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头子闻言把张三从马背上放了下来,说:“我们这一行,讲究个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我看你们也不是穷人,你们掂量着给,给个正合适的便是。要是给的少了,少一两,我卸她条胳膊,少十两,我卸她条褪!”
“这么凶……”随侍小声嘟囔一句。
匪头子怒道:“给是不给?”
随侍瞥了自己主人一眼,自家主人面无表情,但眼里却有些意味不明的光,丝毫没有掏钱的意思。随侍无奈,只得解下钱袋,抛给了那匪头子。但愿自己的这些身家,回去了主人能给自己报销才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匪头子接过钱袋,掂了一掂,似乎不太满意。
随侍无奈,把腰间主人赐的玉佩扔了过去。匪头子接过,像看稀罕物件一样盯着。一旁的兰花指小声朝匪头子耳语道:“这玉可比不得旁边那人的玉佩,这两人出手这么阔绰,只怕还有余钱……”随后,仍旧不满意地看着随侍。随侍无奈,又把贴身的碎银子扔了过去。匪头子也不知是看上了什么,只朝那随侍努嘴。随侍不明白,只把衣袍、发带这些能有点用的东西一一解了扔了过去。
那匪头子越发生气,依旧是努嘴不说话。随侍看着周身,确实没什么值钱物件了,不明白那匪头子到底什么意思。匪头子眉毛一横,朝左右使了个眼色,众人围了上去。
慕容主仆二人策马便逃,只听那匪头子一声令下:“抓那个有钱的!”
众人一愣,匆匆把慕容死死围住。随侍一人逃了出去,看见公子被那群人围了住,随侍救主心切,却也异常冷静。看着那群匪徒驾着张三和公子逐渐往山上去,随侍心说:“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你们自找的。”
秦国宫中,云兮与强氏喝着茶,强氏提醒道:“这宫中历来,要谁活要谁死,都是皇帝授意,公妃也好,子嗣也好。该活得自会活在世上,不该活的绝不会留在世上。你与那苟氏女,二人皆无可以倚靠的朝臣。这种人,在宫中素来是被放任自生自灭的。如今,若我所料没错的话,苟氏应该要对你孩子下手了,你且防备着,届时顺水推舟就好。”说完道,“我也困乏了,你回去吧。”说完起身,由宫女扶着走了回去。
云兮坐在原地,手捂着小腹。虽然她知道,里边空空如也。
她身怀有孕,完全就是个幌子,她的喜脉,全是由强氏给她的药造成的。即便是几十年的老中医,也能骗过。这个虚招,为的就是引苟皇后对她腹中的孩子下手,龙裔既失,她还要想办法让皇帝知道这是苟氏下的手。这样一来,陛下对苟氏的成见便会更多一层;她失了龙裔,必然能得到比从前多十倍的恩宠。像她这种无依无靠的人,能依靠的只有皇帝一个。
所以这一举多得之计,何乐而不为?
昭阳殿里,苟云有些犹疑,问:“这真的有用吗?”
那婢女答:“回娘娘的话,这是极为阴毒的药,难得求到,自是有用的。”
苟云想了许久,那婢女劝道:“娘娘,别犹豫了,正巧这些日子陛下政事繁忙。若错过这时机,只怕陛下回过神来,这事越难……”
苟云有些不忍,思索良久还是下了决心,闭眼把药递给那婢女,道:“去吧,确保万无一失。”
那婢女领命,堪堪走了出去。
“陛下,云妃小产了……”
殿中,苻坚正与王猛议事,忽然进来一宦者,对着苻坚耳语道。
苻坚闻言,大惊失色。王猛见状,知是出事了。只听苻坚言:“王卿家,今日之事改日再议。”王猛识趣,忙忙告退。
王猛走后,苻坚急匆匆往云熙宫赶,急忙问:“怎么回事?”
宦者答:“听闻云妃胎儿不稳,太医把过脉之后给开了药。只是才吃了一点,云妃腹中胎儿就受不住,急急失了去……”
“当家的,你说咱这一票成了,这周边还不是我们说了算了?”
兰花指恭维道:“那可不就咱说了算!”
“走,把这女娃娃给我带到山上去!”匪头子一声招呼,众人齐心协力,把张三和马从陷阱里分别救出来。
一路上山,张三被担在马背上,好生难受。那精细鬼看着,骑马靠近了匪头子,说:“头儿,你说这人一声不吭的,可别是官府派来的内应吧。”
那匪头子皱眉,勒马停住,只听一旁的豁牙道:“内应个鬼?依我看,她就是个哑巴!再说了官府要端,也是先端另外两个山头,何必先拿我们这些有底线的劫富济贫的侠义之士下手?”
话音未落,那人头上挨了一拳,被贼眉鼠眼那人教育道:“另外两个山头又怎样,他们人再多能和我们比?能有我们这样出众的头儿?我告诉你,可不要人在这山想着那山!”
精细鬼忙借机抖机灵道:“这叫做身在曹营心在汉……”
“够了!”那匪头子面色不悦,只对张三道:“女娃娃,如今天下不太平,你栽在我们我们手上,只能怪你时运不济,命中有此一劫。我等只为劫财,不做他想,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官府内应,是你就点个头,不是,你就摇头。”
点头yes摇头no,他们倒是玩的六六六。
说自己是官府的人,会是如何下场?他们会因为不愿跟官府作对放了自己?非也,他们肯定会觉得既然已是得罪官府的人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当即杀了了事。若不说自己是官府的人,那肯定会被劫掠上山去,会遭遇什么还未可知。
“你为何不说话!”只听一声惊雷般的话在张三脑袋上炸开,炸出一朵蘑菇云来。
说话,她怎么说话?
看着这群逗比,张三心想道。
“好汉饶命!”张三正想着,忽然听见这样一句话,一时忍俊不禁。但是,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张三抬头,只看见慕容与他那随侍一脸焦急匆匆赶了过来。
他们怎么来了?
“好汉,我等素来听闻好汉乃侠义之士,故而前来投靠,还望好汉收留则个。”那随侍张口就道。
匪头子皱着眉,说:“你们要来投靠,怎么一张口竟是叫我饶命?你们看我蠢,还真当我蠢不是?”
那兰花指颇有些二当家的气势,指着慕容道:“说,你们跟那女娃娃是不是一伙的?”
豁牙忙跟上,说:“对,快说,你们是不是官府的,不说我们砍死你!”
慕容与随侍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情况。
只见那随侍满脸堆笑道:“好汉英明,我们确实跟你马背上的女娃娃是一伙的,只是我们并非官府的人。”
“从何说起?”精细鬼问。
“只因我这妹妹不愿意嫁给我旁边这位公子,故而逃出府来。我这做兄长的无奈,又怕她出个什么闪失,只得跟了上来。”随侍道。
兰花指一挥手,道:“你们也真是,人家不愿嫁就不嫁,干嘛非得逼着人家成亲?”
“你们的意思,是来赎人的了?”贼眉鼠眼那人道。
“正……正是!”随侍有些为难。
匪头子闻言把张三从马背上放了下来,说:“我们这一行,讲究个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我看你们也不是穷人,你们掂量着给,给个正合适的便是。要是给的少了,少一两,我卸她条胳膊,少十两,我卸她条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