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回到家时,已经快11点了。
一楼房东卧室的灯还亮着,听到小院的动静房东大叔走出来看了一眼皱眉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多不安全。”南木道:“没事,大叔别担心,我这不平安回来了吗。”
房东大叔道:“那你以后晚上小心点啊,赶紧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上课吗。”南木应了一声,把小院门从里面锁好就回了二楼。
南木回屋后开始洗漱,收拾完已经接近零点。楼下的灯已经熄灭,房东睡了。
南木反锁好卧室门,又拽了拽确认没人能推开后,坐在书桌前拿起桌子上的方块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头发,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开始长了…”
南木遗传了母亲的自来卷,头发有一点微卷。
但是南木淡蓝色的发色并不是染的,而是从生下来头发就带着淡淡的蓝色,南木的父母也很纳闷,带南木去好几家医院检查过,但是都没查出为什么头发会变颜色,医生们也说南木没有病,一切指标正常,而且非常健康,所有医生也很奇怪,也查不出有什么人为染色迹象,不过既然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发色的问题也就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了了之了。
困扰南木的并不仅仅是他头发的颜色,而是他头发的生长速度。
南木自从12岁以后,头发就开始长得非常快,异常的快。正常人的头发一个月才长一厘米左右,南木的头发只要是到了晚上0点就开始准时生长,一个小时生长一厘米,但是到早晨六点就停止生长,每天都是生长六七厘米左右,到了第二天凌晨会重新生长,周而复始。
这样有规律的疯长速度,一开始不习惯每天早上都要剪头发的南木,现在早已能跟理发师抢饭碗,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剪头发。本来就生的俊俏,如果不剪掉一晚上生长出来的长发,就和女人一样,简直美得不像样。
看着自己又在生长的头发,虽然身体健康并无病无灾,但是头发的生长速度和颜色确实不像正常人,总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有一天会出什么状况,南木有时候感觉自己更像是妖怪。
想到这南木摇了摇脑袋,试图甩掉这个可笑的想法,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只不过是头发长得快罢了,也许是基因突变呢,但是南木无论怎样给自己找理由,妖怪这个诡异又可怕的词语像是在南木的脑子里生了根发了芽,挥之不去。
这么多年了,这种身体异象早就习惯了,但是每次看到它还是让你觉得“自己不正常”。南木放下镜子不再去想,准备睡觉。
这时突然听到后窗外有奇怪的声音,南木警惕起来,光着脚走向窗边,借着月光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黑影闪了一下。南木觉得奇怪,谁家这么晚了不睡觉去后山干什么。南木住的地方正好是村子的边界,再往北一直走就是山区,出了市里了。
后山的那片森林,树木茂盛,没有人烟,有不少的野生动物。那座山名叫千妖山,顾名思义,传说那是妖怪们居住的山林,据说有去那里探险扑捉野生动物发财的人都是一去不复返,所以没人敢靠近,老人们都说那是被妖怪给抓了去。
南木心想这么晚了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干什么,这时黑影又闪了一下,南木看清楚了,那的确实是个人影。
南木胆子大,视力很好,平时所带的平光镜只是装饰,只要有月光在夜晚也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登上鞋就从后窗跳了下去。南木像猫一样动作灵巧柔软的从二楼落地,没有任何大的动静。快步跟上了那人,想看他到底有什么企图,随着他朝那个恐怖的千妖山走去。
不知为什么,那个山就好像有一种诡异的魔力在吸引着南木,让他一步又一步向山林靠近。
那人走得很快,瞬间就拉开了很远的距离,南木紧追慢赶小跑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终于到了山脚下,南木停了下来深吸了口气,看着眼前这座诡异的千妖山,咬了咬牙跟进了山林。
南木在山林间一路小跑隐约看见前方不远处那个人影还在快速的前行,夜晚的露水很重。
踩着草丛踏过弄湿了鞋子,皎洁的月光打在潮湿的灌木丛上折射出微弱的银光,泥土露珠还有不知名的花香融合在一起的味道很好闻,让南木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一丝丝舒缓。
远处传来了猫头鹰的叫声,不知道为什么,南木感觉到那个人影好像有意在引着他到达这里。
顺着小路一直向北跟踪,走了很久发现人影已经闪入山林深处了。
南木觉决定不再跟下去,停下了脚步观察周围的环境,周围是一片比较空旷茂盛的草丛,抬起头看到正北方向有一颗枯树。这棵树孤独的立在中央,在它身后不远处的树木和草丛都是枝繁叶茂,正在享受夏日的恩泽,单这棵树却是秃的,一片叶子也没有。
南木很纳闷,这棵树的树干很粗,至少要三个人左右才能抱住,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寿命,它好像还没有死去,现在也不是秋天,为什么这棵树却没有叶子呢。
就像被魔力驱使一样,有种不可抗,不知道的力量让南木一步又一步不自主的向那棵树靠近。
走到树下,一阵微风吹过,传来山林沙沙的声音。南木缓缓生长的蓝发划过了脸颊,随着潜意识抬起了手,轻轻抚上了这棵树,心中涌起了一股热流,那感觉就像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颤抖,血液流动的很快。
南木突然呼吸加速有些头晕,晕的厉害险些摔倒,急忙双手扶住了树干不料却被干裂的树皮划破了手指,鲜血顺着手指瞬间滴落在这棵树的树根。
南木的心脏一颤,身体里的血液乱窜,头痛欲裂,眼前开始模糊,感觉自己被划破的伤口还在不住的流血。眩晕感还在持续南木不觉地开始担心起来。此时面前的这棵没有叶子的树开始剧烈的晃动…
看着眼前的这棵树,南木惊恐的退后了几步。
借着月光,看到这颗树的树干快速生出了新的树枝,紧接着长出了叶子,转眼间整棵树开满了蓝色的花!南木呆呆的看着这短短几分钟内发生的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本是一片叶子也没有的枯树,此时此刻却生长正旺开满了美丽的花,更让南木惊讶的是那花的颜色竟和自己的头发一样,是蓝色的!
