,生怕自己一旦发挥出所有力量,被他人得知后就会受到威胁。
他们之间的忌惮也在皇室与大贵族的算计之中,这些中小贵族断然不可能齐心协力,不可能抵抗得了时代的潮流。
而且也并不是所有中小贵族都反抗的心思,甚至格里高利他们能够从不眠之眼那里了解到,有为数不多中低层次的贵族愿意加入到这个行列当中。
他们的态度是否是认真的还需要仔细揣摩,但只要有四分之一的人是抱着认真的态度,那么这次帝国新制度的确立就不可能会受到阻挡。
整个帝都都处于一种暗流涌动的局势下,只要是在形势上的嗅觉灵敏一些的人就能够察觉到这种异动。
贵族与贵族之间的往来突然变得很频繁,许多家族之间的联姻都在这几天里对外公开,宣布两个家族的合作关系正式达成。
一反常态的没有进行太多的利益交换和推诿扯皮,很多合作在短时间内被迅速达成。
从这些情况来看,那些贵族可能并不能称作是‘蠢笨’,他们有着相当的危险预知能力,而这种能力就建立在他们接受的教育上。
如果是格里高利和卡尔文遇到这种事,他们也不能够保证自己能够提前察觉到危险,很有可能会懵懵懂懂的一脚踩进皇室与大贵族设下的陷阱。
不过这些中小贵族虽然足够聪明,可是他们却也拥有着几乎所有贵族都会拥有的一个毛病――短视!
他们的短视让他们只能够看到眼前的利益,无法看到利益下面深埋的陷阱;他们的短视让他们提防着周围的任何人,无法通力合作解决横在身前的难题;他们的短视让他们只能看到眼前的风光,无法望见未来璀璨的光景。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人们总会重蹈覆辙的犯下同一种错误。”格里高利缓缓睁开眼,望向车外忙碌的街道,“他们想怎么做就让他们做去吧,反正大势已定。”
…………
“我想你们也都已经知道了。”
坐在首位的贵族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格里高利・卡尔顿和卡尔文・乔治,上一次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地进入永昼宫还是在蒸汽机车被发明出来之后,他们征求了陛下的肯定,从帝都一路向北方铺设了铁路。这件事,我想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吧?”
此刻,弗拉基米尔家族的掌舵人和其家族的盟友借着舞会的理由齐聚一堂。
用舞会来做掩饰几乎是所有贵族都会使用的手段,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不回将这件事点破。
这不符合任何一个贵族的利益,而且还会受到其他人的敌视,为什么要去这么做呢?
哪怕是政敌之间,这种事情也是被默许的。
――因为这是贵族的‘规矩’!
就像是在战场上,贱民死多少都无所谓,但只要是有一个贵族的身份,那么最多也就只能够将其俘虏,除了偶尔的意外之外,只要不是苦大仇深,那么无论哪个贵族都愿意遵守这个规矩。
在他们看来,只有蛮子才会打生打死,互不伤害可是贵族的优雅。
在座的其中一人轻笑了一声,戏谑反问:“弗拉基米尔爵士,按照您的意思,就是那群人又发明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吗?”
弗拉基米尔家族的家主点了点头,肯定道:“以他们的才智,想要做到这一点确实不算什么。”
“虽然被陛下赋予了爵位,可在此之前,他们可都是贱民!”另一人尖锐地说。
可是弗拉基米尔爵士却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这种说法用来愚弄一下那些贱民就足够了,如果就连自己都信了,那岂不是一个傻子?”
那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听着周围的窃笑声,咬牙说道:“我这只是一个玩笑!”
“那我很抱歉。”话虽是这么说,可弗拉基米尔子爵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半点歉意。
他环视着所有人,“我们这一次之所以会聚集到帝都,就是因为那个‘流言’,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是真是假,但现在已经很多证据都可以表明,那条‘流言’很可能并非流言。”
“我们是为了争取应当拥有的权力而来。”旁边一人补充道。
“是的,没错。”弗拉基米尔子爵赞同点头,然后又看向了那些人,“现在其他人没有行动,是因为谁都不想成为皇室与大贵族的眼中钉,他们也十分害怕那条流言实际上不是流言。”
“那我们就要出头吗?”刚才受到了弗拉基米尔子爵质疑的贵族讥笑起来,“然后成为皇室与大贵族们的眼中钉?”
他的这句话让其他人都皱起了眉头,将疑惑的视线投向弗拉基米尔子爵。
“如果人人都是这种想法,那就没有人会出头了……”弗拉基米尔子爵叹了口气,“知道皇室和大贵族们正式向我们发难为止!”
这也是一个道理……
“所以,我打算向皇室与大贵族发问,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话,那么说不定我们还能够成为团结起其他贵族的领头人!”
这时,在座的贵族终于恍然大悟。
“我的话说完了。”弗拉基米尔子爵双手撑着桌面,环顾四周,“谁同意?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