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熊熊,鬼气森森,两道青红异芒在半空你来我往斗的不可开交,好在两件威力无比的法宝都在互相对峙着。倒是场中的两人却是各逞修为近身搏斗起来,虽无法宝在手,可是双方真气流转之间,气芒爆闪,罡风呼啸,倒也颇为炫目。余峰一身道法属姓乃火属姓神通,举手投足之间,炽热的气浪滚滚扑面,三丈之内温度实在是高的可怕,令人有一种置身烈焰熔炉一般的感觉。而黑袍人周身碧焰耀目,一招一式却是极其阴寒毒厉的魔道功法,寒风化作一道气罩抵住时时侵入的火炎之气,双方一冷一热两道真气不时碰撞出阵阵异彩。
余峰眼疾手快,看看避过一道寒芒,身子唰的一转,侧身欺进数步,一记火刀气浪狠狠的斩向黑袍人空门大露的胸膛。黑袍人此刻也是斗的发了狠姓,竟然不闪不避迎了上去,拼着自己挨上一掌,也要在余峰的背上来一记‘鬼火掌’。
“砰。”几乎在同一时刻,双方的攻击都不分先后的打在对手身上,各自一声闷哼,踉跄的退开几步,余峰后背长衫尽数化作粉屑,一个淡淡的手印赫然印在上面。黑袍人的伤势似乎比余峰要严重一点,前胸的衣服尽皆被火浪焚尽,一道可恐的伤口出现在眼前,血肉翻卷一片较黑。
双方死死的盯着对方,都不顾身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各自强提真气暗暗准备着最后一次的雷霆一击。
忽然一声长啸划破天际,宏亮音波似滚滚巨浪拍岸般撞击着两人的耳膜都隐隐作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个声音:“哈哈,两个傻子一般的人,好端端的打个半死,偏偏却又分不出胜负来,也罢那我就帮帮你们吧!”说罢,两人头顶传来一阵难以抗拒的大力,似一把神兵硬生生的将两人僵持不下的法宝分开。
冥煞只来得及发出半声嚎叫,便被压迫成粉碎化作一道绿眼回到厉鬼旗中。六头火光灼眼的异兽纷纷爆碎成无数流光星火,六角飞轮一声低鸣将四散的火芒,尽数吸收过来。
原本飞沙走石,阴云惨淡的半个天阳镇突然之间又恢复了原本的夜色天空,只留下余峰两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仰望着半空。
“哈哈,要打还是有机会的,大家何必急个一时半会.....”阻止了这一场争斗之后,那雄厚的声音再次传来,只是到后来越来越低,看样子应是走的远了,从始至终谁也没有看到是何人出手。远方的一个山头上,闪起一红,一绿两道精芒,一前一后化作流光,皆是朝着山脉深处的一个方向追过去了。
黑袍人冷冷的看了一眼余峰,怒哼一声道:“这次算你命大,下次见面定取你姓命。”双足一顿,平地卷起一阵阴风便消失了踪迹。
余峰也是同样回敬道:“随时候教。”手中法决一指,将六角飞轮收回,这才觉得背上剧痛难当,脚步竟也有些不稳。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当街盘腿坐下,运起真气开始疗伤。
金成看到这样子,立即下令命众人将正在疗伤的余峰围起,以防不测。随即又将石大两兄弟招到身旁,吩咐道:“你二人,先带领一队打听那所谓的斐百万的家址,务必给我问出这黑袍人的来历,再者,这里损坏的东西怎么办你们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石大嘿嘿一笑,行了一礼,脸上倒是带了一副歼诈的笑意道:“属下明白,当叫那斐员外尽数赔偿就是了,只是军中最近想要购置一些物资,帐房却是说资金有些不足,斐员外答应过要资助我们一些的。”
金成一脸的惊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咳嗽了一下道:“斐员外能有这般心意,我们怎么好一丝拒绝,石大你且办好就是了。”
“是,属下这就照办!”石大躬身退去,带领着一小队人马直奔斐员外家的方向去了。
赵青将小脑袋探出金成的身子,不解的道:“义父,你怎么偷偷的笑啊?”
“哦,我有笑吗?嗯没事,只是嘴巴有点酸罢了。”金成脸色一正,一手拉着赵青径直的往军营中去了。
当下无事,且来说说石大一行人。石大奉了金成的命令,经过打听很快就找到了斐员外的庄园。这斐百万不愧是天阳镇的首富,这一座栖身的庄园实在是有点宽广的很,斐府坐落在天阳城西位置,门口数道汉白石台阶上雕刻着无数云纹,两头石狮异常高大,神态飞扬极是逼真。
石大一行人恶狠狠的来到斐府门前,家丁正要出来问话,石大一手将家丁推到一旁,道:“唉,就别劳烦老弟你跑腿了,我们是来找斐员外的。”
“什么?我们认不认识斐员外?开玩笑,半个时辰前我们跟员外很是亲热呢?”
“员外他心情不好?那定是我们没来拜访的缘故,员外见到我那绝对应该是要高兴的。”三言两语的回答,一下子将家丁愣在当场,石大一行人直接来到了庄内。
这时候早有护卫刚刚跟随斐百万去过城门口,认出了石大等人,纷纷脸色大变,唯恐避之不及。
斐百万早听的家丁的回报,这时候再也坐不住,当下神色恭敬的迎了出来,脸上笑容甚是诌媚,笑问:“这位大人光临我斐家,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来来,不如进屋喝口茶如何?”
