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西巷。
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繁华的背后也可能是无尽的虚无和落魄。
就算是天武帝国的帝都也不能免俗。
西巷从来都是乞丐和贫民的聚集地,一些无法在闹市讨生活的人都会在这里,因为环境不好,所以生活起来便宜,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是普通人多一些。
顺着有些恶臭的排水池,杨尘在一间普通的院落钱停下来,这里,就是司徒伊静给他的地址,而他在这里,将会遇到一个熟人。
轻轻敲了敲门,院子里面似乎没有人,听不到一点动静。
杨尘也不在意,轻声道:“杨尘来访,还望秋月公主赏脸一见。”
秋月,公主。
似乎无法联系到一起的两个词语。
却不想,片刻的沉默之后,院子的们吱嘎一声打开了。
院子里面站着三个人,两名看起来是侍卫的家伙,还有那个喜欢穿着黄色裙子的小女孩,秋月。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你怎么找到这的,那个女人告诉你的,你们是什么关系?”
看起来,对于杨尘的突然到访,秋月开心之中还带着一些不满,连珠炮一样问出了好几个问题,弄得杨尘一脸无语。
“月儿不要无理,你那么多问题让人家怎么回答。”
正在杨尘尴尬的时候,院子中偏屋的房门打开,一个儒雅的声音传来,暂时让杨尘松了口气,房间门口,一个满头白发的年轻人站在那里,一身白服纤尘不染,面带微笑,看似平淡无奇,可是他一出现,似乎所有的光辉都集中在在他一个人身上,刹那间,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光彩,仿佛,他就是整个世界的中心一样。
“师傅,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快进去!”
似乎很担心这个男人,秋月赶忙跑过去拉着他的手,却不想男人摇了摇头道:“不碍事,公主殿下看重的人,我岂有屋内迎客的道理,咳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男人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看样子,他病得很重。
“师傅!”
“无妨,让杨公子见笑了,还请屋内一叙!”
对于这个儒雅的男人,杨尘无法拒绝,不过进屋的时候,秋月狠狠地瞪了杨尘一样,意思大概是你看看都是因为你,我师父才这样的。
对于这个小丫头,杨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尴尬地笑了笑默不作声。
“月儿,你出去吧!”
“师傅!”
“没事的。”
房间内只剩下杨尘和那个儒雅男子,略一沉吟,杨尘起身行了一礼道:“见过冯晓先生,前日多蒙先生指点迷津,杨尘感激不尽。”
“杨公子率性而为,倒是让冯某人有些意外呀,难怪公主殿下会看重你。”
闻言,杨尘微微一怔。
儒雅男子冯晓笑了笑道:“若是我所料不差,公主殿下对你的嘱托应该是让你一进门便出言训斥与我,指责我背弃盟约,刘宁涛一事上作壁上观。然后以将我们的身份曝光为要挟,逼着我随你通行,她还应该告诉你,若是看到我半死不活的样子绝对不能够心软,是不是?”
听到这话,杨尘顿时睁大了眼睛,什么情况这是,又来一个未卜先知的。
这个家伙说的话正是司徒伊静临行前对自己的嘱托,几乎是一字不差,不过到最后,自己却终究没有按照司徒伊静的吩咐来做事,也不知道是看到儒雅男人的摸样狠不下心,又或者是他本身的原则如此,恩怨分明,一码归一码。先前这人托秋月替自己解惑,是恩情,自己要还,这是原则问题。
笑了笑,冯晓说道:“公子性情在下佩服,不过,有些事情终究还是不能退让,公主所托之事,我不能够答应,那件事情成功的机会太过于渺茫,稍有不慎满盘皆输会断送如今的局面,我劝公主还是暂且忍耐,徐徐图之方为上策。若是只有我一人,在下定然会奋力一搏。可是,你也看到了,秋月那孩子担不起未来,我不能……公子既然说感激不尽,那我就不要脸一次,请公子离开,如何?”
大约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几乎可以说是未卜先知的人真的抓住了自己话里面的漏洞让自己回去,一时间,杨尘进退两难。
司徒伊静交代的那件事情非办不可,而且杨尘也知道,只靠自己一个人绝对办不成,眼前这个人必须要说动,但是……
沉默半晌,杨尘起身道:“如此,告辞了。”
这一下子倒是让冯晓愣住了,不由得,他脱口而出:“莫非公子要一个人去……”
“不错!”杨尘仰头到:“士为知己者死,此时非但关系到司徒伊静的未来,更是和杨尘起身相关,其中关节我不便多说。此行没有先生相助,杨尘自知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但是,若是因此就畏缩不前也不是杨尘的个性。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若是每一次觉得没有胜算就选择退让,司徒伊静安心当她的公主就好,何必争皇位,我杨尘偏安一隅乐得逍遥,何苦进入这是是非非。虽然杨尘没有离开过东域,没有看过三千大世界,但是很多传说都耳熟能详。其中最让我心向往之的莫过于妖域的神话。想当年妖皇逆苍以三百死士起家,每战必身先士卒,多少次向死而生,战败了无数妖族强者,最终和妖尊分庭抗礼,划江而治,打破了妖尊万年无敌手的不败神话,开创妖族不朽传说。我不相信,妖皇逆苍的每一场战斗都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必然胜利,我相信,妖皇逆苍是靠着那双拳头,靠着心中敢和苍天一战的信念,一次次置之死地而后生。想当年妖皇逆苍是何等的英雄,每每听到他的事迹都会让人热血沸腾,不曾想,他的后人却如此瞻前顾后,是不是这东域的生活太过于安逸。月河城外三万里,葬尽仙佛神与魔,那是何等的气概。而如今,离开了月河城,你们是不是连骨子里面的血性都一起丢了。”
说吧,杨尘拂袖而去,当真是走的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