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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果然是旧识

  新年总是喜悦而热闹的,今年的靖王府自然尤为难得一些。

   而好消息总是传的很快,一家人一边玩着骨牌守岁之时,宫里的旨意就来了。

   传旨的太监传了旨意,道了贺,好似一点都没有看到南宫棣云渐渐变得沉凝的面色,还与靖王妃闲谈了几句。

   “我怎么觉得你家老爹并不乐意接到皇帝的这道圣旨啊!”看着靖王妃与太监对话着没空注意自己,苗采潇就凑在南宫睿耳边低声耳语道。

   南宫睿自然也发现了南宫棣云原本高兴的面色起了变化,只是,他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想着待事后有机会的话,或许可以问一下。

   索性,太监还要回宫复旨,因此也没有与靖王妃聊多久,彼此问候了安康之后,便告辞了偿。

   至于靖王妃,就更加的注意到了自己丈夫的变化,待送走了传旨太监之后,便对南宫棣云道:“王爷,妾身怕是无法守岁到天亮了,您能先送妾身回房休息吗?”

   这是有话要跟南宫棣云说的意思了。

   南宫棣云面色虽然没有缓和,但还是顺从的起身,扶着看起来的确娇软无力的靖王妃,就先走了。

   “我好想跟着去看看啊!”苗采潇坐立难安的朝着他们的背影探头探脑。

   只是,她惧怕靖王妃,不敢擅自跟去。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你别瞎摻合!”南宫睿自然也不会让她跟去,母妃的本事有多大,他都不清楚,怎么可能让苗采潇冒失的去得罪她。

   “但我敢肯定,你们家跟皇室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而这种关系的源头说不定就在你娘身上!”苗采潇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如此猜测道。

   话音刚落,头上就被敲了一下,苗采潇叫了声痛,瞪着他道:“你干嘛打我啊!”

   “他这是叫你不要瞎猜想呢!”靖王妃一走,秦尧就立即飘了进来,躺在房梁上翘着脚说道,“不过,不怪小鬼好奇,我也怪好奇的!”

   “你们俩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南宫睿的语气明显透着警告了。

   “不敢,不敢啊!”秦尧立即识时务的摇头道“不过,我想过不了多久,或许就能知道事情真相为何了!”

   他们一人二鬼在暗中交流,少了南宫棣云与靖王妃一起玩骨牌云氏自然显得落寞了许多。

   从侍女的手中抱过昏昏欲睡的南宫霏,似乎只有抱紧了她与南宫棣云所生的女儿,才能令得一颗心少许安定一些。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特别是爱情之中的习惯。

   当她摆正了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在丈夫的心中可有可无时,她想到的只是安守一方天空,只要自己的子女好好的,便知足了。

   而当一切忽然有了转机,自己成了丈夫最在意的女人之后,心态自然而然的便跟着起了变化,想要独占的慾望就会冲破所有枷锁展露出来。

   这就渐渐形成一种可怕的习惯,习惯丈夫的眼中只有自己,习惯丈夫对自己闻言细语,习惯丈夫对自己的亲近……

   于是,当这种习惯的平衡忽然会打断,那么……

   “娘,霏儿睡着了,你先带她回去休息,守岁便交给我与二哥吧!”一直注意着自己娘亲面色变化的南宫商在发现她的脸几近扭曲时,及时的出声说道。

   云氏倏然回神,心里却是忽然惊恐得冰凉一片。

   她方才在听到靖王妃并不会收回她的掌家之权时,还暗暗责怪自己的小人之心,想着以后断不可再有别的非分之想。

   却没有想到,不过是南宫棣云送了靖王妃回房,她心中的妒忌便又翻天覆地的作怪起来,怎不让她惊恐的倒吸一口凉气。

   “二哥,我先送我娘和霏儿回去,稍后就回!”而南宫商显然决定还要再一次与云氏深谈,不让她陷入在自己的魔障中翻不了身。

   柳氏与南宫骞已是前车之鉴,他不希望自己的亲娘也会变成像柳氏那样的人。

   而不管是靖王妃,还是南宫睿,都不是好相与的人。

   自己怎么样其实都无所谓,心中除了对父母妹妹的一份挂牵,一颗心早就随着乔雨的死而死去了大半,再也没有别的牵挂。

   只不希望娘亲陷入权势的迷谭中拔不出身,到时便会连累霏儿像现如今的南宫霓一般,再无出头之日。

   因为他深知南宫棣云的为人寡情薄义,宗族利益之下,很多东西他都能舍弃。

   “嗯!”南宫睿淡淡的应了声,倦懒的视线似乎并未在云氏身上逗留多久,也好似根本没有发现她面色的变化。

   偌大的正厅中,刹时只剩下南宫睿与一旁伺候着的几个侍女,感觉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苗采潇整个人放松的趴在桌面上,叹口气道:“可怜的云氏,深陷在自己内心织就的魔障中出不来了!南宫商更可怜,费了这么多的口舌,也没能真正说服云氏。今晚上,想必又要费许多精力了。”

