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别怕,我在
秦尧说完,人便化作一道黑烟快速的飘离了出去。
“秦尧你别做缩头乌龟啊!”苗采潇以为他害怕逃跑了,一边大叫着,一边追了出去。
可还没到院门口,就被一道弹力弹了回来。
“卧槽,又是结界!”苗采潇再次试了一下,还是被弹了回来,顿时气得顿脚。
“秦尧,你个百年成精的大混蛋,快点把结界撤了,不然我跟你没完!”
但回应她的是一片静寂,秦尧早就不见踪迹了偿。
苗采潇一边尝试各种方突破结界,一边决定以后一直要鄙视秦尧这只临阵逃脱的百年老鬼。
却说,秦尧当然不是逃跑,疏默轩的结界自然也不是他设下的,只不过他可以来去自如而已。
他此时正立在蕴秀园的上空,目光沉凝的看着从秦可蕴的房间中飘出来的一道青灰色烟雾,嘴角勾起一道残忍的冷笑:“总算是等到你了!”
自语罢,眼看着那道青烟就要凝聚成形,他一如猎鹰般的俯冲而下,站立在那道青烟面前。
还未完全成形的青烟惊惧的晃悠了一下,即刻就要遁逃。
但秦尧已经守了这许久,岂会任她逃窜,化作黑烟就要将她缠住,准备吸食。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从何处射来一道符咒,虽然没有打在秦尧的身上,却也硬生生的将秦尧拦住了。
那道青烟便趁机飞窜而逃,瞬间消失了踪迹。
“是谁?”秦尧重新凝聚成形,鹰隼般的厉眼扫向四周,却未曾发现有术士的踪迹。
落在地上的符咒好似生了根似的躺着,秦尧看不到暗中施术之人,想要越过符咒去追逃跑的青烟,却发现符咒看起来附着在上面的灵力虽然不强,却刚好封住了他的进退。
“该死!“他低咒了一声,施展鬼术抵制符咒的同时,又不得不佩服南宫睿的未雨绸缪。
若是他不曾在疏默轩外设置了结界的话,他此时倒是真要担心那只小鬼的安危了。
再说那道青烟,的确是朝着疏默轩而去,却在半途被拦截了下来。
青烟一见来人,先是焦躁不安的徘徊了少顷,想要继续逃窜,却是左右逃不开,随即凝聚成形,幻化出秦可蕴的模样,迷茫的问道:“你能看得到我?”
拦截住她的虽是南宫骞,却是因为无嗔在操控着。
无嗔看着秦可蕴的鬼魂,对于她不记得生前的事情并不奇怪,只是厉声问道:“是谁将你召唤出来的!”
秦可蕴忽隐忽现的形体更加的迷茫,只重复问着:“你能看得到我?”
无嗔皱眉,知晓从她这里是打听不到什么的,便道:“你既已死去,便乖乖的入黄泉,早日投胎去吧!”
说着,手中捏着一道符咒,就要往秦可蕴的鬼魂丢去,手才一动,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招呼:“大公子,您的身子还未大好,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歇息吧!”
无嗔闻声,立即收了符咒,安静的躲藏在南宫骞的影子里。
而秦可蕴的鬼魂便趁着这个机会,再度快速蹿离。
前来找南宫骞的不再是以前近身服侍的小厮文良,文良在事发之后,便被南宫棣云以没有对主子起到劝诫的由头直接给杖毙扔去了乱葬岗了。
此人是南宫棣云安排给南宫骞近身照顾的长随,三十左右的年纪,显然要成熟稳重了许多。
这大约也是南宫棣云作为一个父亲,还不愿意舍弃长子的一种表现吧。
“闷在院子里久了,出来走走而已!”无嗔暗暗焦急,却也只能操控南宫骞先稳住焦行,因为这个长随能得南宫棣云信任,显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大公子嫌闷自然是可以出来走动走动的,只是还是叫唤奴才一声,也好陪在大公子的身边,免得有任何的差池!”焦行言行恭敬,语气却是十分的强硬的。
“嗯!”知道了,无嗔无奈的应着,随着他回了清华院。
这一边,秦可蕴的鬼魂趁隙直奔疏默轩而去,却又再次被阻挡。
面对看似无形,却无法突破的结界,秦可蕴鬼魂显得异常的焦躁,时而化作青烟冲击,时候又形成人形硬撞,却奈结界无为,只急得嘎嘎嚎叫。
苗采潇便是被这阴森诡异的声音给吸引了出来的,一出门就看到秦可蕴的鬼魂对着结界横冲直撞,因为被阻而焦虑的嚎叫着
“吼吼,秦可蕴,原来你真的还在靖王府没有走啊!”苗采潇冲了过去,对着结界外的秦可蕴叫道,“你倒是躲藏在哪里的,怎么连南宫睿都没有找到你!”
