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航跟阿遇谈了很多,以至于吃完了饭,他们二人又去了阿遇的书房里谈。
“阿遇平时那么忙,还愿意给子航提点一二。”郑阿柔对这个女婿是非常满意的。
梁子意笑了笑,“他喜欢卖弄罢了。”虽然这么说,她心里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阿遇爱她,所以对她的家人都特别好,在衙门熬了一夜,却因为梁子航的到来,回家不睡觉,先给他讨论一番。
“夫人,老爷从书房回来了。”朝月打开门帘说道。
梁子意把线递给了雀儿,“娘,我先去看看。”
“快去吧,你也跟着睡会儿午觉。”郑阿柔慈爱的说道。
阿遇已经累得不行了,一双好看的眼睛下带着乌青,看到梁子意却依旧露出疲惫的笑容。
“累了吧。”梁子意替他把外套脱下。
“嗯,子航可能看出来我太累了,说要去花园走走,让我先回来了。”阿遇打了个哈欠。
梁子意将被子铺好,“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看得出来,快睡吧。”
“我想搂着你睡。”阿遇撒娇一般的说道。
梁子意无奈,只能说道,“好,陪你。”
夫妻二人躺在了床上,都进入了睡梦之中。
梁子航本就年轻,更没有什么午睡的习惯,郑阿柔中午也会补一觉,他闲来无事,只能在花园里闲逛。
这个时候的菊花开得正艳,香气远远的就能闻到。
“不与百花争艳,独自傲立于秋风之中,倒也有几分骨气。”梁子航看着菊花说道。
“菊花宁可含包死,也不落淤泥中,这样的气节更是让人欣赏。”一个娇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梁子航回过头,就看到从假山后面走出一个娇弱的女子来。
女子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裳,眉宇间带着几分愁绪。
“不知姑娘在此,多有得罪。”梁子航为了避嫌,急忙退后几步。
对于梁子意身边的丫鬟,他是都认识的,但是眼前这个姑娘,他并不熟悉,所以特别保持了距离。
“无妨的。”千芸没想到在袁家没见到袁大人,反而见到了这么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书香气。
“在下梁子航,是袁大人的妻弟。”梁子航自报家门,生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甚至是麻烦。
千芸微微屈膝,掩饰眼中的失落,“千芸。”
“千万娇艳花,难敌一片云。”梁子航笑着说道。
听完这句话,千芸的脸上带上了一抹娇羞,眼睛亮亮的,“公子好文采,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我的名字。”
千芸,对于她来说是很普通的名字,在都督手下,有千名跟她一样的女子,所以她们以千字为姓,都是孤儿,没有依靠,也没有牵挂。
“姑娘谬赞了。”梁子航谦虚的说道。
他只是看到千芸眉间有愁绪,便想着说几句好听的来。
“公子的名字也是不凡的,只是小女子才学疏漏,做不出什么好诗词。”她略微想了一下,才说道,“翩翩佳公子,遥遥航……航行中。”
虽然有些牵强,但是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努力了。
毕竟在那个时代,女子无才便是德。
“姑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想必也是有些才学的。”梁子航笑着说道。
千芸脸色更红,“从前义父很少让我们学诗词,竟是琴棋方面多了一些。”她比较喜欢诗词,也偷偷学了一些。
只是跟梁子航相比,相差甚远。
“公子若是不嫌弃,能否指教千芸一二。”千芸问到。
梁子航想了一下,反正他左右无事,“男女大防还是不能违背的,这样,我腾抄一些诗词给你,你可以用来临摹,既练了字,又学了诗。”
“如此,多谢公子了。”千芸心里一阵激动。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仿佛生活有有了几分期盼。
梁子航又觉得有几分不妥,因为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事后又想到阿遇与梁子意感情颇深,总不能是妾室什么的,便没有说些什么。
之后,每到午后,梁子航就会给千芸送去一摞帖子,供她临摹学习。
久而久之,千芸对梁子航就多了几分情愫,只是她比梁子航年长一些,懂得多。
而梁子航却情窦未开,只觉得跟千芸在一起在打发时间,也是巩固了自己学习。
“一场秋雨一场寒。”千芸看着外面的连绵细雨,不知道梁子航会不会还按约定的去。
“夫人,今天天气冷,要不要升些碳。”碧何搓手问到。
梁子意看了看在书桌上写字的梁子航,还有正在给未出世的外孙做被子的郑阿柔,点了点头,“可以。”
碳火一进来,屋里立刻就暖了起来。
“别写字了,陪我下棋。”梁子意放下手里的瓜子,对梁子航说道。
梁子航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觉得这雨天千芸也不可能出来,便放下了笔,“三局两胜,不能耍赖。”
“我是你姐姐,怎么可能耍赖。”梁子意挑眉说道。
下了几局之后,也没出胜负,晚饭却已经好了。
阿遇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一家人吃了晚饭,就各自安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丫鬟来报,说千芸病倒了,好像是被秋雨淋了着了凉。
“事可真多,才来几天,就这样了。”碧何愤愤的说道。
朝月想得倒是多一些,“这雨天,她往外跑什么,莫不是给那个苏音送信儿?”
她的话倒是让梁子意听到心里了,这些日子她也很小心,千芸和千荪两个人是绝对不会得到什么消息的。
“到底是都督的义女,怎么着也得去看看。”梁子意无奈的说道。
朝月细心的给梁子意梳头,“夫人,不如奴婢去看看算了,您身子重,老夫人都免了您的请安,何必去她那。”
在院子里呆久了,朝月也懂了很多人情世故,稳妥之处,和朝日有几分相像。
“去看看吧,反正今天太阳高挂,就当散步了。”梁子意还是想亲自去看看,这样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