   “是你担心别人的时候吗?”见没人了,秦尧也从房梁上飘了下来,坐在南宫睿对面的位置上,忍不住跟苗采潇抬杠,“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辰门升级才是正理,其他的就不要瞎操心了!”

   “我哪里是瞎操心,还不是希望靖王府安生一些,南宫睿就少花费一些精力宅斗吗?”苗采潇不服气的吐舌,一脸为南宫睿好的讨好模样道,“南宫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倒是觉得秦尧说得不错!”南宫睿这回却没有站在她这一边,而是顺着秦尧的意思道,“而且,你现在辰门已经升级到五级了,荒废了好些日子的玄术入门应该可以继续修习起来!”

   “南宫睿,秦尧,今天是大年三十除夕夜,你们这样虐待我说得过去吗?”苗采潇气愤的拍了拍桌面,震得上面的茶具颤了颤。

   也吓得一边伺候着偷偷在打瞌睡的几个侍女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呼啦啦的跪了一片:“世子恕罪!世子恕罪!”

   秦尧满是责怪的看了苗采潇一眼道:“看你把那些娇滴滴的小丫头们吓得魂都快没了!”

   但是苗采潇却没有在意这些,而是抬手看着自己的双掌,惊喜的道:“我终于又可以碰东西啦!你们看,我真的可以了!”

   说完,就还要往桌面拍去。

   幸好南宫睿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的同时,对那些跪着的侍女们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出去吧!”

   “是!”侍女们受宠若惊的赶紧退了出去,就怕世子爷会出尔反尔。

   这下大厅中算是彻底没有了旁人,南宫睿这才松开苗采潇道:“正因为我知道你的辰门等级已经到了五级,可以触碰物体,才让你继续修习玄术的!”

   因为她的等级渐高,也就预示着被掩藏下去的灵力也会慢慢苏醒变强,更意味着一直潜伏着的某些觊觎灵力的人或鬼物们即将有所活动了。

   “你可别继续丢脸,连个入门最后一式也修习不好啊!”秦尧还在一边激将。

   “哼!你可别小看我,这一回,我一定突破给你看!”苗采潇受激,立即哼声道。

   南宫睿的眼神却是闪烁了一下道:“你倒不比急于求成,只需按部就班,循序渐进就好!毕竟你不过是个灵体,不若人类修习一般的简单!”

   对于南宫睿今次的一番说法,苗采潇顿时找茬道:“南宫睿,敢情你以前总是骂我笨,全是你故意的呀!”

   这丫头!

   南宫睿汗了一把,却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哑巴吃黄连,搪塞道:“还不是因为你以前太过于懒散了,我为了激励你才那样说的吗?不然你自己说,按照你以前一心只想抱大腿做米虫的想法,不激将你一下,你会用功修习吗?”

   “南宫睿,你毒!你好毒!”原本还觉得自己有理的苗采潇,就因为他这一番说辞,顿时偃旗息鼓。

   没办法,谁叫人家就是一语中的,说中了她的心声呢。

   苗采潇这边是这样搪塞了过去,但秦尧却拿着狐疑猜测的眼光看着南宫睿,同时用口型道:“你欠我一个解释!”

   南宫睿苦笑着点点头,待苗采潇一时无聊趴着昏昏欲睡时,将苗采潇身为灵魄所受的局限性的事情跟秦尧提了一下。

   “那这是不是也说明,小鬼真想要圆满辰门的等级,返阳成人,都有可能遇到暂时连你都不知道的危险?”秦尧举一反三,一脸沉重的问道。

   南宫睿默然不语,显然是认可了秦尧的话。

   “那你如何打算?”秦尧沉声问道。

   “我暂时也不知该如何做,但她一心求升级,希望早日返阳,我也只能先任她抱有一丝希望了!而且,修习玄术对她总是有益无害,我不在的时候,你多督促着点!”