而秦可蕴见到她,就显得更加的兴奋焦躁,对着结界冲撞的频率越来越快,力量也明显的加强,便是好几次撞得自己的原形都散去,她也没有停止撞击,只想将结界撞破。
在里面看的都觉得肉疼的苗采潇好整以暇的双手环胸,看戏似的笑话道:“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我都是比你资历老的魂魄了,都没能拿着结界怎么样,更别说你了!”
“嗷嗷~”听到苗采潇说话,秦可蕴一边嚎叫一边继续。
苗采潇啧啧叹了几声,然后连连摇头道:“你这小鬼怎么不听人劝呢!都跟你说了,你撞不破这结界的!不过,我倒是可以指条明路给你,你可以去找秦尧那只百年老鬼,要是你能打得过他,就一定能够威胁他打开结界。当然啦,要是你打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别白费力气,赶紧早早地下地府投胎转世去吧,免得被秦尧那只好.色的老鬼给占了便宜!”
还被符咒困住的秦尧打了个几个响亮的喷嚏,嘀咕了一声:“谁又在说我!”
“秦尧!秦尧是谁!”这一回,秦可蕴倒是听明白了的停止了无畏的攻击,凝聚成形,死沉沉的问道。
“就是那个自以为高富帅,长得还算是过得去的那只百年老鬼,最好的标记就是穿着一身白衣裳,脸色惨白的跟鬼一样!哦,不是,他本来就是鬼,你是同类,应该能狗看得到他的!”苗采潇大概的描述了一下。
秦可蕴歪着头看着她,似乎在考虑她言语的真实性。
就在苗采潇以为说动她去找秦尧之时,那秦可蕴忽然又躁动了起来,再次化作青烟凝成箭矢之状,猛烈的撞击结界。
那势头,就像是直接就要撞破结界冲进来一般,倒是将苗采潇吓得后退了几步。
转而一想,她不过还是个生魂小鬼,一定斗不过秦尧那只老鬼设下的结界的,立即又安心的停了下来,啧啧摇头,继续看戏。
就在苗采潇以为任秦可蕴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冲破结界之时,只听得秦可蕴冲击的地方忽然传出极其轻微的好似水泡破裂的声音。
然后,那缕青烟便穿过那个破裂的缝隙蹿了进来。
“不是吧,这么厉害!”苗采潇惊得往后退了数步,感叹道,“看来秦尧那只老鬼也不咋地厉害么!”
她只顾着嘲笑秦尧的无能,却忽略了秦可蕴的来势汹汹。
已冲破结界的秦可蕴嗅着苗采潇身上香甜的灵气气味,双目发出贪婪的红光,又化作青烟向着苗采潇包围了过去。
“不是吧!你的目标是我啊!”苗采潇惊叫着快速逃窜,奈何她不属于真正的灵魂,无法像秦可蕴一般以烟雾的形式存在,只不过瞬间的功夫,便被青烟包围住了。
“我说秦可蕴,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算是被南宫骞害死的,你要找应该找他去报仇,没事缠着无辜的我做什么呀!”苗采潇眼看着逃不掉了,只能站定,准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但秦可蕴此时哪里会听她说话,缠住她之后,便幻成秦可蕴的脸,凑在她身上,特别是停留在脖颈处一阵猛嗅,脸上露出贪婪之色。
苗采潇却感觉脖颈间犹如被一条通体冰凉的蛇给缠住了似的,一阵寒意直透心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惊慌道:“我说秦可蕴,我不过是个外来者,跟你近日无怨元日无仇,你可不能将怨气宣泄在我身上啊!你快放开我,我带你去找南宫骞去!”
秦可蕴依旧无言,但缠着她的身躯的青烟却越绕越紧,人形的脸忽然化作一张血盆大口,朝着苗采潇的脖子便咬了下去。
“啊……”感觉到从她的血盆大口中喷出的阴寒之气,滑腻冰冷的异常妖冶,苗采潇本能的大叫一声,双手下意识的根据这几日修习的玄术结成结印,口中再大叫一声,“兵列阵前,冤魂退散!”
