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你去吧!”刘坤民便道,聂飞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让他到前面去看看,有什么事情能够第一时间向自己汇报。“洪波同志,现在进库公路还能通车吗?”
“只能通一段路程!”郑洪波便摇头道,“靠近水库那一段路是被余下的水给冲垮了的,如果聂局长要去看看的话,倒是有一条小路可以从旁边绕到水库两边的土坡上,那里可以看到整个场景,要不我让人带聂局过去看看?站在土坡上朝下面喊话,基本上还是能听见的。”
“那聂飞你就去吧,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汇报!”刘坤民便冲聂飞摆摆手道,聂飞辞别了刘坤民,跟着一个村民就直接从乡政府一边绕道走了。
走了老远,聂飞都还能听见那些村民哭天喊地的声音,哭得那个撕心裂肺,那可是他们最至亲的人啊,现在生死未卜,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除了盼望着有奇迹之外,哭已经成了他们心里唯一能发泄的一种方式了。
雨中的土路并不好走,好在聂飞本身是农民出身,以前也没少走过这种路,在经过了十几分钟的艰难行进之后,那个宁安乡的办事员终于带着聂飞爬上了最靠近水库的那个土坡,从这里几乎可以环视整个灾情。
实际上,整个葫芦水库就是被大大小小的土坡给环抱起来的,再修了一道土坝拦截,就这么形成了一个水库,而现在的葫芦水库,已经是一片狼藉了。
那道土坝目前只有大概四五米的距离是好的,没被水给冲走,估计是水冲到后面已经越来越少力道没先前的那么大了,就这么孤零零地拦在那里,似乎是在向聂飞倾诉,它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但奈何还是无法阻挡洪水的蔓延。
再往下面看,就是一大堆泥土,其中还夹杂着灰土,这也是以前的一种建筑用土,土坝溃败之后,这些泥土就堆积在了下面,还有一部分是被直接冲远了。
而土坝下面的这个盆地就已经是一片汪洋了,以前的那个溢洪道早已经看不到了,包括其他的地方也看不到田埂了,整个地形就被连城了一片,聂飞还能看到那三栋房子也已经垮塌了,只有一栋地势较高的,还能看到二楼的一部分,横七歪八的,也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不少武警和警察穿着救生衣在这片水域里搜索,根据聂飞目测,这片水域起码有一人高,因为那些救援人员几乎是用游泳的姿势,这足以说明问题了。
看着这眼前的一片狼藉,聂飞突然有了一种深深的负罪感,他觉得这次的事故,自己也有很大的一部分责任,如果当初自己想尽办法阻止安家坝水库的修建,而是先对葫芦水库放水进行除险加固,也许今天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如果自己当初不是想尽办法把局里的钱拿出来疏通溢洪道,那三户村民也不会回去,这下面的水田也不会可以种稻谷,那么哪怕就是葫芦水库决堤了,这些村民因为无法回家以及无法种植稻谷,也不会遇到这危险。
聂飞凝视着下面的救援,就有一种无力想要虚脱的感觉,这种感觉太不好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哪怕就是一丁点事情不管,这些人就不会返回到这地方来,就不会碰到这些事情,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杀人凶手一般。
一想到这里,聂飞一下子就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也不管地上是不是有泥浆,他就这么直挺挺地瘫倒了下去,两眼望着黑压压的天空,他真的想大骂一声老天爷,为什么这么捉弄人?
可是话到嘴边,聂飞却喊不出来,任凭那雨水直接落在自己的脸上,聂飞的心一酸,眼泪直接从眼眶中流出来,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聂飞这一趟,可把宁安乡的那个办事员给吓了一跳,上来的时候乡长可是交代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聂局长的安危的啊,他就赶紧上去要扶聂飞,扶了好几次也没能把聂飞给扶起来。
“聂局,下面好像有动静,好像发现了什么?”那个办事员一抬头,就看到有不少的武警和消防的人就朝着那房子靠近,就赶紧朝聂飞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