   “这个我自然明白!”秦尧说不出此时心里矛盾的感觉,只能侧头看着趴在桌面上睡得口水都要往下滴的女子,目光复杂。

   幸好这小鬼心性单纯,不喜欢将事情复杂化,不然,还真是很难看到这样不知忧愁的她了。

   ——

   除夕夜当晚,南宫棣云与南宫商都没有再回来守岁,是南宫睿一直坐到了天麻麻亮。

   然后管家前来通报,说是南宫棣云与靖王妃,还有南宫商已经到了府门口,就等他一起前去宫中参加祈福盛典了。

   南宫棣云看起来春风得意,心结已然解开,见到南宫睿出来,便一头钻进了靖王妃的马车中,并传了令尽快启程。

   而南宫商看起来也是一脸如释重负,不用问,也能料想到,他一定是终于说服了云氏。

   此时的云氏脸色虽然因为一晚未睡且还流过泪而不太好,但是精神明显的看起来要好了许多。

   南宫棣云他们出发去宫中,她便也早早的梳洗整齐,在府中指挥着各种祭祖所需的准备,只等午前他们回来就能有条不紊的开始祭祖仪式。

   “看得出来,南宫商是费了好一番心力,终于将云氏的心结给打开了呢!”苗采潇和秦尧并排站在树梢上,看着忙进忙出的云氏的身影道。

   “这还是多亏了乔雨,不然南宫商不一定能与南宫睿齐心!”秦尧对着苗采潇竖了竖大拇指道,“也主要是你的功劳,让乔雨在临投胎转世时,真正的托梦给了南宫商,解开了他的心结!”

   “只可惜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苗采潇感叹道,“若是当初他们能够为自己的爱情争取一番,或许眼下就不是这样的情景了!”

   “谁都没有预知后事的本领,所以也就只能哀叹一声造化弄人了!”秦尧也感叹道,“不过这样也还算是好的结局了,若是南宫商为了乔雨继续执迷不悟,并不懂调节戾气的话,现如今的南宫睿就更加烦恼!”

   “嗯!总算这份手足情还是存在的,这样一来,南宫睿就可以安心了!”

   怕是安不了啊!

   秦尧腹诽着:朝堂之上如今风云变幻,而这一切的暗中推手便是南宫睿,连他都不知道南宫睿究竟是想要在朝堂里翻出怎么样的风浪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皇城外的皇觉寺中,皇帝带着皇子皇孙,宫中三品以上品阶,朝中二品以上官员及其家眷们,一起在设好祭坛的天台拜天祭祀,祈求一年的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祭祀结束,寺中僧人便引领了男宾女眷分别到别院休息片刻,再行程回宫。

   南宫睿自然是陪着赵之贤等皇子一起在一处厢房中休息饮茶,吃素斋,眼角余光中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让他顿时警觉的起身道:“太子,诸位皇子,睿肚子有些不适,先去趟茅厕!”

   “人有三急最是等不得,快去吧!”赵之贤挥手笑道。

   南宫睿再度施礼,出了厢房,在廊道的一个拐角处,左右见无人注意,便立即施用了瞬息之术,追踪了方才的人影而去。

   凭着寡淡的味道,南宫睿在后山的梅林中看到了两个熟悉是身影,赫然是靖王妃与皇帝。

   此时的皇帝换了便于行动的白色劲装,看起来整洁利落,褪去了平日里黄蟒加身的朝冠,若非极其熟识的人,还真是一时难以认出他来。

   靖王妃依旧是一件飘逸若仙的纯白貂绒斗篷,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也包裹住了看起来纤瘦的身子。

   她已有十数年不曾出现在世人的眼中,这样遮掩着容貌,便是有人无意间路过看到,必然也认不出她来。

   他们果然是旧识!

   南宫睿心中闪过这个想法时,人已收敛了气息,隐藏在白雪皑皑的梅林之中。

   “妾身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一点都不惊讶皇帝会约自己在这里见面,靖王妃坦然自若的盈盈拜下。

   “凝儿快快请起!”皇帝语调中难掩激动的叫着靖王妃的小名,伸手就要去搀扶靖王妃。

   靖王妃虽是低垂着头好似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但是在起身的同时,却是堪堪避过了皇帝的双手:“谢皇上!”

   皇帝双手虽然落空,心里也空落落的一阵虚空,但却半点不悦都没有,只装作无意的收回手,一往情深道:“这一晃,朕与凝儿已有十数年未见了!”

   “劳皇上记挂,妾身惭愧不已!”靖王妃对于皇帝的亲热,始终保持着有礼的距离,不淡漠也不亲近。

   “昨儿听说你身子大好,已然可以走出房间随意行动,凝儿可知朕是如何的激动若狂?若非有所顾忌,朕必然要亲自去靖王府看望你!”皇帝一腔热情的自顾说道,根本在意靖王妃似有若无的距离感。

   “托皇上鸿福!”相对于皇帝的欣喜若狂,滔滔不绝,靖王妃就显得冷静许多。

   “而且,你答应与朕见面,朕更是欣喜若狂!凝儿,谢谢你,这么多年还不曾忘记朕!”