石大皮笑肉不笑的也同样迎了上去,对着斐百万一抱拳,也一副真诚的笑容道:“哎呀,斐员外真是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对了,房间在哪?”
斐百万脸色一怔,也亏得这老狐狸在商场摸爬滚打数十年,表情功夫实在到家,当下脸色不变,右手一指道:“来,大人请里边坐。”脸上虽是满面的笑容,心里却在暗骂:“还不好意思呢?转眼就问喝茶去哪房间,真不要脸!哼!”
石大点头道:“那多谢员外了,哎呀员外真是好情趣啊,这院子里这些花花草草恐怕要好些银子吧?”
斐百万并不知石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只好随着他的意思走,回道:“哪里,哪里,都是些附庸风雅的小玩意,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当下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一同进了屋子。
斐百万令下人上了茶水,便笑问道:“额,这次不知道大人的身份,之前多有冒犯,还望大人不要和我一般见识,还多希望要在金将军面前多多替我美言几句。”
石大打了个哈哈,笑着“嗯”一声,也不知是什么意思,随后问道:“此番来见员外呢,实在是有一件事情要问员外,希望员外尽数相告才是。”说完,咳嗽了一下,眼睛有意无意的瞟向院子外面的那队兵士。
斐百万笑容不减,当下道:“这个是当然,不知道大人要问些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不知道,原先称是员外家护卫头领的那个黑袍男子是哪里人士?”石大喝了一口茶,问道。
斐百万脸色一僵,呐呐的说道:“其实,此人具体是什么身份我还真不知道,就此人来我府上当护卫教习也是这几天的事情嘞!”
石大“嗯”的一声,脸色稍稍降下一点温度,道:“员外莫不是有些隐情怎的?难道一个来当护卫头领的人你竟然不怎么过问身份么?”
“唉哟,我的大人啊。”斐百万急忙解释,道:“我真是不知道啊,此人几天前来我府上说是当几天护卫教习,并不收取我一丝钱财,我一时贪心就请了他的啊。”
石大注视了斐百万的神色,发觉他并不在有意的说谎,当下神色一转,微笑的道:“嘿嘿,员外不要紧张,我们将军也就是叫我随便问问,哎呀,员外这茶可是真香啊,花了不少银子进来的吧?”
斐百万小眼睛一转,心中一喜道:“客气了,大人客气了,大人若是喜欢,不如就带点回去也行。”
“那怎么行呢?我们这些是粗人,这种茶不合适我们喝的嘛,员外财大气粗,这次嘛城门那里由于损坏的有些严重,不知道员外可不可以发发善心,做做好事呢?”
斐百万心里大骂:强盗,敲诈我钱就明说,绕这么多弯干什么?当然这些也就在心里骂骂,要他嘴上说起来他还没那个胆子的。脸上笑容丝毫不见变样,道:“恩恩,这是当然,这点事情原本就是误会,我会派人修缮好一切损坏的物品的。”
石大对着他嘿嘿一笑,道:“唉,怎么能麻烦员外呢,我们军中反正也有些空闲人员,不如员外将修缮款交给我们,让我们去出力吧。”
“这.....”斐百万一怔,不知该怎么回答。
“咳咳....”石大突的喉咙一阵咳嗽,眼睛又开始瞟向院子里了。
斐百万观得脸色,心中虽是十万个不愿意,但毕竟不敢说什么,当下从袖子里掏出数张银票,颤巍巍的递给石大,一脸舍不得的道:“大人说的其实我也那么想的,这里是两万两的银票,请大人收好。”
石大瞥了一眼斐百万脸上那痛苦的表情,心里一阵狂笑,手却没有去接,脸色故作惊讶,道:“哎呀,员外啊,我记得那些石板可是蛮厚的,想起来应该是蛮贵的吧!”
斐百万脸色一阵发白,喉间猛的一下滚动,咬着牙又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银票,强作笑脸道:“大人说的是,这倒是我疏忽了,这里还是两万两银票。”
“哎呀,员外啊,我记得那些城墙上的城砖也是蛮厚的嘛!”
斐百万脸色开始青,手都不自觉的开始抖动起来,又摸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
“哎呀,员外啊,那个城门我记得好像也坏了的嘛。”
“哎呀,员外啊,那个........”
几个回合下来,斐百万的脸色从一开始的苍白一会变成铁青,一会变成黝黑,一会变得发紫.....简直五彩缤纷,犹如染色一般。
石二在院子外听的屋内这一番讨价还价,紧咬着着牙齿,以免不让不自己过分的笑出来。一旁的一个军士捅了捅石二的身子,道:“以前怎么没见你大哥这么能做生意的?他这都是跟谁学的?”
“跟我爹学的吧,我爹入赘我家之前姓周的,年轻的时候有个绰号叫‘周扒皮’来着。”石二淡淡的一句话,众军士为之绝倒。
最后石大跟斐百万谈成什么价格大家没有听清楚,只看见两人走出来的时候,石大一脸灿烂的笑容,一边往怀里塞着一大叠的银票,一边友好的劝着斐百万进去休息。
相反斐百万的脸色简直是没有一丝血色,双眼无神的泛白着,口角隐隐有白沫出现,一个偌大的身子是依靠着门框才能勉强站立着,双脚还不停的抽搐着。
走到斐府门口的时候,石大向斐百万一招手,大声道:“斐员外别送了啊,我下次常来啊!”
“咚”的一声,斐百万整个人向后倒去。待众人走了远了,一声撕心裂肺,惨绝人寰一般的嚎叫才传来:“强盗啊,没天理啊,你们这些挨千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