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从师狂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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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简笑而不语,用袍袖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渴了吧?这里有杯热茶,端过来有一会儿了,应该可以喝了。”狂龙指了指旁边茶几上的茶杯。
“谢谢爹!”说着便端起茶杯仰着脖子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干。
“慢点儿喝,别呛着,没人跟你抢!”
“没事的。”
狂龙瞥了一眼狂简手中的宝剑,微微一笑,道:“天工大赛刚刚过去,为何不好好休息一下,还这么努力地修炼天工术?”
“两年后就是南冥大贺了,到时定是高手如云,孩儿想早作准备,争取拿下“绝世天工”的徽章,那可是咱们南冥大陆上的第一个!”狂简喜形于色,两眼放光,仿佛已经看到“绝世天工”的徽章戴在了自己的胸前。
狂龙淡淡回应了一下,又瞥了一眼门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突然问道:“那个……你有去找鬼方吗?”
狂简本以为父亲会为自己的志向而高兴,竟没想到他会突然询问鬼方的事情,心里不免有些诧异,答道:“是的,我昨天去找了大哥,还跟他说了我们要请他来家里做客的想法。”
狂龙听到狂简唤作鬼方为大哥,倍感亲切,满脸惊喜道:“真的!他是何反应,高兴吗?”
狂简见父亲一脸喜色,心中也甚是欢喜,笑道:“大哥听了非常开心,并说随时愿意到家里来拜访您。”
“真的!他真的愿意来拜访我!”狂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是的。”狂简看父亲心情大好,突然眼前灵光一闪,心里有了个主意,窃声道:“爹,不如我今天去邀请大哥来家里做客,好吗?”
狂龙正为如何见到鬼方而为难,突然听到狂简主动提出要去邀请鬼方来家里做客,真可谓瞌睡碰到了枕头,登时心中欢喜不已,忙道:“好好好!正巧爹今天清闲在家,不用去天工殿。”
狂简见父亲应允了,登时乐得手舞足蹈起来,激动道:“谢谢爹!我这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哥。”说着便两个箭步飞似地跑出了大厅。
狂龙见狂简去邀请鬼方了,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地一下子从太师椅中跳将起来,来回匆匆地踱着步子,突然停了下来,沉吟一下,大声叫道:“管家!管家!管家……”
管家躬着腰,匆匆从外面疾步跑了过来,满脸惊恐。若在往日,管家晚来一步,便会被狂龙狠狠臭骂一顿,如今见到狂龙一脸着急的神情,心想此次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狂龙见管家走了过来,喜道:“管家,今天府上要来一位尊贵的客人,你马上叫上几个人快去买些好肉好菜来!”
管家见狂龙并未生气,反而多了几分亲切感,心中深感侥幸。
管家依言正欲向大厅外走去,忽又被狂龙叫住了,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寻思着狂龙定是不肯轻饶了自己,便准备着去挨他的臭骂了。
只见狂龙突然上前两步,合上折扇指着管家,一本正经地道:“记住,这回你亲自去,一定要买顶好的,千万不要怕花银子!”
管家心下侥幸又逃过了一劫,连连点了点头,便慌慌张张地向大厅外跑去,但心里还是不免有些诧异:“老爷要请哪个大人物吃饭,何以如此隆重?”
管家走后,狂龙一个人在大厅里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喜出望外,心里既焦急又欢喜。
这时,仆人又端来一杯茶,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太师椅旁边的茶几上,然后走到狂龙面前毕恭毕敬地躬身行了一礼,道:“老爷,请喝茶。”说完正欲离开大厅,突然被狂龙叫住了,仆人大惊失色,全身蜷曲地向前躬着,竟不敢抬头去看狂龙。狂龙整了整衣冠,笑道:“你看我这身装束怎么样?”仆人满脸惊恐地看着狂龙,半天竟说不出一句话来。狂龙有些不胜其烦,心急道:“你发什么愣啊!我这身装束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啊!”仆人脸色铁青,诚惶诚恐地道:“老爷这身装束……”狂龙突然打断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唉,算了,看你也说不出什么有涵养的话出来,你下去帮厨房好好准备中午的膳食吧。”说着便走到屏风旁边的一面铜镜前,摇头晃脑,仔仔细细打量起来。
