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箭羽破空声。
当付葵回头时,那箭已经指向了她的面门。
巨大长刀从天而降,斩断了那箭。那力道也让残破不堪的崖顶再一次崩塌。
那刀追随着付葵而去,将她钉在悬崖上的一个凹槽里,随即带着杀气朝着付葵眼睛而来。
莫羌刀啊。
付葵静静的看着,她静静的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莫羌刀停在她眼睛前,“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连害怕的心都没有,宛如一个死人。我莫羌再没骨气也不会附身在这种丧失斗志的人身上!”
莫羌刀嗖一声,消失了。
付葵在峭壁上不得动弹,头顶上来了几拨人,有争斗声。有人朝着悬崖射了几支箭。
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缺少衣服和食物,付葵正在慢慢的死去。听说绝境能够激发人的生存欲望,付葵笑了,闭上了眼睛。
付夭我来了……
“吼――”长着翅膀的巨大白熊,朝着付葵咆哮着。
付葵静静的看着他,说道:“石英。”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我只有吃了你!”石英靠的更近,张开巨大的熊嘴,将付葵整个头包入口中。
过了一会儿,石英失落的退回来,“你当真是不怕死呀!……或者说你在求死?”
付葵仍是静静的看着他,“如果我能活下去,我就不会选择去死。即使没有任何人在乎我,我也有活下去的理由。有人……拼却一切,就为了让我活下去。”
例如付夭,例如元宝,例如桦。
“那好吧。”石英衔着她的衣领,将她放到一个陌生的山谷里。
“先吃点东西吧,付葵。”石英说道。
“你有什么打算吗?”石英问道。
付葵想了想说道,“我要活下去!我还是要回庆阳镇……”
“可是……”石英继续说道,“之前朝你射箭的,是官府的人。庆阳镇对你而言并不安全。”
“怎么可能?官府要杀我?”付葵真的不理解为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最终石英还是陪着付葵去了庆阳镇,付葵现在的模样跟乞丐没什么区别。不熟悉她的人也认不出来她,而石英本人也很久没有回家了。
此时虽然元宵已过,街上还有淡淡的年味儿。付葵跨过熟悉的桥,来到柳记药铺前。
旁边那家棺材铺仍然坚挺的存在着,可是柳记药铺的牌匾却被扔到了地上。
发生了什么?
“哪来的小叫花子走开,快走开!”里面小二模样的人说道。
“许是北面过来的难民吧。这世道谁都不容易。”徐娘半老的妇人给付葵递过来一碗白饭,上面的菜还有一些肥肉沫。
付葵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夫人,我不是要饭的。请问夫人,这里以前可是柳记药铺?”
那妇人说道:“是的,这里以前是个药铺子。但是那一户人家几天前就去京城了。这小院子被我们夫妇买下来,打算做一个布店。”
走了?
何家村被烧毁了,收留她的柳老大夫去了京城,付天启夫妇不认她,元宝空间彻底失去了联系。
付葵茫然的走在大街上,宛如一个鬼。现在她连生计都是一个问题,更别谈何去何从。
一秋的雨加上一冬的雪,使无数难民涌入了大虞。即使是中部地区的庆阳镇,也感受到了无数压力。
街上的乞丐一日比一日多。有好心的镇民送了一些馒头之类等食物,一会儿就被乞丐们抢夺完了。
不多时有人来清理他们,让出整洁干净的街道。不一会儿一队仪仗威武的走了过来。风吹开那轿帘,露出里面英俊非凡的面孔,以及一个闪亮的光头。
呵呵,熟人。
“那就是御史金大人!你看到旁边一副狗腿的样子县太爷了吗?这个金大人肯定是有大来头!”
“这样的人物来我们庆阳镇干嘛?”
“嘿!你就不知道了吧?南山!这个金大人是从京城远道而来,处理南山匪寇的!”
周围人一副鄙视的样子,这谁不知道呀!
那人急切地说道:“这不正常!你想想,南山就是出了再多的匪盗,怎么会惊动京城?我齐大叔八大姨家的小侄子是个小小的兵差,那天他就随县太爷去了南山。他说――”
周围的人聚精会神,脖子伸老长的听他说着。
“南山有妖!”
“啊!”惊叹声。
抖八卦的人心满意足地继续说道:“你看看这队伍后面是不是还有一个马车?”
一群人目光灼灼的看向那个马车。
“你们再仔细看看,四面里都是贴了符的!这里面一定是此行收获的大妖怪!”
“呀!”一群叫花子们惊叹起来。
“你们再看看那些通缉令,上面都是这一次跟妖怪们有勾联的人!”
这群人又看向通缉令,其中一个小叫花子瑟缩了一下,她麻木的目光抖了一下,重新变得有光彩起来。
“还记得几个月前,被一把火烧掉的……”
耳边的声音已经不再重要,那张通缉令上面,分明是写了这么几个人:
何秀秀,何骏驰,何骏毅……以及付天启夫妇还有付葵!
没错,刚刚的小乞丐就是付葵。
为什么她会被通缉?
等等!
就像刚刚那个吹嘘的人说的那样,了知作为御史从京城而来,一定不是为了一个小事情。
南山有妖?的确,有影鹊,有什坤探子,有付夭,石英以及奇怪的她。
再往前推推,何家村莫名其妙的着火,付之一炬。
所以说了知是为这些涉及妖魔鬼怪的事情而来的吗?那么他死皮赖脸的一定要住在柳记药铺也是有目的的。
仿佛天空炸了一个惊雷,谁都提前知道。只有她付葵傻哄哄的“啊!”了一声。
哈哈哈!
这样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她付葵也会被通缉。
了知啊!
了知大概知道他们姐弟的秘密了……
同样的道理,也就能够解释,有难言之隐的柳老大夫为什么能够重新回到京城。
避嫌!亦或者是举报!
但是,那马车上的是什么?
是夜,一片漆黑,天上只有寥寥几颗星子。
有人悄悄靠近驿站。
幽幽隐隐的哭声传过来,让付葵平白无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付葵不想理的,但是,但是那声音很熟悉。于是她舔了舔手指头在窗子上出了个洞,里面是一个穿丝带绸的女孩子。
那张脸,那张脸竟然是……
“什么人夜闯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