满树蔚蓝色的花被月光照的晶莹透亮,美得让人窒息。南木看着眼前的树,怀疑是不是自己正在做梦,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很疼。
看到自己刚刚划破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短短几秒伤口就消失不见了。
意识到伤口愈合的同时南木发现自己的头发瞬间已长到了腰部,南木摸了摸及腰的长发,吓得全身都在颤抖。
南木跌坐在地上,试图冷静下来。
望着眼前这棵妖树,又捋了捋自己满头的蓝色长发,痛苦的低下头:“这是什么情况!,我…我简直就像个妖怪一样。”
“不是像,你就是妖。”一个玲珑剔透般的女人声音传了过来。
南木吓了一跳,立刻警惕的站起来:“谁!谁在说话!”
那清脆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是奴家啊,你不知道奴家是谁吗”南木感觉头皮发麻:“你到底是谁?”女子笑了笑:“这么多年了,你终于听到奴家的声音了。”南木不解:“什么?奴家?什么这么多年?”
女子道:“奴家叫倾蓝。就是你眼前的这棵树。”
南木看着眼前这颗妖树诧异的问道:“可是我怎么感觉你的声音在我的身体里?!”女子道:“对啊,奴家一直都在你的身体里,奴家就是你。”
南木心里咯噔一下:“你在瞎说些什么啊!你不是树吗!”女子又道:“你别害怕,奴家不会伤害你的,再说了,离开你奴家也活不了。”
南木焦急地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你是我?什么我离不开你,你离不开我?”树妖停顿道:“你真想知道?”南木嗯了一声,树妖刚要开口时南木左边的树丛里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
“快跑!”树妖喊道。
南木看到不远处的树丛里有好几双绿幽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倒吸了口凉气,撒腿就朝着来时的方向用了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狂奔而去,长长的蓝发飘舞着,就像是深山里诡异的精灵。
南木头也不回,就像逃命一样跑出了千妖山一路狂奔到村子,跑到自家的楼下看到二楼卧室的灯还亮着,窗户也开着,麻溜的顺着墙壁的排水管道,两步三步就登了上去,从窗户翻进卧室,快速关上窗户反锁好把窗帘拽严。
南木把卧室的灯熄灭,掩身在窗边,从窗帘的缝隙向外观察,借着月光看了许久也没发现有任何东西追来,一下子放松下来,坐在地板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脏砰砰直跳,满头的冷汗。
“那是些什么鬼东西……”南木惊魂未定,一时间接受不了发生的事情,南木摸着自己的长发,回想起树妖说的话:“你就是妖。”心情很是复杂,决定问个清楚:“喂!你出来!倾蓝!喂!树妖!”南木呼喊着树妖的名字,可是却毫无回应。
南木很纳闷,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回答,难道树妖是自己的幻觉?不,不可能是幻觉,树妖的声音南木听得十分真切,可是为什么现在却听不到了呢。南木又喊了几声依然毫无回复。
南木理了理思绪,疲惫地走到床边,躺倒在床上,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卧槽…我特么竟然是个妖……”南木皱着眉,怎么也想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变成妖怪,难道是基因突变?还是什么时候被妖怪吃了?
南木胡思乱想着,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想了想毕竟自己还是人的身子,就必须生活下去。
早上还要上课,南木决定不再去想,闭上了眼睛准备眯一会,可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早上六点,南木起身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习惯性的照镜子,除了看到自己浓重的黑眼圈以外,映入了眼帘的便是这一头淡蓝色微卷及腰长发。
南木恶狠狠的拿起剪刀快速剪掉头发,随后把剪掉的长发快速收到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扔到床下,厌恶的把袋子踢了进去。
南木叹了口气:“真的不是梦…”
每过几天剪下来的头发攒多了,南木就会去扔一次。
南木很心烦,一直在回想昨晚的事情,焦躁恐惧和前所未有的不安感包围着南木。大叔做好了早点让南木过来吃点,可是南木一点食欲也没有,骑上了车子就出发了,一路都在回想昨晚的事情。
到了学校,存好车子,进了教学楼,来到还不熟悉的班里。
司马相如看到南木立马过来搂住他的肩膀打招呼:“嘿~早啊小南,怎么看你无精打采的啊”南木嫌弃的看了一眼满脸猥琐的司马相如道:“别烦我,失眠,一宿没睡着。”
司马相如满脸心疼的把南木扶到座位上:“我的小南这是怎么了,看你这黑眼圈,是不是失恋了?来跟我说说,你不是还有我吗?”
南木坐到座位上怒道:“失恋个头啊,就是失眠而已,让我安静会儿。”司马相如听命:“是!你睡吧,我帮你盯着老师~”南木趴在桌子上看着司马相如:“你怎么还不走啊,一会儿就上课了,你坐我旁边干啥?”
司马相如道:“这就是我的位子啊~”
南木站起来:“啥?!你啥时候成我同桌了啊!”司马相如坏笑:“哦,我和你同桌换了一下位置,以后我就是你的同桌了~”南木看了一眼坐在前几排的昨天的同桌,看到他一脸服从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丫的。”“忒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