就在这时,狂龙忽听得大厅外狂简大声叫道:“爹,我把大哥请来了!”狂龙既惊又喜,一时竟有些无所适从。只见鬼方还是穿着那身“青袍白披”,或许是因为他除了这身装束,再没有其他的衣服可以拿得出手,况也是对狂龙的一种尊重。
鬼方随着狂简走进大厅,见狂龙正于大厅中央站着,急忙向前拱手作揖,道:“晚辈拜见狂前辈。”狂龙目不转睛地盯着鬼方,眼神里满是欢喜,竟没有听见鬼方说话,仿佛整个人都凝住了。鬼方见狂龙默不作声,心生诧异,便复道:晚辈拜见狂前辈!”鬼方见狂龙依然默不作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便瞥了一眼旁边的狂简。狂简见父亲神色有异,急忙上前拽了拽他的袍袖,提醒道:“爹,爹!大哥还向你行着礼呢?”狂龙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见鬼方还在躬着身向自己行礼,连连自责道:“哎呀,我真是老糊涂了,来来来,快坐下!”狂龙瞥了一眼狂简,道:“简儿,快让人给客人,哦不,给你大哥上茶!”不一会儿,仆人端来了三杯热气腾腾的香茶,狂龙竟有些情不自禁地上前去给鬼方端茶。鬼方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跳将起来,受宠若惊道:“还是晚辈来吧,前辈这样做,实在是折煞晚辈了!”狂龙也顿感自己有些失态,便急忙自制了一下,但心里还是充斥着说不出的欢喜。
这时,管家走进大厅来,向着狂龙拱手行礼道:“老爷,膳食已准备妥当,是否现在可以入席?”狂龙喜形于色,笑道:“好好好!走吧,咱们一起去吃饭!”鬼方站起来让狂龙先请,狂龙看着鬼方,满意地笑了笑,便当先走出大厅,狂简和鬼方紧随其后。
过不多时,狂龙他们便来到了大厅西侧的济膳堂前。济膳堂向东挨着大厅,向西连着厨房,气派虽不如大厅,然而论及精巧确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见济膳堂大门上悬着一块红木匾额,古香古色的,上面赫然写着“济膳堂”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走进济膳堂,只见里面南北两面靠墙位置各放着一个橱柜,南面橱柜里放着的是杯筷碗碟等用餐器具,北面橱柜里放着的是南冥大陆上的各类名酒,有满庭芳、虞美人、玉琼浆、八仙醉、竹叶青……当然最好的酒当属满庭芳。两个橱柜之间放着一张长约三米、宽约一米的长案,长案两边各放着四把椅子,长案两头各放着一把椅子。
狂龙坐在了长案东头的椅子上,狂简和鬼方随着坐在了长案的南北两边。
“好了,开饭吧!”狂龙瞥了一眼身后的管家。
管家依言向身后朗声道了句“上膳”,只见一队仆人便将一碟一碟、一碗一碗的美味佳肴依次端了上来,不一会儿,便摆了满满一桌,珍馐美馔,水陆毕陈,令人咂嘴舔唇,垂涎三尺。鬼方从未见过这等吃饭的阵仗,一时惊得目瞪口呆。狂龙和狂简平日用餐时虽不如今天这样盛大,但日子久了,他们对桌上的美味佳肴还是有所了解。然而,若是让他们说一说菜名,除了几道自己最钟意的,他们怕是也难以认得齐全。
“管家,这么多菜看得我们眼花缭乱的,你就给我说一说这每一道菜的名字。”狂龙喜道。
只见管家躬身道了声“是”,便走到长案前从东向西一边指着,一边报起了菜名:“这碟子盛的菜肴是:古精肘花、花炊鹌子、麻仁西芹、金色满园、芥油芦笋、雪人金盏、鹿肚酿江瑶、金鱼戏莲、鸳鸯煎牛筋、孔雀开屏、菊花兔丝、爆獐腿、龙门鲤鱼、游龙戏凤……这碗盛的是:天香银耳羹、三昧八宝汤、大排莲藕汤、洋参蝴蝶羹、杂锦云吞汤、粟米瑶柱羹、七香五补羹……”管家每报一道菜的菜名,狂龙他们便品尝一下,隔了半晌,管家才把桌上的菜名报了个遍。
狂龙看了看鬼方,又看了看狂简,喜形于色,饶有兴致地问道:“这么多的美味佳肴置于眼前,怎能不叫人眼花缭乱,垂涎三尺?然而,凡事都得讲个优胜劣汰,不知你们心中最钟意的是哪道菜?”
狂简扫了一眼长案上的美味佳肴,他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了一道菜上,满脸欣喜道:“爹,我最喜欢‘鲤鱼龙门’这道菜,它除了色、香、味俱全,满足一个人的基本需求外,还代表着‘鲤鱼跃龙门’的深刻含义,鼓励人们逆流前进,奋发向上。就像现在的我们,两年后的南冥大贺便是我们面前的一座龙门山,越过去了,便是人中龙凤!”狂龙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嗯,说的不错。黄河三尺鲤,本在孟津居,点额不成龙,归来伴凡鱼。爹希望你们兄弟俩都成为那越过龙门山的鲤鱼,成为人中龙凤,而不是妥协而回,结伴凡鱼的凡夫俗子。”狂简一时心生好奇,问道:“爹,你最钟意哪一道菜?”狂龙看了看他们俩,微微一笑,指了指长案中间的一道菜。狂简惊呼:“红烧熊掌!”鬼方看了看“红烧熊掌”那道菜,眉头紧皱,神色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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