就要咬上苗采潇脖颈的秦可蕴顿时觉得身上如同万箭穿心,立即为求自保而立即松开了她。
苗采潇见这几日修习的玄术口诀对秦可蕴的鬼魂有效,顿时信心大增,再次结印,准备攻击。
而秦可蕴在短暂的调整之后,因为受迫吃痛,眼神中露出一抹惧色,几乎要逃离。
但是才飘离了不远,便又忽然再次爆发,就像是方才对着结界轰破时的那样勇猛之前。
苗采潇对于玄术还不是很精通,手上结印只慢了半拍,那秦可蕴化作的青烟便又再次缠了上来。
这一次,因为秦可蕴的动作更加的快速,没有丝毫的犹疑,并瞧准了苗采潇正在结印的手缠绕了上去,瞬间就将苗采潇结印的动作给打乱了。
苗采潇大惊失色,双手不能结印,她又不会其他高深的玄术,暗叫糟糕的同时不由懊悔没有抓紧时间多学习一点玄术,这会儿遇上危机,却是求助无门了。
那冰凉的好似被蛇缠住的冰凉滑腻的感觉再次席卷了她的五感,此时的她倒是巴不得如同才开始来的那时候一般,没有五感最好了。
这一次的秦可蕴来势汹汹,没有给苗采潇太多懊悔的机会,便化作血盆大口,再次朝着苗采潇的脖颈间咬去。
“啊……”一声惨叫响彻了整个疏默轩。
苗采潇恍惚之间,忽然感觉到身上的束缚感消失殆尽,瞬即又被带进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中,同时发现自己的喊声还卡在喉间没有喊出,那声凄惨的惨叫声不是发自她的。
“南宫睿!”她惊喜的几乎整个缠上他,惊恐过后攀附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喜极而泣,“呜呜,你终于回来了!”
“别怕,我在!”南宫睿游刃有余的一边对秦可蕴施下术法,一边安抚着她。
简洁的四个字,顿时就像是给她注入了强心剂,霎时间,所有的恐惧消散,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告状道:“南宫睿,原来秦可蕴的鬼魂是躲在什么地方了,今天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居然冲破了秦尧的结界要吃我!你说秦尧那只老鬼怎么这么没用,结个结界就为了欺负我这个好人,结果差点害我被秦可蕴给吃掉。”
一直误会这结界师秦尧设下的苗采潇叽叽喳喳的控诉着。
南宫睿脑门抽了抽,也不解释,就让秦尧背这一回黑锅了。
“小丫头,不带你这么栽赃嫁祸的啊,这结界明明……”秦尧的声音凉凉的飘了过来。
都说背后不能说人坏话,苗采潇才定神告状,秦尧便脱困出现。
但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南宫睿一个凉凉的眼神抛了过来,身为被契约的鬼,只能默默的将这个黑锅默默的背了下来。
“明明什么?”苗采潇不服气的瞪他道,“别说明明十分的结实的!哼,那秦可蕴可就只撞了十几下,就把你精心设下的结界给破了!哼!要不是我比较斯文,不要十下也一定能破了!”苗采潇得理不饶人,将他贬到底。
秦尧在他们二人面前吃瘪,却又奈何不了他们,只能恨恨的将一腔怨气撒到已经被南宫睿收拾得差不多的秦可蕴身上。
“你这小鬼,不好好转世投胎,非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在人间祸害,看我不将你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秦尧本就是只厉鬼,只是上了南宫睿的当才被他定下鬼契,不得不服从南宫睿,暗中保护苗采潇,但他的本性依旧十分的凶残狠毒。
得了南宫睿的首肯之后,一手抓了哀嚎不已的秦可蕴,转身离开了疏墨轩。
至于怎么折腾秦可蕴,便是他的事情了。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苗采潇攀附在南宫睿的身上,紧紧的抱着他的腰,余惊未消的撒娇道:“南宫睿,亏得你回来的及时,不然,我就被秦可蕴给吃啦!”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南宫睿诚心的道着歉,也不让她下来,便抱着她回到书房。
他原本就是怕自己不在的时候,担心一些鬼祟会因为她日益强盛的灵力冒出来而觊觎她,才在临走前设下了结界,便关照了秦尧时刻注意府中的情况,却还是小看了对方的实力。
苗采潇对于结界被破坏的描述,虽然有些是因为要气气秦尧而说得夸张了一些,但是不管如何,结果还是他结界被破坏了,这只能说明他不但小瞧了对方,自己的功力也还得加强才能万无一失。
结界被破的彼时,他正在陪着赵之贤假装秋游,实则是给他做幌子,让他偷偷潜去乐文招带霓裳一起去看新置办的房子。
心神一震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担心她的安危,就怕秦尧不敌,或是自己晚到一步,就会失去她。
那时,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想过,当她身为灵魄正值灵力渐盛之时被鬼魅吸食的后果会是怎么样的。
只知道,若是因此而失去她,他这一生怕再也没有喜欢人的心境了。
好在,纠缠住她的不过是秦可蕴的生魂,且又被藏起来这许久,阴气虽重,却因为她本身鬼魂的鬼力还不曾体现,那人便是操控着她撞破了结界,一时也未能拿苗采潇怎么样。
万幸的同时,他的心更沉了几分:看来那人是等不及了!
