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威一脸无语,想不到胡鑫同这个彪形大汉还长了一颗追星的心。
“哦,对了,凡境就是我们的实力划分。我观察过你们战斗的场景,周兄弟你的实力便是凡境。”
“我知道的。以前遇上过一位前辈,他给我介绍过。”
“知道就好,我就不重复了。”胡鑫同不再多言,而是提起另一个话题,他希望周威加入玄衣卫。
“啊?胡大哥我还要科考呢。”
“老弟,这你就不明白了。”胡鑫同很不认同,一脸严肃,“你辛辛苦苦读书还不是为了当官。可是就算你考上进士也不过是微末小官。但是,那些个官员只是凡人,我们玄衣卫才是大明的主宰,是直接对皇上负责,见官大三级的。论起权柄,你更要加入我们。”
“我也想加入,可是家父只是常人,他盼着我科举扬名,光宗耀祖。若是知道我进了玄衣卫,只怕会打死我。”周威还有一句话不好说,文贵武贱,不管胡鑫同说的多好听,玄衣卫也是军队一支,像锦衣卫一样的朝廷鹰犬,世人眼中的下九流。若是加入,何来脸面回去面对父老乡亲们。
胡鑫同沉默。世俗与世家,本就不可分离。千百年相互影响,世家之人也不能免俗,同样是受世俗思想影响。他们玄衣卫确实是丘八,入了玄衣卫就是军籍。便是有传承之力又如何?连他自己都自卑,面对文官,哪怕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还不是要陪笑脸。周威年纪轻轻就是秀才,前途远大,不想加入太正常了。
可是他不甘心。也有一种嫉妒的心思。
“周兄弟,你再考虑一下吧。朝廷对于世家可是防备得很啊。觉醒之后的人不加入玄衣卫就要被镇压。我是为你好。”
“太霸道了吧!”周威不悦。“朝廷管不到宗门和世家头上,却来欺负我们这些落单的人。欺软怕硬。”
胡鑫同连忙捂住周威的嘴,“兄弟,别乱说啊!”
“唔,”周威扒开挡在嘴上的手,有些不满,“胡大哥,我说的不对吗?朝廷只能管普通人,管不到我们这些有传承之力的人。我不想加入朝廷他又能怎样?”
周威大逆不道,胡鑫同冷下脸,“够了!”
“真不知道你这满嘴胡言哪里来的!枉读了一肚子圣贤书,忠君之道都忘记了吗?!”
被骂了之后,周威终于清醒,眼前这家伙可是玄衣卫头子,怎么和他推心置腹了?
“对不起,胡大哥,我这喝醉了说胡话。”
“算了。”胡鑫同摆摆手,“不和你计较。只是周兄弟你不加入玄衣卫都不行的。马上我要将你的情报汇总上去。朝廷是不允许我们这种人升到庙堂的。”
“你...”
唉,叹了一口气,就知道这样遭记恨。胡鑫同也没办法,必须打断周威幻想,拉拢一位强者,这也是一份成绩。
周威沉思不语,显然触动很大。世家和宗门,掌握了力量,在朝廷眼中自然是不安因素。他只是一个人,对抗不了天下,也没能力对抗天下。“朝廷实力很强?”
尽管问的很傻,周威还是说出来。
“很强。这个天下有十三尊神器,朝廷供奉着六尊。”
一尊神器就是一个大势力。朝廷的实力相当于六家之和。想想都可怕。
当真是世事如烟,沧海桑田。李参苟活枯井,五百年时间变化,天下早就不是他熟悉的天下,朝廷也不会是他嘴巴里的朝廷。坐井观天,周威心里忽然闪过这个词。
事已至此,除了加入玄衣卫似乎没有其他选择了。
“好吧。我加入。”
“好,周兄弟,你一定会为你的选择而自豪。”
目的达成,胡鑫同很开心,许诺更大方,“你且稍待,等我的
奏报百户大人,为你请一个小旗。你现在就以预备小旗身份参赞事物。”
“小旗。”周威很吃惊,总旗之下小校之上,一县之地二把手,交给他一个新人。这份许诺不可谓不重了。“谢胡大人。”
“哈哈。兄弟你的实力这么强,我还怕你不满意呢。”
“满意满意。”
“那就好。”
一顿酒席就在互相吹捧中落幕。
成为预备小旗,周威暂时不能离开了,需要等上面发下任命。委托一名校尉前去安庆传信给陈别鹤报平安,顺便取回书囊,毕竟刀还在那里。
闲来无事周威凭借权限翻看起玄衣卫案宗。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明白和平世界之下是何等波涛汹涌。
明德一县之地,灵异事件每年都要发生十多起。无法解决的妖鬼作祟案件都被封存着做成悬案了。毕竟玄衣卫人手不足,几十个人检查一县,根本忙不过来。
“粉饰太平。”这个时代,交通不便信息不畅,朝廷让你知道的你才会知道,多少波澜被掩饰下来,又不知道多少无辜做着太平盛世的梦死于非命。
“嘉靖元年五月初五,平安镇徐府灭门案。一十三口系山魈所杀。追踪无果,山魈已出明德县境。着转交县尉处以山匪灭门结案。”
“嘉靖元年十二月廿七日,香山村李源根,黄五四于山神庙暴毙。查案员黄中,樊野,安溪明被掏空腑脏而死,凶手眼魔宗叛徒何石,已潜逃。发布一等通缉令。”
......
妖魔作祟,人祸横行。
玄衣卫伤亡率很高,可惜还是无法根治那肆无忌惮的恶徒。
周威越看越生气。毕竟是个人,尽管有了一些能力,可是还把自己当做人。但卷宗中触目惊心的案子里,那些个邪魔行事的人已经不把自己看作是人了。他们为了修炼魔功可以将普通人当畜生宰掉,动辄灭人满门,屠灭一地。草菅人命到这种地步,周威真想将他们一个个扒皮抽筋。难怪朝廷会千方百计反抗宗门世家。侠以武犯禁,世家是比武者更像毒瘤的存在。
至于曾经科举的梦想已经被他抛到脑后,现在一门心思想做好玄衣卫。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减少一些百姓苦难也是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