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103章 金色面具
这是第几次陷入困境,毅然决然,孤身一人。
这是第几回生死大战,血煞圣月,正邪不分。
千绯的身影在结界里显得格外渺小,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起,注定要面对各种挫折,经历无数劫难。
在圣冥大陆,她有了疼爱她的亲人,关心她的挚友,还有那个怎样都不愿放开她的人。
若她死去,他们脸上的悲伤无法让她安息,所以,她不会放弃自己。
“小绯儿,把斩夜剑召唤回来,我可以不杀你。”
夜律在对面观察着千绯,她的神情从矛盾到坚定,仅用了几分钟而已。他突然很好奇,这名少女刚才想了些什么,又做了什么样的决定。
“你觉得我是怕死的人吗?”
“不是。”
“那你以为我会交出斩夜吗?”
“不会。”
千绯唇角扬起清浅的笑意,在一片让人压抑的黑暗中绽放一道光芒,夜律眯起紫眸,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夜律,在我看来,你只会夺取别人的力量,并非真正的强大。你肆无忌惮地四处作恶,是想证明自己的存在,因为你一无所有。”
夜律的俊脸有一闪而过的愣怔,他是血煞门至高无上的门主,全部魔族都要听令于他,试问圣冥大陆谁不惧怕他敬畏他,这个女人竟说他一无所有?
“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千绯笑意更深,枉他在沙漠的时候还说她冷血无情,夜律啊夜律,你比我可悲得多。
纤细的手指轻轻指向心口,千绯对上夜律复杂的眼神,撤去了最后的防御。用杀戮掩盖内心的空虚,用罪恶释放隐藏的孤独,冷血和冷漠有着天壤之别,你何必层层伪装。
“这里,你是空的。”
淡淡的话语说得随意,却让听的人差点站不稳,黑色的死气侵蚀着千绯的皮肤,若她放弃抵抗,丢掉性命不过一秒的事。
“该死的女人!”
夜律咒骂道,真当他不敢杀了她么,竟拿自己的命威胁他。千绯的意识开始模糊,瞳孔渐渐涣散,她在赌,赌夜律那万分之一的在乎。
一股甘甜的液体流入嘴里,带着丝丝微凉,等能喘上气了,千绯才睁开眸子想看看情况。
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她整个身子都紧贴着夜律,唇瓣正被他温柔地亲吻,马勒戈壁,这混蛋又占老娘便宜!
“小绯儿,你是我的。”
夜律轻声呢喃着,仿佛变了一个人,可惜他还来不及说什么,一柄长剑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心脏。
巨大的结界瞬间碎裂,黑色碎片化成粉末飘散在空中,千绯只看到一张纯金面具,随即便昏了过去。
“北,这就是你小媳妇?”
冥邪仔细瞅了千绯半天,唔,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原来他喜欢嫩的。
“慕北辰?”
夜律发誓,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暗算,可当他看清慕北辰手中的那把剑,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长剑毫不留情地再次刺穿了他,饶是铁打的心脏也扛不住,冥邪在旁边看好戏,啧啧啧,耍流氓是要付出代价的。
“慕北辰,你……”
“我警告过你,别碰我的女人!”
狠狠将夜大门主踩在脚下,凰羽剑的灵压让他一时动弹不得,此处省略十万字夜律被辰大暴揍的画面。
看着怀中沉睡的人儿,慕北辰冷眸尽是心疼,如果他晚来一步岂不是又给夜律欺负了。
“咳咳,我是不介意你们在这洞房,但她好像受伤了,不赶紧治疗……诶,别丢下我啊!”
慕北辰抱着千绯飞身去了药疗院,撇下冥王大人在山顶郁闷不已,你个重色轻友的,早知道不陪你来了。
……
这边是久别重逢,情深意浓,另一边的战场却是四面楚歌,血流成河。
二十四名学生对抗圣月门上百弟子,加上所有导师圣冥学院也不过三十几人。
纳兰祁悠的大型治愈术及时使用,给众人减轻了不少压力,但他不出手亦有难言的苦衷。
现在五个学院损毁严重,圣月门咄咄逼人,这座位于沧澜海中央的岛屿,短短几天已是第二场血战。
“龙骁,你们别欺人太甚!”
“神尊有令,保护上古神器,这是圣月门的职责。”
莫君诀握紧紫炎弓,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白衣弟子把他和冷烈分散包围,等于是要明抢。
学府的战力不足以抵挡圣月门,虽然导师们拼尽全力保护大家,但以寡敌众会一直处于弱势。
血煞门派出的是魔兽和幽灵,都是些听指挥的畜生鬼怪,而圣月门的弟子等级最低也是高级,此次前来夺取神器,估计地幻师不在少数。
全体师生战死,圣冥学院便不复存在,就算忍下这口气逃出学府,圣月门也会铲平这个岛,结果都是一样的。
“冷烈,听我一句,你马上走。”
莫君诀把紫炎弓塞给冷烈,准备掩护他撤退,但冷烈站在原地没有伸手接。
他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他们是结拜过的兄弟,生死关头应当奋不顾身,为何莫君诀与千绯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因为他是玄冰国唯一的皇子,或是因为他的实力比他们稍逊一些,冷烈越是明白这份情义,心里越是难受。
“君诀,答应我,一定要活着。”
“好!”
重重的一个字是莫君诀的承诺,多年后回头再看,亦不会为当时的决定后悔。他跃到半空中施展巫术,在一群白衣中杀出一条血路送冷烈离开。
“去找校长,现在只有他那里比较安全。”
冷烈穿梭在圣月门众弟子之间,厚重的冰墙挡住了追赶的人,他迅速脱离战斗直奔校长室,用身体护着两件神器。
“阿烈,你没事吧?”
“快去幻灵院支援君诀,不对,去巫冥院救绯!”
南宫炫骑着六尾一愣,想了想赶紧跳下来,让自家灵兽去帮莫君诀,自个儿飞去了巫冥院。
此刻,圣冥学院上空的云层,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坐在一条白龙背上,小心翼翼地给怀里的少女包扎伤口。
他的手不禁有点颤抖,分别数日,再见时她竟是遍体鳞伤。