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灵绝不会恐惧,绝不会气馁,绝不会后退,他们可以在绝望中攫取胜利,从不失败。
所以虽然站在死亡之雨前面,这群手中只有长剑的战士依然毫不犹豫地冲锋着,能够终结这冲锋的,只有死亡与胜利。
毫无重量的高大战马踩在地上,制造出雷霆般的轰鸣,伴随着圣灵非人的呐喊,带着光明冲向战壕。
这光明的潮水被灰色的堤坝拖延,被弹丸的死亡之雨销蚀,但狂潮始终没有停止。
因为他们听得到科学的声音:“为我取下这可悲的要塞!”
……
海上。
爱德华船长站在甲板上满然四顾,百无聊奈。
然后他头顶传来了瞭望手的喊叫。
有一个遇上海难的水手。
“嗨!伙计们,干活啦!”
爱德华随手转动船舵,水手们在远处找到了一块木板,上面趴着一个垂死的弗兰西海军水手。
“一条落水狗,”船长夸张地大笑起来,“弗兰西的水手,哈哈!”
四周传来一阵哄笑,这里所有的水手们都和弗兰西有过节,没有什么能比看到一个弗兰西水手倒霉更好的集体娱乐了。
“不过算了,救醒他。”
船长的兴致不高,毕竟现在科学正在和弗兰西进行一场战争,探险者群魔乱舞,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而今正是艰难时日。
弗兰西的水手终于醒来,躺在地上的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海盗旗,这位可怜的年轻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们想要什么?”
“我想知道,”船长低头露出一个生硬的笑容,“世界之王和科学之间发生了什么?”
那个年轻的水手呻吟着侧过身想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无力地吐出一口海水,停了下来:“科学已经毁灭了马赛……海啸……”
“什么?”
“科学制造了一场海啸,毁掉了马赛码头上所有的海军战舰。”
船长的脸阴沉得可怕。
他曾经设想过科学能带来的最坏的结果,但依然没有想到那位神明居然能够掀起海啸,世界之王在马赛的舰队是足以将布列塔尼亚海军阻挡在中央海之外的强大力量,却在这灾难中如此轻易地全军覆没了。
“船长!”
一个水手突然喊了起来,沉思中的爱德华抬起头,正准备倾泻一通船长的怒火,然后他就看到了天边的帆影。
那是属于探险者的船队。
船长的怒火像火山一般爆发了,在短短的时间里,爱德华嘴里至少喷出了十几句脏话,还是各不相同独具特色的那种。
“撤吗?”
“不。”爱德华一脸阴沉地阻止了准备划船跑路的水手,“准备战斗。”
水手中间爆发了一阵欢呼,然后就被船长的怒吼掐灭了:“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攻击!”
当水手们准备好的时候,那支探险者的舰队已经到了维多利亚女王复仇号旁边。
“我们没有敌意!”
船长用一张阴沉的脸对着大喊的探险者,以同样的嗓门开始了对话。
“你们从哪儿来?为什么来这儿?”
“探险者许可证!我们会帮世界之王打赢对科学的战争,反正那玩意儿不会给我们探险者许可证!”
船长大笑了起来。
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曾经和麦哲伦一起旅行,一起见证了世界之王的法令将探险者塑造成令人战栗的力量。
探险者本该如此。
“我这儿有个弗兰西的水手,要是你们让我加入,我就把他给你们当向导。”
探险者完全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船长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仁慈了,不过他仔细想想,没有拿到探险者许可证的菜鸟身上本来就没多少油水,也就释然了。
这支船队朝着北方前进,他们选择了一场冒险:在科学的背后给他找麻烦。
考虑到直面科学的危险,船长机智地选择了偷袭教廷,没有科学的洛伦简直就像是缺少了看守的宝库。
这个提议几乎在瞬间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于是船队转向东方。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但爱德华船长心中已经有了预感,这个世界结束前,他还有一场无比热闹的大戏要演。
……
阿拉法并没有强大的海军。
不过整个阿拉法的意志都需要一支海军的时候,海军就出现了。
威尼斯作为忠实盟友,向阿拉法提供了一支舰队,友情附赠水手与海图。
现在,这支刚刚诞生的舰队正在航向洛伦。
“你确定教廷真的倾巢而出,什么都没有留下?”
负责这场冒险的是一位鹰人,阿拉法几乎没有不晕船的居民,所以最终他们只好派出了会飞的鹰人,如果晕船,他们飞起来就会好很多。
当然,这并不能让来自威尼斯的水手相信现在的洛伦已经是一座空城。
“我确定。”
“你知不知道,就算教廷在那里留下陷阱,也足够杀死我们所有人?”
鹰人笑笑,他当然知道,而这位问问题的水手也知道:“教廷没有留下陷阱,他们不会在祭祀神明的地方留下陷阱。”
“可是……”
恐惧让水手无法释然,他知道科学做了什么。
在今天,消息的传播无比迅捷,而世界也远比以前更小。
科学,那位宣告将要毁灭世界的神明,已经证明了他无可阻挡的力量:他只是挥挥手,就掀起了海啸,毁灭了世界之王的舰队。
威尼斯的商船绝对不会比弗兰西的战舰更坚固。
“想想看,科学在弗兰西,他在进攻世界之王,他带走了所有的信徒,现在洛伦只有一座空城,”鹰人对煽动人心不太擅长,好在他说的都是事实,而对面又是威尼斯人,“科学的信徒身上没有带任何珍贵的东西,想想吧,所有的东西都留在了洛伦,教廷一千年来的收藏。”
“可是……”
威尼斯人还在犹豫,城邦传统告诉他,唯一与财富一样重要的,就是安全。
“想想吧,这么简单的道理,所有的探险者都已经明白了,他们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