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溪水边。
潺潺的水声,叮咚悦耳。
银白与火红在溪水边紧紧相拥着,冬日的寒冷在炙热的唇瓣下变得温暖起来。
夙宓玉呆坐在荷花池边,一下没一下的朝着池塘里抛食,眼神极度涣散,她的思绪飘到三日前的那个下午。
想到那双宛如桃花般的凤眼,想到那双薄唇上带来的炙热感觉,回忆起腰间传来男子有力的温度,以及回荡在鼻尖专属于那个人的独特气息,女子的心,慌了乱了,玉手不禁抚上了自己的红唇,这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余温与味道。
自从那日后,她就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等一下!我怎么会想他?!
夙宓玉察觉到自己纷乱的思绪后,心神一慌,这两天好像自己心里脑中一直回荡着是他的身影。
什么时候,他竟然跑到了自己的心里,还这么挥之不去?!
“玉儿!”
“啊……”
突来的声音,惊吓到沉思中的女子,夙宓玉一个慌乱,竟朝着荷花池掉去,幸亏一双大手牢牢的及时抓住了她,把她带了回来。
“二哥,你干嘛吓我!”夙宓玉白了眼前男子一眼。
夙亓宇有些委屈,“明明是玉儿你自己胡思乱想没有看到二哥,早在那边我就朝你挥手了,是你自己没有看到啊。”
“玉儿,你在想什么呢?”夙亓宇很少见到这么失魂落魄的玉儿。
“没想什么呢。”
夙宓玉别过头去,赶忙收拾了一下刚刚的慌乱情绪。“二哥,找我干嘛?”
“是母后找你,齐太子正在母后的寝宫,说要见你。”一提到那个齐玄宸,夙亓宇的语气就变得十分的不善,不是他针对齐玄宸,谁让他竟然这么大胆,公开和闻人太子抢玉儿,虽然他对闻人太子也没什么好感,但是玉儿喜欢的是闻人太子,作为她的二哥,自然是要帮她守护她的幸福。
听到这个名字,夙宓玉的心,猛地一怔。
是他?!
他终于来了……不,他来不来跟本公主有什么关系啊。
不过,既然他自己这么主动来了的话,那本公主也就勉为其难的去见一见他好了,这是基本的礼貌。
“玉儿?”
“啊?”夙宓玉晃过神,就看到自己的二哥正疑惑的瞅着自己,“二哥,你看什么呀?”
“玉儿,你刚刚在怎么又发呆了啊?”
这话,听的夙宓玉有些无奈,不过刚刚她在心里说服了自己后,便打算去母后寝宫见一见那个男人。“走了,二哥。”
当夙宓玉踏入皇后的寝宫后,就看到那抹银亮的白色。
还是一如既往的银白,他倒真的这么喜欢银白色啊,不过,如果换了其他颜色,好像就不配他了。
“母后,齐太子。”
夙宓玉施施然的行礼,齐玄宸走下来,扶起女子,微笑道:“玉儿公主,三日不见,真是如隔三秋啊。”
直白的相思之意,听的夙宓玉有些娇羞。
倒是端坐在上方的阮晓筝有些疑惑的望着两人,什么时候,玉儿见到他竟然不排斥了?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初在晚宴上的时候,玉儿是十分不满这位九幽国太子,可现在……难道他们……
罢了罢了,儿女的事情,随他们自己去吧。
“玉儿,既然齐太子来了,你就陪他出去走走吧。”阮晓筝开始赶人了,反正自己在这里,也是多余的。
“是,母后。”
夙宓玉点点头,“齐太子,这边请。”
“皇后娘娘,那玄宸就告辞了。”齐玄宸彬彬有礼的说道,然后随着夙宓玉,两人一同踏出了寝宫。
望着红色和银白的离去,阮晓筝的不禁一叹。
难道这真的是天意吗,玉儿,莫非你和闻人太子真的没有缘分吗?
不过,就算你和闻人太子没有缘分,但是那个女人,她也绝不能和闻人太子在一起,只因她是她的女儿!
