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五百人的军队,由五十多名狂战士作为先锋,如同一只挥出的巨拳,狠狠地砸在了格罗尼亚城的城墙上。
那些狂战士们快步奔跑着,一边发出此起彼伏嚎叫,一边身体中则溢出一股隐约的白色气流,在这股气流的作用下,他们进入了一种狂暴的状态,双眼通红,神情疯狂,身上根根青筋暴起,肌肉也鼓胀了起来。
白色的气劲并不是斗气,而是被称为狂气的特殊能量。它来源于狂战士的精神而不是身体,但是却有着比斗气更为厉害的强化作用,可以让狂战士进入狂化状态。在狂化状态下,他们的力量,速度,耐力和恢复力,都获得了极大的提升,特别是这些战士会获得一种嗜血的欲望,他们渴望战斗,毫不畏惧死亡。这样的军队,就算对方实力相当也很难战胜。
但副作用则是狂气爆发压制了狂战士的理智和智慧,让狂战士们弱化了对自己的控制,被自身的情绪支配,按照本能战斗,他们往往会只顾自己厮杀,很难听从命令和指挥。
历史上有很多狂战士一路追杀敌人到力竭,最后被敌人反杀的战例。也有狂战士杀完敌人没有发泄足够的杀意,疯狂之中杀起自己友军的情况。因此狂战士的军队对任何指挥官来说都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就是一支摧枯拉朽的正面力量,用坏了可以让自己的军队陷入万复不劫的境地。
坍塌下来的城墙上,碎石垒成了一个斜坡,狂战士们向猿猴一样跳跃攀爬着,以远超常人的速度,冲上了缺口。
城里的守卫在口子上排出了迎击的阵型,两排二十多个战士,拿着剑盾堵住了口子,后面则是五十多个长矛手和弓手。他们刀枪林立样子看上去很不好对付。但狂战士组成的松散阵型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在狂气的护佑之下,狂战士的皮肤变得坚如磐石,守军战士的刀剑和长矛,往往只能在他们身上留下很浅的伤口。而且即便有了伤口,狂化后的身体也会迅速止血,修复伤口。往往四五个战士往一个狂战士身上招呼都很难真正重创他。飞来的箭矢很难钉入狂战士身体半寸,排在前列的狂战士身上大都插了很多箭支,但依旧生龙活虎地战斗着。这些有限的伤害非但没有降低狂战士的行动能力,反而让他们在伤痛的刺激下,激发出更多的狂气,获得了更大的力量和更快的速度,战力倍增。
狂战士的队伍猛地撞进守军的阵型,直接把第一排的那些战士撞了个人仰马翻。紧接着这些当先的狂战士开始挥舞自己的巨剑和斧子,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被这些战士舞得像风车似的,前排守军的战士只发起了微弱的抵抗,就被彻底击溃,狂战士的剑斧所到之处都是断臂残肢,腥风血雨。
敌人的军官们从两头的城墙上驱赶着士兵上来堵截,但是很快就有后面跟进的狂战士上前迎战,将他们倒逼了回去。
敌人的几个中阶和低阶斗气战士不得不出来战斗,但是最普通的狂战士至少也是低阶水准,在狂化的情况下,身体素质更是碾压低阶的斗气战士,很快五六个斗气战士就被人多势众的狂战士淹没了。即便是两个中阶战士,也被狂战士们不要性命的围攻吓坏了。他们竭力斩杀了两个狂战士,重创了另外两个,但很快就有更多狂战士不顾同伴的死亡,大吼着涌了上来,这些人中还掺杂着狂战士里的高手,两位中阶被狂战士从四面八方围攻,很快就背后中剑,失去战力,再被疯狂的狂战士们剁成了碎块。
这番交战只用了十五分钟,狂战士们已经冲破了敌人的阵线,斩杀了敌人的高手,然后开始突入城市。那个缺口和周围的两段围墙上再也没有了敌人,有的只是吓得四处乱跑的残兵败将。
当先的狂战士冲入城市以后,依旧维持着狂化的状态,他们毫不停歇,分头追向了已经崩溃了的敌人。
他们一路上毫不留情地消灭一切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生物。
在他们身后,五百名普通战士跟着开始冲锋。他们之前一直和狂战士们保持着距离,生怕这些疯狂的人会突然转向,对他们大砍大杀。
直到狂战士们结束了战斗,跳下了城墙,他们才跟着冲上了碎石斜坡。
这些战士中大约有五十个左右是受过足够训练经验的老兵,其他人都是最近加入赛琳达军队的农民和市民。他们在军官和老兵的催促和驱赶之下,战战兢兢地爬上了豁口,然后向着残余的敌人冲去。
赛琳达的人并没有在城中发现什么埋伏和陷阱,于是过了三十分钟,她派出了第二支一千人的队伍巩固眼前的战果。
等到几个军官从城里派人出来报告城内大局已定,赛琳达和李佳才在亲卫的护送下登上了城墙。
此时整个城市里到处都是滚滚浓烟,战事虽然将尽,但是杀戮却没有结束。一阵风从城内吹来,带来一股血腥味和焦味混杂的气息,也带来了一声声惨叫和哀嚎。
赛琳达扶着城垛上的石头对李佳说道:“看到没有,这就是狂战士的力量。这样的战士不顾生死为我们作战,如果不好好犒赏他们,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勇武呢。”
刚刚那场战斗,李佳从法师之眼上看得清清楚楚。观看这些狂战士战斗的时候,那种刀刀入肉,鲜血飞溅的场景,连他都觉得热血沸腾。
可是想到这些战士现在已经冲进了城里,他们正在用一样的手段对待这个城市里的平民,李佳就觉得自己平白生出一种窒息感。
此时赛琳达说道:“跟我去城主府吧,他们回报已经抓住了那个胆小鬼领主,我要亲眼去看看他的嘴脸,再把他吊死。”
“不了,我想在这个城市里转一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李佳说道。
赛琳达看着他嘴角微微一翘,说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