   南宫睿在暗中听了这一句,差点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原来,皇帝喜欢母妃!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何皇帝有时候对他十分的戒备,有时又是无条件的宠溺他,比对待他自己的亲骨肉们还要好,原来最大的原因在母妃身上。

   “皇上召见妾身,妾身不敢推辞!”靖王妃低声道,始终低头说话。

   皇帝似乎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些幽怨的意思,心里猛的一阵抽痛,脸上也浮现歉意道:“凝儿,朕知道朕对不住你,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你要怪朕,就直接骂朕一顿吧!或者,你想要打朕都可以!”

   这是什么意思?

   南宫睿挑了挑眉,总感觉皇帝有点自作多情的样子?

   还是说,当年母妃真的喜欢的是皇上,因此,她嫁给父王才会觉得不甘愿,而宁愿假借被柳氏下药毒害卧病不起,以此来退避父王?

   绕是南宫睿自认聪明绝顶,但有关于男女情爱一事,且还是自己所不知道的有关于长辈们之间的感情纠葛,他还是无法整理出一个头绪来。

   不过,他此时暂时总算是知道了昨夜南宫棣云在听到圣旨时,为何忽然变脸的原因了。

   “妾身惶恐,如何敢对皇上大不敬!”靖王妃看起来十分惶恐的忙忙后退了几步,并福身施礼,解释道,“而且,妾身也不敢对皇上有任何的不满!”

   “你看,朕就知道你还在心中埋怨朕!”但是皇帝此时的自信心爆棚,愣是将靖王妃的解释当成了掩饰,激动的就要去抱靖王妃。

   靖王妃慌忙避过,同时屈膝就要跪下,低着头泫然欲泣道:“皇上,现如今我们身份有别,还请皇上自重!”

   就要碰触到靖王妃手臂的皇帝因为这句话而颓然的垂下了手臂,一脸戚戚的喃喃道:“是啊!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我们现如今身份有别,不再是以前的两小无猜了!”

   暗自唏嘘了片刻,低眸才见靖王妃真的跪在了雪地里,顿时一阵心疼,想要伸手去搀扶,终究还是又缩了回去,只焦急的道:“凝儿快起身!”

   “谢皇上!”靖王妃也不推脱,立即起了身,低垂着头依旧让宽大的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润泽无痕的朱红唇瓣和小巧精致的下颌。

   皇帝盯着他曾经那样渴望的红唇许久,心潮涌动了许久,才平定了心情道:“终究是朕对不住你!而且,有关于棣云,朕更是异常的矛盾!一来希望他能对你好,却又害怕他对你太好,你便会忘记了当年与朕两小无猜的情谊!又希望他对你不好,却又担心你会因此而受苦受累!以至于,每回单独面见他的时候,我都是矛盾万分。”

   “皇上有心了!”靖王妃淡淡的回了一句,没说南宫棣云对她好或者不好。

   “朕对凝儿的心从未改变过,只是凝儿却因为朕当年的无能而对朕有所怨言,以致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都不肯跟朕说实话。好在你生了个有出息的儿子,睿儿那孩子,朕看着着实不错,为人处事各方面都玲珑有致,朕甚是喜欢他!”大约是为了投其所好,皇帝适时的提到了南宫睿。

   “是皇上栽培的好,那孩子在妾身身子痊愈之后,多番提到了皇上对他的提点,妾身感谢皇上恩典!”果然,提到值得骄傲的儿子,靖王妃的语气便柔和了几分,少了几分疏离,下巴也微微扬了扬,让皇帝看到了她挺直的玉鼻。

   皇帝的心顿时被勾的痒痒的,若不是有所顾忌,真想就此将她抱进怀中痴缠一番。

   人心就是这样奇怪,在当初权势与爱情的选择中,他选择了权势,放下了爱情。

   从此这得不到的爱情就成了他心里的一颗种子,渐渐萌芽,生长。

   “不不不!还是因为凝儿的关系,那孩子才会那样出色,胜过朕的所有孩子!”皇帝以为这个话题是可以改善他们关系的话题,便越加高兴的利用了起来。

   被利用做话题的南宫睿只能暗暗汗了汗,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丝苦笑。

   就在皇帝还想要就着南宫睿的话题再多聊一会儿时,近身的大太监已经在远远的招呼道:“皇上,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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