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节儿道:“我没说要长期掌管横约,只是为我夫报仇,报仇之后,便交出横约之权!”飞豆豆本就是人精,自然明白陆节儿的套路,便道:“你话是这样话,等你做了掌约之后,会借复仇之机,对约内框架进行改变,那时,约内掌权的都是你亲信,还如何交权?”
陆节儿心思被说穿了,恼羞成怒,叫道:“听你这话,掌约之仇难道就不报了?”
飞豆豆道:“掌约之仇必报,只是由谁来统领横约却是一个大问题。”想了一想,再道:“虹天炼魂院本就声名显赫,即使要推举横约新统领,也必然由老院长孟千秋来做!”
陆节儿道:“虽然虹天炼魂院在魔界有些声名,但是他们又为约内做过什么贡献?即使是老院长,也不过是硬把掌约叫成‘戴天徒儿’,扯上这一层十分别扭的关系!”
孟千秋本来脸色淡然,但是听了这话,却突然跳起来:“陆节儿,你……你……难道你真想让我把你的行径说出来么!”
被孟千秋指手怒喝,陆节儿也脸色大变,自己排挤婉玉楼的把柄落在他手里,现在惹怒了他,真有可能说出来,那时,自己不但在约内没有威信,即使是活着也觉羞愧,连忙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因为我夫报仇,过于着急,话过了头,还望老院长见谅!”孟千秋这才脸色稍缓,闷闷地盘坐到地上。
灵堂内气氛一阵尴尬,忽听冉在道:“虽我不是横约之人,但是因我和戴天掌约是好友,在此说一句公道话,不知可否?”
所有横议院长老,也都是转头看向他,纷纷点头示意他说下去,现在冉在已经不是以前,不但他的理智健全,而且能力在魔界内也是数得着的。
冉在道:“既然掌约不在,约内又相互不服,不如你们定下约定,杀拜平门者便为新掌约,不知道我这个提议可好?”他这话一落,所有人都纷纷摇头。
在场很多人也都明白,所谓杀拜平门,也只是一个由头,拜平门是什么样的人,不但是星体之躯,而且在魔化上,又与奉行趋齐名,哪个又能杀得了他。孟千秋耿直,直接说了出来:“拜平门是星体之躯,恐怕我们横议院长老们联合在一起,也难杀得了他,而在场之中,能勉强杀得了拜平门的,也只有你冉在一人,你这话明显是要让横约大权旁落!”
冉在脸上一阵尴尬,他可没有这样的居心,若是平时,冉在早叫了出来,但是自从他重生之后,狂气也少了许多,因此才把心里的怒气压制住,只是低头不言。
婉玉楼隐着魔魂,一一都听见了,心里气愤:“果然都是些蝇营狗苟的小人,你们掌约还没死呢?却都在这里争权夺利,却不知,你们这样争下去,横约就完了!”
因为心里气愤,隐藏的魔魂震动了一下,忽听得冉在叫道:“谁?”其他人连忙问:“怎么了!”冉在道:“我发现了有魔魂探灵堂!”
吓得婉玉楼再不敢迟疑,连忙收回魔魂,向外就飘。抽得也急,一时魔魂现出来,一道彩光,向灵极外掠去。
自然所有人也都看见了,个个吃愣道:“怎么像是婉玉楼的魔魂!”陆节儿呆呆的不言,脸上早也变色。过了一时,再道:“这个屠来人类的恶魔,难道是想屠杀我们慕南城么!”冉在道:“我去追!”身体一晃,“嗡”地原地消失。
婉玉楼魔魂掠出,忽听得空中冉在叫道:“哪里走!”婉玉楼暗叫:“不好,如此情况下,我还如何把戴天的散乱魔脉聚起来!”
婉玉楼此来的目的,除了要探知戴天的死因之外,再有就是他想对于戴天的魔脉来进行搜集,现在,戴天的魔脉散乱于天际,如果是其他人,自然感觉不到,但是因为戴天的魔脉就是她所开,自然能感觉到,所以她想把戴天的散乱魔脉收集起来,再聚集到再天白身上,那样,再天白就能变成昔日戴天。
但此时,眼见得不行了,因为现在自己已经成为魔界公敌,恐怕冉在和横约众人也要杀自己,没有办法,只得魔魂回掠。戴天和萧凌在芦棚内,突然看到婉玉楼身体一震,魔魂横掠,都回到了芦棚顶上。
戴天走上前去,道:“你醒了!”婉玉楼睁开了眼,喘吁着道:“嗯!”嘴里“嗯”声,但是身体却颤抖起来,看得戴天大急,叫道:“不好,魔魂难归,这可是大凶之兆。”
情急之下,戴天魔化师的能力又发挥出来。因为婉玉楼的冲天缺已经到了晚期,如果她不是千里行魂,还可以把生命多支持些时间,但是千里行魂消费极大,能控制着出去,但是想要把冲天缺的魔魂收回体内,却极为困难了,魔魂不能归体,又是开了冲天缺的,自然生命也难坚持多时。
戴天叫一声:“不要着急!”跳到婉玉楼背后,双手平伸,抵在她背后。婉玉楼便感觉丝丝力量从后背进入,立时,自己对在外的魔魂控制能力也强了起来。
没过得一时,把所有的魔魂都收入冲天缺之内。婉玉楼终于恢复如常,连连叫道:“好累,好累!”萧凌在一边看到,倒也不觉得什么,但是戴天听到这两声,却是感觉手足无措,连连问道:“怎么才能让你不累!”