这时候,夙亓宇走了进来,“母后。”
“宇儿,你来的正好,这几天,时慕离可有什么动向?”阮晓筝比较关心时慕离,她恨不得知道时慕离的一举一动,只要有她在的一天,她的这颗心,就一直不能安稳,这几天,每天晚上她都能梦到十五年前的那件事。
那件事,缠绕在她的心头,太久太久了。
“回母后,据探子回报,这两天时慕离、闻人太子、白云褚还有姬竺,他们四人一直呆在昊阳剑派,没有下山,现在的昊阳剑派守卫太过森严,我们的人进不去,打探不到时慕离的具体动向。”
自从除夕那夜,昊阳剑派被血洗后,守卫变得很森严。
虽然那晚,并没有把整个昊阳剑派都杀光,毕竟很多人都回家过年了,留在剑派里的人不过三分之一。
尽管如此,昊阳剑派还是遭到了有史以来的最强打击。
“让他们继续紧密的跟着,不过不要让闻人太子发现,他们几个都是武功高强的人,小心一点。”
“是,母后。”
“对了,尽量不要把这件事让你大哥知道,瞒着他。”想到那天晚上延儿有些不寻常的举动,阮晓筝感到有些奇怪,那天好像延儿有意无意的不让自己看到时慕离的面容,难道他知道什么……
对了,十五年前延儿六岁,他曾经见过那个女人。
莫非他认出时慕离是……
想到这种可能性,阮晓筝忙向夙亓宇求证,“延儿他有没有见过时慕离?”
“有,当初我们去古溯国的时候,就和时慕离打过照面。”夙亓宇一想到这件事,心里怒火万丈。
当初在古溯国,他们可是丢尽了人。
“延儿看到时慕离的时候,她是不是没有面纱蒙脸,也就是说,延儿看到过时慕离的真面目?”
“是。”夙亓宇虽然不知道母后问这话何意,但还是乖乖地回答。
难怪……难怪延儿会有这样的反应,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上次在古溯国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算不过老天。
不过,本宫一直奉信的是事在人为。
“母后,怎么了?”夙亓宇问道,他瞧着阮晓筝的模样,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没事,从现在开始,除了要盯紧时慕离之外,延儿那边你也派人跟着,他有什么动静,立马来报!”
看来延儿那里不得不防,不能让他坏了大事。
“……是,母后。”
夙亓宇知道母后不想说的事情,就算自己再怎么问,母后也不会说的,于是他压抑下心中的疑惑,乖乖地点头。
自从自己的母妃丽妃去世后,母后一直把自己当作亲生的儿子看待,从那时起,夙亓宇就在心里把皇后当成了自己的母后,不管她让自己做什么,他都不会质疑,哪怕是要付出他的生命。
“你下去吧。”
“是。”
*
“你这两天,有没有想我啊?”
齐玄宸走在夙宓玉的身边,望着女子娇美的容颜,他直白大胆的说道,眼中噙满了浓浓的笑意。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么直接的相思之情,他是第一个,如此直接的话语,让夙宓玉不禁羞红的脸蛋,阳光倾洒在她的面容上,更给她添了几分光亮,粉嫩的脸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有种别样的美。
“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美。”
银白男子轻轻的牵起女子的玉手,放在掌心中握着,女子对上男子的眼眸,就看到里面尽是一片温柔。
不习惯这样的情形,夙宓玉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走到一旁,背对着齐玄宸,说道:“这句话本公主不知听过多少遍,你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不过,本公主还是想说,你的眼光不错。”
这才是夙宓玉,强硬,自信,高傲的她。
之前的娇羞,不过是因为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像他这般直白大胆的男子,让她一时间乱了心神而已。
站在女子身后的男子,微微一笑,“没关系,虽然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但我可以做你的唯一,你心里的唯一。”
“……”
“我们出宫去玩吧!”
没等女子说话,齐玄宸已经拉住了她,两人奔驰在御花园中,朝着宫门的方向奔去。
右手被眼前银白男子紧紧地牵着,脚步紧紧地跟随在她的身后,跟着他一起奔跑着,那一刻,眼前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在夙宓玉的眼中,就只剩下那抹银白色的背影,她只看得到他宽厚的后背。
银白色,竟是这般耀眼的颜色。
望着那抹银白,夙宓玉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这一刻,她竟然感动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舒畅。
有多久,她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就这样放纵吧,别管那么多了,跟着他一起走吧。
想到这,夙宓玉释放了自己,玉手反握住那双大手,感受到手中传来的力道,齐玄宸没有回头,但是嘴角却不由自主的上扬,渐渐的,笑容从嘴角一直扩展到眼中,桃花般的眼眸里满是笑意。
只是,不知道的是,里面装的是真情真意,还是虚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