“南宫睿!南宫睿?”进了书房,见南宫睿还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苗采潇虽然很享受这样的怀抱,但是他也抱得太紧了一些,快要将她勒成两截啦!
于是,不太舒服的她连唤了他好几声。
“嗯?”终于回神,南宫睿低头看她,小丫头的脸色这些日子随着修习玄术的进步,逐渐呈现粉色,不再是苍白得几乎透明的样子了。
“你太用力了,勒疼我了!”苗采潇挣扎了一下身子,表现自己的不舒服。
“哦!”南宫睿立即放松了一些,却还是没有放开她,抱着她坐下,便上下检视道,“没有哪里受伤吧?”
“受伤倒是没有,就是被她缠住时,感觉她好像要吃我而有点儿恶心。”想到两次被缠时的感觉,苗采潇很不舒服的打了个寒颤。
“受苦了!”他温暖的大掌安抚着的拍着她的后背,“秦尧会帮你报仇的!”
“我也真是搞不懂,我跟秦可蕴可没什么仇没什么怨啊,她变成鬼之后,怎么就冲着我来了呢?”苗采潇不满的嘀咕道,“你都不知道,她当时有多么凶狠,两眼冒着红光,凶神恶煞似的。我跟她说是南宫骞害得她,叫她去找南宫骞报仇,她也不听,就一门心思的想要咬我,我跟她什么仇什么怨啊!”
“想必是她才堕入鬼道,失去了原有属于人类的记忆,看你瘦弱好欺负,便找了你吧!”南宫睿还是选择隐瞒了她身为灵魄,比较招鬼魅和修道之人喜欢的缘由。
“切!她一开始可也没捞到好果子吃啊!”提到弱小这回事,苗采潇兴致勃勃的道,“你知不知道刚一开始的时候,她大约就跟你说的一样,以为我是好啃的果子,一上来就要咬我!然后我就结了印,念了咒语,把她痛得跑了好远!只可惜我原本以为这样就能吓到她了呢,哪知道她不过是退缩了一下子,就又跑了过来了。唉!只叹我学艺不精,她太过鬼精明,一下子就看出我施了玄术,就把我的手给缠住了,我才着了她的道!”
南宫睿眼眸微沉了一下,赞赏道:“已经很不错了,反应也很快!若是你没想到用玄术攻击她的话,或许你就撑不到我回来救你!所以,你以后可要加倍努力的修习玄术,知道吗?”
“嗯!好的!”看到了玄术的好处,苗采潇立即点头如捣蒜。
开玩笑,这可是保命的东西啊,真要认真练习了。
就如南宫睿所说,若不是她修习了玄术入门,刚好又在情急之中施用了出来,怕是第一次被秦可蕴缠住就已经被她吃了,哪里还等得到南宫睿的及时赶回来了。
想想那千钧一发的危机,她不由再次打了个寒颤,保证道:“南宫睿,我一定会认真修习的!不但要认真修习能够保命的入门,还要修习更深奥的,就像你现在这样!那样的话,我就不会被秦尧的结界困住,也不会被别的鬼伤害到了!”
“那个等以后再说吧!”南宫睿不置可否,显然有些不大信任她。
苗采潇也没有追着要他相信自己的决心,反正她决定以后一定要能够不但自保,还要扫荡一切妖魔鬼怪,免得还要被秦尧嘲笑。
想到秦尧,苗采潇忍不住就想起他带走秦可蕴时阴冷的面色,问道:“秦尧会把秦可蕴怎么着?”
“他是百年厉鬼,落到他手里的鬼祟,基本没什么好下场!”南宫睿淡然道,看起来不管秦尧如何对待秦可蕴,他都不会惊讶。
“你这么说,我怎么感觉他好像会将秦可蕴给吃了一样!”就像秦可蕴也曾想要吃她。
鬼真的能吃同类吗?
她又要打寒战了。
“被污染过的小鬼口感可不怎么好!”秦尧阴测测的声音忽然在苗采潇的耳边响起。
吓得苗采潇不由往南宫睿的怀中挤了挤。
“吓唬她很好玩?”南宫睿面对他时,可没多少温柔,语气阴寒!
秦尧耸耸肩现形在二人面前,嘲讽道:“我能吓得到她?呵呵,尖牙利嘴的可比谁都厉害胆大呢!”
苗采潇立即冲他扮个鬼脸,仗势欺人给他看了个鼻孔:“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