婉玉楼道:“我想躺一会儿!”萧凌道:“你直接躺就行了!”婉玉楼道:“这底下的芦席硬得很,十分不舒服!”萧凌气愤起来,叫道:“你还想怎样?”心里想到自己和戴天受她连累,便气呼呼地难平静。
婉玉楼也没理他语气,只是拉过戴天,道:“你坐下来,让我枕一枕你的腿,这样能舒服一些!”
虽然戴天惊慌不已,但是不知为什么,他竟然不忍反抗,只任婉玉楼把自己的腿放平了,倒下身子,枕上去。虽然在戴天的记忆里,完全还没有和其他女人有这样的接触,但是此时,他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萧凌看不下去,叫道:“你这女人,我们弟兄好生救下了你,却你对我们得寸近尺,还如此对我大哥恶心!”他以为婉玉楼此举,就是想要恶心戴天,因为这婉玉楼远看还好,她生得貌美,只是头顶开的那个洞,近看之下,却吓人之极。他哪里知道,婉玉楼肯定了眼前之人就是戴天之后,便想和他亲密接触。
婉玉楼也不理睬他,戴天道:“兄弟不要说出这话来,她也是个十分可怜之人,开了冲天缺,生命已经奄奄一息。”萧凌气愤不过,怒叹一声,转身奔出了芦棚。
婉玉楼却乐得安然享受,不但枕着戴天的腿,而且还把他手拉了来,搭在自己身上。戴天虽然有心抬起,但是被她拉得紧,没有办法,也只得依下,心里却“砰砰”乱跳。
定了定心绪,暗道:“索性趁这个时候,便问他自己的过往!”开口道:“我多次相恂我的以前之事,你也都不告诉我,我想其中定有原因!”
婉玉楼“嗯”了一声,却不再解释,竟然慢慢地睡去。戴天听她吐气如兰,却也不好打扰,任她在自己腿上睡去,自己动也不忍动一下,生怕把她吵醒了。
这种感觉也让戴天十分奇怪,心里不解:“我以前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让我对他有这么怪异的感觉!”只是心里连连猜测,却也难有答案。
婉玉楼一觉睡醒,已经天色又黑,睡开眼来,看到戴天正凝视自己,伸个懒腰道:“好个心安,连日来也没有这么心安了,有你真好!”戴天一愣,问道:“你说什么!”
婉玉楼道:“还记得我以前给说的那个男孩吧?”戴天点了点头:“自然记得,你说你很爱那个男孩,他也很爱你,只是被世俗所不容。”婉玉楼道:“那个男孩就是戴天!”
戴天险些跳起来:“你所说的,就是杀死萧凌兄弟全家的那个戴天!”曾经一度,他想替萧凌报仇,也想过杀掉戴天的场面,今天听婉玉楼这样一说,怎么不吃惊,若不是腿被婉玉楼枕得实,早也跳起来。
婉玉楼没有理会他的吃惊,接着道:“你就是戴天!”
“什么!”这一次戴天真的惊得跳起来。头下没了枕处,婉玉楼也坐起了身,看着惊愣不已的戴天道:“听好了,你不是什么猎户,你也不是萧凌的结拜兄弟,你就是戴天,只因你战焚皇之时,一时不慎,被炸得魔脉散了,元脉无所依处,便找了这个猎户的尸体为宿!”
因为婉玉楼已经在慕南城查探得明白,前因后果,也能说得清楚一二。
戴天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是他!”他一度的想象里,戴天就是一个大恶人,现在听婉玉楼说到真相,一时怎么接受得了?婉玉楼道:“萧凌的全家本就是你所杀……”戴天再听不下去:“你不要再说了,这不可能,不可能……”惊恐奔出了芦棚。
看着他背影,婉玉楼惨然一笑,口里喃喃道:“我定然会让你重新做回戴天,哪怕拼得上我性命,只是眼下我的魔魂又弱下来,还要再积攒一些时日,才能去搜集你的散乱魔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