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10年6月2日。
暑气渐去,天气转凉。
今日是个重要的日子,似乎连风儿都知道,街面上的风,也变得喧嚣了。今日,街上没什么行人,便是平日里的武士也少了。
一只信鸽扑簌簌的飞到天风楼的阁楼之中,被一只白玉似的手接住。
“终于到这一天了。我等的太久,已经厌倦了。”仇天极低声说着,一双璀璨的星眸微微发亮。他换了一身响应时节的衣物。还是平常他爱穿的云龙和服,只是在左肩上,缠了一条貂尾。
这雪白的貂尾,映衬的他皮肤更加白皙,透明。俊美的好似冰晶做的,纯洁而清透。
阁楼之中,所有人都在,包括公羊修。他们知道这一天意味着什么,不只是除去织田信长。更是宫本武藏的势力彻底见光的一天。人群之中的香山清十郎等人,早就已经等了太久了。
对他们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仇天极俊朗高大的身姿施施然的站起,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他环视一圈,蓦然一笑:“走吧。该我们出场了。诸君,随我见识天下英豪。”
“诺。”齐声的短促断喝。
仇天极看着,笑着,想着。这一次,所有的麻烦,都要一次性解决了吧?他微微眯着眼,他相信,他如今的仇人,也会出现在那里。
与此同时,京都城外。密林之中。联盟军,也已经纠结在一起。联盟一方的数名传奇大师早已经准备好。
“这一战,是决定天下的一战。功败垂成,还是一举成事,都在这一天。”
“织田信长的手下,金钱,势力,只要你们杀掉他们。一切都能够给你。”
“精妙的武学,亦或是延长寿命。”
鼓动的话语,不带丝毫的水分。杀的越多,获得越多。直白的言语,挑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弦。
“杀,杀,杀!”震天的喊声。
横田光和森山猛等五位半步传奇也在人群之中。森山猛轻微颤抖着,“终于等到了。名利权势寿命武学,今天,这一切都是我的。”剩余的四人没有说话,但是他们的目光之中,已经透露出他们所有的想法。
另一个角落之中,渡边塚与北原矢正在叙话。
“渡边,这一次,务必要多杀敌,让无心流的名头,彻底在世家之中树立起来。”北原矢严肃的说着。“这一战,关乎无心流之后是否能够由明转暗,成为世家,这一次的战斗,关乎未来,关乎千百年的成败。”
“老师,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尽力杀敌,让无心流扬名。”渡边塚坚定的回答。他现在已经将仇天极的事放在脑后。他心中有愧疚,但是现在,这一切的愧疚,都被眼前的大事冲淡。大事啊!他们无心流等了多少年,才终于等到这样的机会。
“一切就靠你了。渡边。”北原矢点头,他望向城墙之内,视线仿若穿越空间,落在那京都的本能寺之中。“师傅也会尽力杀敌。务必达成目的。”他言语坚定,但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昨日负气离开的仇天极,心中隐隐不安的跳动起来。
“我做的都是对的。”他低声念叨,无人听到这句话。
“渡边,你跟随队伍。我去前方汇合。”
渡边塚点点头,转身钻进人群。北原矢凝望他的背影,片刻,坚定的走向队伍最前方。那里,一群传奇大师正望着天空。
本能寺大院内。在此处,地面有一方巨大的用血刻画出的圆形阵图。那阵图像是无数的圆和三角组成。几乎将每一寸空间铺面,但是每一寸的线条,都可以清晰辨认。很奇怪,都是用血刻画,却可清晰辨认每一个角落。
在阵图的九个方位,有九个形容恐怖的妖魔。此时,他们却跪伏在地,一脸狂热的念叨着难以辨认的言语。每一个妖魔都跪伏在地,在他们丑陋的面孔上,只能看到虔诚。而在阵图中央,有五个少女。她们双手双脚被束缚,她们惊恐颤抖着,双目之中,流出大滴大滴的泪水。
而在阵图之外,有十八名身穿黑色斗笠的人,每一个人都掐着古怪的手印,念念有词。而在阵图的中央,空留出一个人的位置。
场面古怪邪意到极点。但是阵图外的人,仿佛毫无察觉。
“多么晴朗的天气啊。”织田信长伸出他枯瘦的手,那手像是朽木。他曾经那么健壮有力,但是如今,却宛如残骸。可是,今天之后,一切都会不同。
“信长公,就连上天都知道您将会获得新生。为您提前祝贺。”明智光秀是个俊朗的男子,他用纸扇掩着嘴,轻声在织田信长耳边说道。
“哈哈哈,是吗?……是啊!连老天都要为我祝贺。因为它知道,这天下,将会迎来一个雄主。”织田信长在这一刻,竟然慢慢的站起来了。他指着苍天,就像是他曾经那样。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织田信长已经病入骨髓,无药可医。京都最好的医师,都说他活不过三天。可是他却活过无数个三天,甚至,现在拖着残躯屹立。那枯朽的身躯,仿佛天塌下来,都能轻易抗住。
周围的人震动,恐惧,崇拜,他们跪伏下来,高喊着:“信长公万胜。万胜。”那齐声的狂热,几乎将天空之中的云彩遏制住。
织田信长一步步的走向阵图。等他走到那阵图之中时,主持仪式的人大喊。“吉时已到!”
白衣胜雪的雾姬,黑色的长发梳成无数的小辫,和红色的发带编织。她身上散发出无尽的光芒。她是最强大的巫女,身上拥有着与世无双的灵力。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汇聚出来,灌注到阵图之中。
嗡!阵图上放射血光。几乎将天空映照的发红。
在场所有人都站起来,明智光秀望着阵图,目不转睛。
天空之中的云儿停止流动,风儿也不再流转。日光散发紫意,一轮黑色的影子,爬上太阳。这时,尽是出现日食。直到太阳全部变成黑色,那血光、灵力、日光三者交融,仿若通天的光芒。
一时之间,强盛的光芒,让天地都仿佛黯淡下来。
京都城外,树林。
传奇大师们同时看向京都,他们看到啊冲天的血柱。还有那缠绕血柱的白色灵力和日光。
“时间到了,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